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女為悅己 雙層閑事
雙層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何玉君手裏拿著一兩件精致小巧的玩意，笑道：
“這雙層堡裏果然名副其實，比之兒家之前去過的很多地方都要有趣得多。”
王豔瞳道：“確實是巧奪天工的建築方式，既利用了有限的空間···”
“又很好看！”何玉君笑吟吟接道，“王大哥，我們去橋上走走吧！上麵的視野一定會更遠更廣闊的。”
反正都說了是陪著別人出來走走，王豔瞳也沒有異議，落後何玉君幾步遠的距離跟著上了樓梯，何玉君上前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過身來急急走到王豔瞳的身旁才又開始往上走。
“玉娘。”王豔瞳提醒道，“這木梯上有著積雪，你小心些！”
“兒家沒事的！”何玉君笑意盈盈道，“這梯子上的積雪已經被人打掃過了，再說王大哥你忘了嗎？我也是會武功的。”
上了二樓視野果然比一樓的要開闊很多，在一樓最大的感覺便是這雙層堡裏如何的熱鬧，到二樓之後隻感覺四周一下子就靜下來了，腳下的吵鬧聲感覺突然變得遙遠。因為雙層堡四麵環山的緣故，放眼看去視野裏隻見一片雪色蒼茫，遠處山上偶爾的幾處梅花畫龍點睛一般，極是醒目，而之前在樓下沒有注意到的幾戶人家院子裏的梅花也在此時一覽無餘。
“真是不枉此行了！”何玉君歎道，“兒家回去告訴爹爹一聲，讓他什麽時候也來看看。王大哥，你說這雙層堡裏本應蕭條的冬天都有如此景色，那春夏之間該是怎樣的一番怡人之景？”
王豔瞳道：“這四麵的山上灌木最多，想來到春天應該是繁花似錦，之前我們已經路過多個池塘，裏麵也多有殘荷，想來夏天應該也是不錯的。”
何玉君四下打量，果然如王豔瞳所說，便是在樓上也能看見雙層堡裏不僅有多個貌似專為栽種荷花的池塘，南邊山下還有著一個看不出大小的湖泊，因為冰雪已經開始消融的緣故，隻能看見一片若隱若現的天藍色。
想來春夏之時一定又是一片生意蔥蘢、蝶飛花顫的怡人景色。
“王大哥，待到這裏山花爛漫時，我們再來看看可好？”何玉君抬頭看著王豔瞳，美麗的容顏上滿是期待。
“若能有緣再見。”王豔瞳道，“區區自是沒有異議。”
“有的有的。”何玉君忙說道，“既然在這山高水遠的地方都能見著王大哥，兒家相信那個時候一定還會和王大哥有緣再次相見的，隻要那時王大哥不嫌棄兒家才是。”
王豔瞳笑道：“他鄉故人再見自是令人愉快的。”
何玉君喜道：“如此就說定了！”
“呀！這上麵不但當鋪酒樓一樣不缺，竟然連裁縫店也有。”
何玉君驚喜的看著眼前出現的裁縫店，隻覺店麵華麗，裏麵花團錦簇的令人眼花繚亂。
“王大哥，我們進去看看可好？”
王豔瞳點頭，跟在她的身後走進對麵的裁縫店。
兩人進了店裏，便有人上前問道：“不知二位是要看些什麽樣的衣物？”
“王大哥。”何玉君轉向王豔瞳道，“這個店裏的衣服感覺很是不錯，你要買一件嗎？”
“不必了。”王豔瞳笑道，“玉娘你看自己的就好。”
何玉君見他一身紅色深衣，外罩同色大髦，整個人如紅日出雲一般，隻覺風華無限。才想起自見麵伊始，王豔瞳身上穿的都是這般血一樣的紅色，張揚，偏又讓人覺得深沉內斂，很矛盾，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給人的感覺。再一看店裏衣物的各種顏色，卻是沒有能配得上的眼前人的，倒是自己一眼看中了幾件喜歡的旋襖。
“那王大哥，勞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兒家進去看看那件旋襖。”
王豔瞳點頭道：“好的。”
這家店麵想來也是上好的，店鋪一邊還放著幾張圈椅，王豔瞳找了一張閑閑坐下，手肘枕在圈椅扶手上開始假寐。
“王大哥，你看這件褙子好看嗎？”
王豔瞳聞聲抬眼，倒是被眼前的情形驚了一下，隻見何玉君著一身粉色綺紗裙，外罩紅色綾紗褙子，頭梳雲髻，一邊裝飾著一朵粉色的芍藥絹花，另一邊橫插一直石榴形狀的紅色步搖，襯著一張精致的臉麵更加的豔光四射。隻是若那身衣服能再厚一點的話似乎更好一些。
“很好看！”王豔瞳誠心讚道，“想來來年的夏季便是滿池爭豔的芙蕖也差了三分顏色。”
“真的嗎？”何玉君歡喜又有些得意道，“奴家也覺得這個石榴步搖的顏色和這件褙子相配極了。”
“玉娘。”王豔瞳勸道，“這衣服確實是極好看的，不過現在是冬天，染了傷寒就不好了。”
