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華紅紅幾人錯過了投宿的時辰,不得已隻得在野外露宿。路程越行越遠,天氣也越來越寒冷,華紅紅在馬車裏燒了個小小的暖爐使得馬車裏暖烘烘的,車夫林大有主動在林子裏守著火堆歇息了,華紅紅擔心他凍著便為他送來一床厚厚的被子。
華紅紅雖然看著像是三十幾歲的年紀,可是身段婉轉纖細,一點也不亞於任何一個最年親美麗的女子。林大有呆呆的看著她來來回回的為自己忙碌著,眼神竟有些癡症的露出些貪婪之色來。
“林大哥,實在抱歉。”天色濃黑,華紅紅並未注意他的神色,隻是有些慚愧的說道,“都是奴家趕路匆忙誤了時辰。”
林大有一驚,忙回過神來,“娘子客氣了,小的們粗使慣了,那裏顧得這麽多,倒沒的汙了娘子上好的被子。”
“不過是些禦寒之物。”華紅紅客氣道,“林大哥好好休息,奴家不打擾了。”
說完轉身回到馬車上。
華紅紅醒來時,才剛過寅時,四下裏一片灰白,“隆隆”的幾聲雷過,想是要下暴雨的征兆。不過馬車裏依舊是一片沉寂的濃黑。華紅紅坐起身來,下意識的看向馬車車門處,忽的便驚了一跳,隻見此時身旁竟然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黑夜裏那雙眼睛像極了深山裏餓了多日的灰狼。
華紅紅捂住自己的嘴怕一不小心吵著秦引痕,好半天才輕聲詢問:“林大有?”
林大有不說話,隻是牢牢的盯著她,華紅紅不由的便有些惱了,“你這是做什麽?”
林大有忽的伸出手,毫無預兆的捂住華紅紅的嘴唇便把她壓在身下。
華紅紅一驚,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根本敵不過力大如牛的車夫。
林大有一手緊緊捂住她的嘴,一手牢牢抓住她不停掙紮的雙手,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製住她的雙腿,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不停的啃咬著,粗重的氣息逼得華紅紅幾欲抓狂。
怕吵醒了一邊猶自熟睡著的秦引痕,華紅紅根本不敢過於激烈的掙紮,想了想,幹脆放棄了抵抗。
正在埋頭拉扯著華紅紅衣服的林大有忽然覺得自己捂住她的唇的手心一熱,有些好奇的抬頭,卻原來是華紅紅正在舔著他的手心。
林大有心裏一陣激動,下意識的放開了捂住她的唇的手,雙手有些急切繼續扯著她的腰帶,卻聽見暗夜裏華紅紅低聲嫵媚一笑,一手擋開他的手,一手撐起身子在他耳邊低聲道:
“先等一下。”見他不明白,華紅紅繼續道,“別吵醒了我弟弟,你先下去,到火堆旁的大樹後麵等我,我馬上就來。”
“真的。”林大有猶自不信。
“當然。”華紅紅曖昧的在他掌心輕撓了一下,低聲說道。
“別想騙我。”林大有抓起華紅紅的手在嘴裏狠狠的吮了一下,才悉悉索索的跳下馬車去。
見他離開,華紅紅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猛力的向身後甩去,卻聽的“嘭”的一聲,竟是打在了一邊小幾上的還通紅著的小火爐上,然後華紅紅卻恍若未覺。
“樹姐姐。”秦引痕聽見聲響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麽了?”
“沒事,姐姐不小心撞著東西了,乖!睡吧!”
“恩。”秦引痕點點頭又睡過去。
華紅紅推開馬車的木門,一陣閃電晃過,照在她蒼白脆弱的麵容上,映在那雙眼裏卻顯出些殘忍決絕的神色來。
林大有早就等的不耐煩,一看見華紅紅纖細遲疑的身影向自己的方向走來,忙不迭的扯過人就壓在樹上,華紅紅也不反抗,甚至還主動環上他的肩,又是一道閃電晃過,一臉憨厚得意笑容的林大有卻不曾看見——那纖纖玉指間一抹閃著幽藍的光芒。
直到倒下時,林大有都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華紅紅蹲下身子看著他,眼睛裏閃過一種很是矛盾的憐憫。
“這種毒藥叫做奎寧,沒有解藥的。”嗓音依舊清軟,但對於此時躺在地上的人來說,不亞於地獄裏的惡魂修羅。
“救我。我錯···錯了。”無力的扯住華紅紅的裙角,林大有一臉的猙獰恐怖之色。
“沒用的。”華紅紅依舊是淡淡的口氣,“本來你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可是這毒我又加了一種名為見血封喉的東西,你很快就會走了,不會很難過的。”
說道後來,竟好像有了絲安慰的味道。
“你···”林大有隻覺一陣的耳鳴眼花,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漸漸的冰涼,直恐懼的說不話來。
“你家裏還有人嗎?”
林大有卻不回話,隻是像看著閻王索魂一般恐懼的看著華紅紅,直到再不能言語,然後絕了氣息。
天色漸漸泛白,大雨鋪天蓋地的傾下。華紅紅卻恍若未覺,軟下身子坐在屍體旁的泥濘裏,雙手環住膝蓋,頭也埋在膝蓋裏,漸漸的泣不成聲:
“罪不至死又如何?我沒有辦法了。”
忽然一陣大雷打來,然後是不遠處馬車裏秦引痕的驚叫聲,華紅紅幾乎條件反射一般向那個方向跑去。
“引兒,怎麽了?”
“樹姐姐。”秦引痕本來抱著被子坐在馬車一角,此時一看見華紅紅,不顧她滿身的雨水衝進她的懷裏,“你去哪兒了?雷聲···好嚇人。”
“沒事了,沒事了。”華紅紅拍著他的肩背輕聲哄著。
直到秦引痕喝下一杯帶了安神藥物的茶水又一次沉沉睡去,華紅紅又在他身旁的小幾上點了一個有著異香的小香爐,然後出了馬車,在馬車周圍的泥濘裏撒上些粉末狀的東西,才放心的離開。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隻是雨還下個不停,路本來就經過山林,更兼天色尚早,清冷冷的沒有一個行人,而雨後的山上更是寸步難行。華紅紅用那床青色的被子把屍體裹了,又找來一根繩子仔細的捆好,然後就這樣拖著屍體,一步一頓的往山林裏行去。
她是用藥的高手,自然也會用毒,江湖上那些讓一個屍體瞬間消失的辦法她也有很多,隻是她什麽也沒做,近乎於執著的拖著屍體往山林裏行去。
身上的衣物早在泥濘裹了幾遍,她卻恍若未覺,直到傾盆的大雨忽然在她的頭上隔離出了一片晴空才讓她有些驚奇的停下。
華紅紅有些迷茫的抬起頭-——是一把畫著江南水鄉的雨傘,不知何時竟罩在她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