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憂寇梗娬兒請大夫
畢連才回到畢府,剛下了轎輿,小廝畢恩便上前稟道:
“阿郎,聽說寇二娘子病在王丞相府的蘇園了。”
畢恩是畢連專門派在寇府和寇梗身邊的暗衛之一——現在寇府出了事,隻怕到處都是監視的視線,若是一旦出了事,便很難及時知曉。為防萬一,畢連暗中派了護衛過去,連寇梗也不曾知曉。
聽說寇梗出了事,畢連一驚,忙問道:“怎麽會在蘇園?”
“小的也不知道。”
是了,畢連回過神來,蘇園——是她口中時時刻刻念叨著的“七哥”住的地方。
畢連轉身回到轎輿上,“去蘇園!”
“唉!都是些什麽大夫,一個個的就會說是頑疾。這誰不知道是頑疾,關鍵是你得讓人醒過來啊!”
“娘親,梗兒吉人天相,會沒事的。”
畢連經過通傳進來時,便見外間站了一溜的大夫,一個個戰戰兢兢,麵有愧色。
蘇靡音坐在桌旁生著氣,猶自豔麗的麵容上還有著淡淡的淚痕。王豔瞳站在一邊,手裏端著一杯涼茶正小聲安慰著。
畢連見過禮,問道:
“方便在下進去看看梗兒嗎?”
王豔瞳微頷首:“畢少卿自便。”
畢連進到裏間,便見南宮娬兒坐在床邊的圈椅上,帳簾低垂,一個大夫隔著帳簾小心翼翼的把著脈象。
“表姐夫。”看見畢連,南宮娬兒抬頭打了聲招呼,眼圈也有些紅。
“梗兒怎樣了?”
南宮娬兒搖搖頭,不再說話。
畢連便也不再開口,隻是看著床邊的大夫若有所思。
“大夫?”看見大夫起身,南宮娬兒忙抬首詢問,見大夫又是無奈的搖搖頭,正要開口重複那已經聽了多遍的話語,南宮娬兒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那大夫便麵帶尷尬的走了出去。
“五娘,梗兒昏睡多久了?”畢連終於忍不住問道。
“兩個時辰了,這些大夫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個原因,誰也沒個可行的辦法。對了,表姐夫,梗兒之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畢連搖搖頭,“雖說也曾昏睡過,卻也是片刻即醒的,不曾有過如此長的時間。”
南宮娬兒黯然,“看來舅舅一事還是讓她過於擔心了。”
畢連歎道:“旗兒離世時囑托我照顧好外舅和她多病的妹妹,而我,卻似乎什麽也沒做到。”
“表姐夫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兩人從裏間出來時,蘇靡音已經把所有的大夫都清理出去了,見兩人出來,蘇靡音忙問道,“怎樣,梗兒醒來過嗎?”
南宮娬兒搖頭,“都說是頑疾,不多時就會醒來,可是都這麽久了,梗兒還沒有醒轉的跡象,臉色卻越發的蒼白的了。”
“真是苦命的孩子。”蘇靡音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也許有一個人可以。”王豔瞳坐在桌旁,手指輕敲著桌麵,忽然開口說道。
“嗯?”幾人一聽,同時抬起頭看著他。
“勾欄院的花老板。”王豔瞳淡淡說道。
“七公子說的可是花鄉樓的鴇娘?”南宮娬兒疑惑問道,她雖知道那個花老板是會些岐黃之術的,卻也不知怎樣。
如果說王豔瞳的話讓幾人吃了一驚,那南宮娬兒的言語直接讓人驚了一跳。
“五娘你?”畢連斟酌著問道,“怎的會去那種地方?”
“這個現在不是重點。”卻是蘇靡音接道,“瞳兒,你確定她可以救得了梗兒?”
“不肯定。”王豔瞳老實答道,”可以請來一試。”
“我去吧!”南宮娬兒道,“我有經驗。”
“哎。”畢連忙道,“五娘你是女孩子家,又是那種地方。”
“表姐夫放心好了,我不是從正門進的。”雖然她不介意。
“可是梗兒,可能會不喜歡。”
蘇靡音道:“梗兒若再不醒來,怕也難知什麽是不喜歡了。”
畢連一愣,忽地想起自己也許犯了人家忌諱,忙起身道:
“是畢連失禮了,三娘莫要介意!”
“畢少卿多慮了,都是擔心梗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