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雙層橫事 胡鍾解之
見一切差不多都已經安定下來，想著無相住持還守著馬車，趙煙樹兩人本欲快些離開，隻是眾人見昏迷的人一直不見好轉，便都不敢輕易讓趙煙樹離開。趙煙樹沒有法子，隻得等那幾人臉色恢複了正常才向感激涕零的眾人告辭。
“大夫。”
趙煙樹回身便看見一群人跟著先前的老人送了出來。老人拄著拐杖走到趙煙樹麵前躬身說道，“你救我族大恩，永世不敢忘，還請大夫告知老朽貴姓尊名，他日兒孫子輩也好報答。”
“老丈不必如此。”趙煙樹忙把老人扶起，說道，“不過舉手之勞而已，還請老丈不必掛懷！”
老人說道：“大夫你有容人之胸懷，不計較老朽之前的無禮，若是以後不能報了次恩，老朽入土也難安此心呐！”
“老丈快別為難樹娘了。”王豔瞳牽著馬走到趙煙樹身邊笑道，“實不相瞞，我二人原是因為一些緊要之事路過貴堡，無意之中看見此處異象才順路為之，實在不方便透露名姓。若是有人問起，還要勞煩老丈隱瞞一二才是。”
“原來如此！”老人道，“看來是真的不能報答二位大恩了，還請郎君放心，二位行蹤老朽和大家決不透露分毫。”
“如此多謝了。”王豔瞳笑道，“小子衝動之下毀了貴堡亭子，還望老丈原諒則個！”
“嗬嗬。”老人笑道：“郎君笑話了，老朽以後一定會以此為戒，決不再輕易行那偏頗之事。”
趙煙樹亦笑道，“老丈請回，奴家告辭了！”
此時寒雨早已停下，馬蹄聲疾，兩人很快便隱了蹤影。
“真是品德高尚的年輕人呐！”
“殷老，這些廢墟現在處理嗎？”
“不用了。”老身轉身邊走邊道，“留著吧，不能知道姓名，總算還留有些東西。”
兩人回到馬車處時，果然見無相立在馬車旁，依然是兩人離開時的動作，不過身上卻毫無淋雨的跡象。
王豔瞳下馬說道：“有勞長老了！”
“阿彌陀佛！”無相說道，“毒物應是解了吧？老衲看見那雲的顏色變了。”
“奴家慚愧！”趙煙樹道，“時辰晚了些，可能還是有了傷亡。”
雙層堡的東南方向有著二十幾戶人家，那時趙煙樹他們能顧著的也就那幾戶人家而已，其他地方肯定是有了傷亡的。這種毒毒性很快，若是過了時辰，便是妙手回春亦是枉然。
“老衲已經聽說了。”無相道，“兩位施主到來之前曾有從堡內出來的人說突然間有四五人莫名的失了性命。這毒解得如此之快都有這樣的傷亡，若是不得解，隻怕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這麽多人嗎？”趙煙樹心裏暗歎，若是速度再快一些，全部都是可以避免的。
也罷！人事已盡，各人天命如此。
“二位施主慢行，老衲這邊告辭了！”
王豔瞳道：“長老是回雙層堡嗎？”
無相道：“事出突然，可能殷堡主會有一些吩咐。”
“長老。”王豔瞳道，“今日之事，可能雙層堡會嚴查之，殷堡主若是詢問，還請長老能代為隱瞞一二。”
“施主放心便是。”無相道，“老衲明了。”
王豔瞳把馬套回馬車上，謝道：“如此，多謝長老了！”
“阿彌陀佛！區區小事，施主何必客氣！”
“堡主，自堡中東南方向無故有人死亡的這幾個時辰以來，已有很多江湖人在揣測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真是混賬！”殷森怒道，“不過就是死幾個人而已，怎麽這麽快就弄得人盡皆知？”
“這個······人死時正好有幾個江湖人路過，很快便宣揚開來。”
“即使如此。”殷森道，“亂說幾個因由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煩？”
“可是······因為死因奇特，查無緣由，已有一些人在質疑雙層堡中是否安全。”
“查無緣由？”殷森怒道，“真是混賬！還有兩日便是大會開始了，明日午時之前，不能處理好此事，爾等自絕賠罪！”
“阿彌陀佛！”枯啞的嗓音很好的緩和了屋子裏窒息的氣氛，無相走了進來，施了一禮道，“殷施主何必這麽大的怒氣？”
“大師！”殷森神色緩和了些，說道，“大師不是出堡了嗎？何以這麽快就回來了？”
無相道：“老衲返回正是為了施主所惱之事。“
“哦？”殷森道，“大師知道其中緣由？”
“看來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胡某倒是多此一行了。”