何玉君身上的衣服雖然好看，卻是一身輕薄的夏裝。她原先是打算試穿一件冬天穿的厚厚的黃色錦緞旋襖的，隻是一看見這件褙子上的紅色，再想起那人常穿的一身紅，突然就有些愛不釋手了，迫不急待的穿上之後便急切的想讓那個人也看看。
“沒關係的。”何玉君笑道，“王大哥也說好看就好了，兒家明年的夏季一定穿著它和王大哥你賞這雙層堡滿池的荷花。”
“玉娘。”王豔瞳有些無奈的輕歎道，“那時候天各一方，不一定會有緣得見。”
“王大哥。”何玉君駁道，“雖說緣分是天定的，但那是在還未相識之前，現在兒家既然已經和王大哥遇著，以後的一切自然是事在人為。”
“罷了。”王豔瞳心下歎了一聲，對何玉君道，“玉娘還是早些換回來吧！免得凍著了。”
何玉君等了半響也沒得到回答，心裏有不岔，不過見他如此關心自己，便想王豔瞳還是喜歡自己的，隻是含蓄些而已，頓時又得意起來，隻放柔了嗓音道：
“王大哥你等我一下，兒家馬上就出來。”
之後何玉君果然買下了那一身粉色的綺紗裙和紅色的褙子，甚至連店家用來搭配衣服的紅石榴步搖也高價買了。
“王大哥，接下來我們還去哪兒走走？”
王豔瞳反問道：“玉娘還有什麽事嗎？”
何玉君道：“沒有了。”
“雙層堡也幾乎走了個遍了。”王豔瞳道，“現在想來樹娘那邊也已經沒事了，便回去了可好？”
何玉君見他此時又提起趙煙樹，自是滿心的不舒服，不過既是王豔瞳的話語自己也不願逆了他的意思，當下柔聲說道：
“好的，今日真是勞煩王大哥你陪著兒家閑逛了。”
才走出幾步遠轉過一個轉角，兩人就被前麵圍著的一群人阻住腳步。
何玉君奇道：“這是怎麽了？”
“應該是在瞧些什麽熱鬧吧！”王豔瞳道，“我們從那邊過去就好。”
“王大哥。”才走出了幾步遠，何玉君忙喚住王豔瞳道，“你看那邊人群中央的那個人是不是長胡子金人老啊？”
王豔瞳看過去，想了想道，“應該是吧！”
“兒家還以為眼花了呢？”何玉君道，“曾聽大人說過這個金人老是江湖上白道的中流砥柱，又因為其胡子和頭發一樣長又一樣白的緣故被人稱為‘長胡子’，現在看來，倒真是形象得很。”
王豔瞳道：“區區聽過的說法也是如此。”
“王大哥，這個同道大會真的很重要嗎？”何玉君道，“怎麽連這些人也來了呢？兒家聽說這個長胡子成名三十餘年了，雖然不是最厲害的，不過也算是江湖上難得的能說上話的老前輩了。”
王豔瞳想了想道：“既然是在雙層堡裏出現的，應該便是雙層堡裏請來的客人吧！”
“是嗎？”何玉君疑道，“那站在他對麵的人是要做什麽呢？”
王豔瞳看了那邊熱鬧的情形一眼，回過頭笑了笑道：“區區也不知道。”
“那應該就是挑戰了吧？”何玉君接著道，“兒家聽大人說過，江湖上的很多人若是想要出名，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戰敗那些有名的人了。”
在兩人說這幾句話的時間裏，那邊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的和緩下來，隻見一個年輕人微躬了背立在場中央，唇邊一抹暗紅的血跡，王豔瞳道：
“應該便是如此了。”
何玉君讚道：“王大哥你知道的真多，想來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人吧？”
王豔瞳笑道自然，“這也是剛才聽玉娘你說的，區區在江湖並無名號。”
“怎麽會呢？”何玉君也不覺得自己或者王豔瞳的話語有何不妥，自顧自說道，“王大哥若是入了江湖，一定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揚名立萬的。”
“是嗎？”王豔瞳笑答，“區區先謝過玉娘的吉言了。”
在將到雙層堡堡主府邸外的時候，何玉君又道：
“說起來，王大哥你覺不覺得，這雙層堡的守衛很是森嚴？感覺好像汴京城裏的皇宮似的，處處都有著護衛防守。”
王豔瞳道：“令尊之前不是說過著同道大會也許是這雙層堡所主嗎？守衛森嚴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
“爹爹說的是一定是。”何玉君坑定道，“爹爹說的話很少出錯的，其實這雙層堡四麵環山，根本用不著這麽多的人守著嘛。”
王豔瞳道：“江湖人多起事端，人多了也好防範一些吧，也不一定是防著外麵的！”
“也是。”何玉君忙笑道，“是奴家想得多了。”
殷淺商看著坐在自己對麵一臉迷茫的沾塵，又急又怨卻是發不出一點怒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