第203章 鳳歸來:幸福中失去,有多痛&忘記不該記得的,隻有我
早上天剛蒙蒙亮,新郎倌的房門就被鳳離歌一腳踹開了,他在門外冷聲喊道:“雲炎,出來!”
“幹嘛了!”那一聲踢門當然驚醒了屋裏的人,秋雲炎原本一下子驚坐了起來,但是聽到鳳離歌的聲音以後,立即又倒回床上抱著嚇醒的新媳婦輕輕安撫著,懶洋洋地回道:“喂,小師兄,今天可是不是鬧洞房的時候,你搞錯時辰了吧!”
“快出來,有急事找你。”鳳離歌的聲音很冷,帶著說不出的焦慮。
“什麽事,你說唄,我聽著的。”秋雲炎暗笑,這家夥居然這麽快就要報昨天他耍他的一箭之仇了,果然是有仇必須的貨!鳳離歌沉聲道:“衣衣不見了,你趕緊出來,召集你的人幫我去找。”
秋雲炎靜默了下,才不太相信地說道:“你說真的?不會是故意戲弄我的吧!”
鳳離歌噎了下,差點兒沒氣得一口血吐出去。
他身後的超光趕緊說道:“臭小子,你說什麽呢?爺絕不可能拿小姐的事開玩笑的,還不快滾出來!”
秋雲炎沒再應話,屋裏麵響起一陣細碎的聲音,約莫也就是三兩息的時間,頭發都還沒梳,扣子也沒扣完的他就手忙腳亂地躥了出來。一邊穿著還沒穩的靴子,一邊扣扣子,著急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說起來,鳳離歌的一眾同門雖然行事有些不著調,但一個個對他的忠義卻是沒話說的。
鳳離歌臉色蒼白,他呼吸急促地說道:“我不知道,早上醒來就沒有看到她了。”
“城主府裏找過沒有,或許她隻是起得早,出去走走?”秋雲炎說話間,已經完全收拾穩妥,雖然話是懷疑,但他卻迅速召集人過來,發下了一連串辟如封城門,搜客棧等等一係列命令。
因為太過擔心,鳳離歌的麵容隱隱泛青,呼吸都快調不過來了。他咬著牙說道:“房間四周同時守著八個人,我們的人什麽能力,你應該清楚。可是沒有一個人見到衣衣出門過,而衣衣什麽時候離開的,我竟然也完全沒有感覺。……雲炎,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你別自己嚇自己!”秋雲炎有些心痛地捉住他發抖的手,“我把人都派了出去,一定可以很快找到的。”
“不,我是擔心找到了,也帶不回來。”鳳離歌眼底沉沉,酸澀得發脹發痛,“我沒想到,他竟有這樣的能力,居然能在我們這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將衣衣毫無聲息地帶走。我以為憑我如今的能力,以及做下的防護,肯定不會有事的。少不會像這樣,完全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可是,可是……”
“你知道是誰?”秋雲炎將他拉到院子的石凳上坐下,下人迅速奉上發熱茶。鳳離歌端著杯子,手打著哆嗦:“我猜到以他的本領,早晚會找過來了,卻沒想到會這麽快。而我做了那麽多的防護,竟然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你說的到底是誰?這個人抓走嫂子是什麽目的?”秋雲炎著急地再問了一遍,鳳離歌答不出來,因為不想提。超光代他回道:“是左相白洛塵,他想娶小姐為妻。”
秋雲炎沉吟了翻,立即說道:“既然如此,那他便不會傷害嫂子,至少短時內不會。……小師兄,按你所說,白洛塵竟然可以從城主府不聲不響地帶走嫂子,那麽我們想要在邊城找到他,基本是沒有可能了。所以,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回京城,按著白洛塵離開京城的路線尋找他的足跡。隻要他不放棄左相之位,總有一天,他還是會回京城的。”
“對,對對,回京城,回京城……”鳳離歌連忙跳起來,迅速跑回房取一些重要物品去了。秋雲炎與超光兩兩對望,雙方眼裏都是焦慮與無可奈何,若是從沒有得到還無謂失去,可是殿下卻是在最幸福的時候,忽然沒有了。
這巨大的刺激,令他此時都已經亂到沒有理智了。所以現在,靠他的可能不大,還得他們自己想辦法。
……
白洛塵能夠無聲無息地潛進傅家的搖風苑,輕易看出當時在場的傅華衣是假的。那麽真的傅華衣在哪裏,已經沒有第二個答案了。
他已經肯定了,傅華衣跟鳳離歌在一起,可是找到邊城在街上看到他們一起歡快笑著的時候,他仍然感覺到心神被一團無名的烈火燃燒,幾乎要將他的靈魂都燒成了一縷碎霧。
是有多麽的辛苦,才忍住了沒有當場就衝出去,將人抓回來?