門外忽然走進一個人來，打斷了兩人的說話。
“阿彌陀佛，胡施主！”
“大師有禮！”胡鍾又轉向殷森道，“既然已經處理好了，殷堡主還愁些什麽？”
“處理好了？”殷森反問道，“若真是處理好了，那我堡中無故死去的人是怎麽回事？那些蠢蠢欲動的江湖人又是何緣由？”
“殷堡主就知足吧！”胡鍾道，“若不是已經解決過，隻怕現在雙層堡都能翻了天去，還談什麽同道大會？”
殷森皺眉，“胡大俠這話是什麽意思？”
胡鍾道：“胡鍾對於江湖上的一些奇毒也能知曉一二，人自然是不會無故死亡的，之所以會如此，不過是因為中毒而已。”
“中毒？”
“這種毒名為‘不測風雲’，被人以煙霧的形式隨雨落下，毒性可是很烈的。”胡鍾說著，忽然又低聲笑道，“真是遺憾，這麽難見的毒胡某還以為平生難見，這才趕了過來，誰想還是慢了一步。”
“胡大俠的意思是·····”殷森不可思議的說道，“才剛過去的那場雨裏有毒？”
胡鍾點頭，“雖說不是全部，但是範圍可不小了。”
“那麽何以隻有幾人身亡？”
“堡主也不知道嗎？”胡鍾奇怪道，“胡某還想見一見堡主是請來了怎樣的奇人竟能解了這難得一見的奇毒。”
“老夫自然不知。”殷森道，“這毒可有意外？”
“不會。”胡鍾肯定道，“不但不會意外連累，這‘不測風雲’更是需要範圍時辰都計劃好才能實施的。”
“刻意為之嗎？”殷森緩緩說道，“是誰對雙層堡有這麽大仇恨？”
“這個胡某可不知曉。”胡鍾道，“不過若是此毒沒有及時解除，就算不能全滅，想來對貴堡的影響可是不小。”
殷森心裏震驚，這樣的毒若是順利的散開來，別說是雙層堡裏所有的性命，隻需再多上幾倍的人莫名死亡，就已經能讓暫居雙層堡的江湖人人心惶惶。若是不能及時的給以讓人信服的解釋，同道大會不能順利展開是一回事，恐怕雙層堡以後在武林中的地位都將是個問題。
“真是條好計！”殷森冷哼一聲，對一旁的人說道，“去把淺商叫來。”
眼下會在雙層堡布下此等陰謀的，已經沒有第二人選。而這件事之前殷森已經交給殷淺商去處理。
胡鍾轉向無相道：“大師知道這解毒之人是誰嗎？”
“阿彌陀佛，施主見諒！”無相道，“老衲確實知道，隻是已經允諾他人絕不說出此事。”
“這樣啊！”胡鍾歎道，“大師不必為難，胡某不問便是。不過這下毒之人神出鬼沒，解毒之人看來也是個不露相的高手，實在是遺憾未能與之一見。”
胡鍾在江湖上雖然是以九把大刀出名，然其在毒物上的造詣亦非平常，其生平一大憾便是未能與曾經叱吒江湖的“毒人”熊寅較量一番。這“不測風雲”本就不是尋常之物，尋常人便是聽也未曾聽過，且配製之法極為複雜，聽說江湖上最後留下的也隻剩下一顆而已。他不信在現在的江湖上竟然還有人能夠配製此毒，所以此次的毒物應該就是那最後一顆了，自己原先發現詭異之時就往這個方向趕來，誰想還沒走出幾步，竟然就已經被人解了。
無相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他自然不能逼問，不過江湖中山水輪回，隻要還在江湖上混的，早晚也得與之一見，胡鍾倒也不著急。
“父親。”殷淺商一進門來便開口問道，“你喚女兒來是因為今日東南邊有人身亡一事嗎？”
“失禮！”殷森掃她一眼，冷哼一聲。
“大師有禮！”殷淺商轉身對著無相住持盈盈行了一禮，見胡鍾麵生，便隻是頷首帶過。不待兩人回禮，又回身對殷森道，“父親難道還有其他的吩咐？”
殷森道：“為父問你，之前讓你處理之事如何？”
殷淺商道：“女兒還在計劃之中。”忽然反應過來道，“難道今日之事和此有關？”
殷森反問道：“若不然你認為我雙層堡好端端的如何就會死了人？”
“這件事女兒也覺得蹊蹺。”殷淺商道，“隻是其中緣由還正在查找。”
“罷了！”殷森轉向胡鍾道，“勞煩胡大俠為小女解說一二。”
“中毒？”想著這其中後果，殷淺商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半響低聲道，“是女兒大意了，請父親責罰。”
“對方太過狡猾也不是你的錯。”殷森道，“既然已知緣由，接下來如何做你該知曉？”
“父親放心！”殷淺商咬牙道，“女兒一定會處理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