一直待到深夜,才利用師門的密寶夢魘花燃燒而起的煙霧讓整個城主府的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睡,然後偷偷潛進鳳離歌所住的客院裏,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兒。
他們都隻穿著最貼身的衣物相擁而眠,男俊女嬌,嘴角雙雙都帶著甜蜜而幸福的笑。那笑這樣美,如此的刺目,他當場就隻覺得眼角幾乎都被撕裂了。手中的事毒匕首幾乎是奪命般照著那搶奪了他心愛之人的男人胸口狠狠刺下,誰料傅華衣脖子上那一串閃亮的項鏈竟然及時發出了一道光芒,那力量神秘而強大,他的匕首竟在瞬間被催為飛灰,驚得他當場冷汗淋淋。
她身上所戴的寶貝竟會自動護主,且連她的男人都一起護了,白洛塵嫉妒到發狂。可是,他也知道,那道光芒既能催毀他的匕著,那麽沒有對他動手,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白洛塵沒敢再對鳳離歌生出惡念,而是直接卷起一床被子包起那衣著單薄的人兒,迅速躍出了城主府。
夢魘花要對付那麽多人,其實藥性並不長,但是沒有人看到他的來去。而鳳離歌被子裏因為被塞進了一塊長枕頭,以至於他就這麽抱著一夜到天明,等到再醒來發現懷中人被調了包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此時,白洛塵帶著他心愛的人兒,已經遠在了數百裏之外。他沒有往東鳳皇朝走,而是直接改道向西,急速而去。
因為不知道白洛塵手中有夢魘花這種神奇的東西,再加上從前夜觀天象得知他可以要自己的命,後來白洛塵又被傅華衣和越影二人多翻神秘化強大化,所以鳳離歌多少有些高估了白洛塵。其實若真的用實力相拚,雖說不一定能贏,但是卻也有超過六成的機會不輸。
白洛塵並不知他在鳳離歌心中還是挺厲害的,他對自己的實力劃分心知肚明,知道鳳離歌很難纏,而東鳳皇朝正是他的老巢,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決定再不回東鳳皇朝了。西鳳國的八皇子正是他的同門師弟竹之,北鳳國的太子是凝之,他去哪裏都不會在東鳳國差。
至於東鳳左相之位,老實說他還真的沒有看在眼裏。隻要他願意用師門的手段,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左丞相了,就算是一國之君,他也是想做便能做得。之所以不用那些邪惡的手段,隻不過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而已。他隻是想要憑借著這樣一步一步走上去的過程,來尋找生命於他的意義。
最終,他找到了,可是卻沒有好好的把握住,以至於差點兒再次失去。不過好在,她終於還是回來了。她一定會永遠都陪在他身邊的是不是?
水木清華鳳凰火,歌字笙調,離字瀟瀟。
白洛塵握緊手中的銀牌,眼底血色飄浮。傅華衣佩戴的項鏈上掛著一張銀牌,銀牌上麵雕了這樣一列字,這天底下沒有人不知道這段詞代表了什麽。
鳳離歌,鳳離歌……為什麽會是他?為什麽?
白洛塵心底裏憤恨地嘶吼著,握緊拳頭用盡全力狠狠一捏。可是最終,那銀牌的邊角都陷入了他的掌心,將他手掌都紮出了血來,牌子卻還沒有半點變形。
這,怎麽可能?隻是銀質的而已。白洛塵不信地攤開手來,的確牌子上麵染滿了血,卻仍然絲毫無損。白洛塵不甘心地再試了一次,還是沒有用。
就像他怎麽也解不開她脖子上的項鏈一樣,這個牌子根本就弄不壞,哪怕是用刀子和剪子,都無法在上麵留下一點點,哪怕是細小的痕跡。最後,白洛塵隻好無奈地放棄了,他去倒了些水來,將滴到她身上的血洗幹淨,又將牌子洗掉,然後驚訝地發現,他的血竟將銀牌上麵那一朵銀色的蓮花給浸泡成了新血一樣新豔欲滴的顏色。
銀蓮變血蓮,無論他洗多少次都洗不盡顏色,仿佛那本來就是一朵血蓮似的。白洛塵想了下,忽然又開心地笑了。
五兒這一塊隨身攜帶的牌子上,也終於有了他的氣息是不是?
原本瀕臨崩潰的情緒,漸漸地平息了些許。沉默了好一會兒,白洛塵悄悄從自己的胸袋裏麵,掏出一隻小小的琉璃瓶子。那瓶中裝著一些紅橙花三色摻雜的粉末,他將瓶塞打開,一手捏住仍然睡得香甜的傅華衣下頜,將瓶中的粉末小小翼翼地倒進她的嘴裏。
全都倒進去以後,再端來一杯清水,慢慢喂著她將口中的粉末衝下去。
做完這些以後,他才仔仔細細地打量過房中的裝飾,然後一件一件脫下自己的衣裳,最終脫得光光的鑽進被子裏麵,抱住那身如凝脂的人兒,深情地吻下去,柔柔道:“乖五兒,好好睡,等你醒來,你就會忘掉一切不該記得的事了。隻有我知道嗎?五兒的世界裏,從來都隻有白大哥,白大哥會好好疼你的,乖寶貝……”
傅華衣做夢了,夢境非常真實,就仿佛完全是真的一樣。在夢裏,她的記憶回到了三年前初初嫁人的那一天。
她原本是東鳳皇朝第一美人,可是因為癡寶丹,她變成了醜八怪,於是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嫌棄她了,在成親那天將她與家裏的二姐姐調了包。可是,因為紅蓋頭掩住了視線,她一直都不知道。
直到,坐在臨時搭建的新房洛衣堂的喜床上,蓋頭被掀開,站在對麵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有秀氣不乏挺撥的眉,如星子般明亮璀璨的眼,柔和的下巴不缺剛毅。卻見他麵如滿月,色如春水,頰帶桃紅,目中秋波盈盈,溫和勾纏間,平生出萬種情思。這是一張天然柔韻的臉,即便是怒也讓人感覺到似在笑,即便是瞪你也帶著萬千風情,叫人轉盼流連。
傅華衣怔怔地看著他,心如晴天霹壢,麵上卻沒有絲毫情緒。她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麽事,可是與生而來的自尊與驕傲,卻令她倔強地咬住唇,沒有問出一個字。
卻見那陌生的新郎,眉眼溫柔如水,他在她身邊坐下來,笑著問她:“你不問我是誰?”
傅華衣泯住唇,不語,像是一個沒有情緒的木娃娃般,安靜地看著他。
新郎低低笑著,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雖然五兒不認識我,然我,依然很開心,因為自今日起,五兒便是我的妻了。”
傅華衣打開他的手,低下頭去想了想,忽然伸手掐了下自己的手肘,立即疼得她倒抽了口涼氣。媽呀,這麽疼,不是做夢。
這人到底是誰呀?莫明其妙的,連自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都會嫌她突然變醜了,難道他沒看出來,自己醜得像個妖怪嗎?
“噗嗬嗬……”新郎被她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他不容她反抗地握起她的手,溫柔地揉著她被自己掐疼的腕,輕輕說道:“傻丫頭,你不會是以為自己在做夢嗎?夢,能如此清淅麽?看,我可是真實承在的。”
他說著,拿起她的手貼到自己臉上。不知是喝了酒,還是因為心情太好而興奮,俊美的臉上燙燙的,淡淡的潮紅帶著深情的眸和溫柔的笑,水潤的紅唇微微彎起,看起來無比的誘人。
傅華衣臉上微微一紅,連忙抽回手,問他:“你是誰?”
新郎笑道:“我是五兒的夫君呐!”
“你到底是誰?”她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新郎連忙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說,我叫白洛塵,是今天的新郎,五兒的新郎。”
傅華衣臉上的紅更深了,她呐呐道:“我不認識你。”
“我知道五兒不認識我。”白洛塵璀璨的眼神微一個黯淡,但是沒一會兒又再次明亮起來,他開心道,“不過,從今天開始,就算認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