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三 衣帶漸寬 煙樹將離
“這樣的眼神······”近乎惱怒卻又癡迷的看著趙煙樹倔強的摸樣,何陽顯把從她唇邊抹來的血跡一點一點的塗在她的眼瞼上,低聲說道,“還是不肯放棄嗎?”
趙煙樹靜靜的看著他,“何門主是想達到怎麽樣的一個目的?”
“怎麽?趙娘子這般聰慧,又是在那些個地方生活曆練出來的,竟然看不明白老夫此次的目的嗎?”
“既是如此。”趙煙樹冷冷的看著她,“你何必這般?門主身上的傷怕是支撐不了多久,要做什麽早些完事了直接給奴家一個痛快便是。”
“趙娘子真是個爽快人。”何陽顯感興趣的看著她,“隻是你就不在意?”
趙煙樹隻是不動聲色的看著他,不知怎麽的,何陽顯忽然就覺得在那雙因為眼瞼不再垂著顯得大而且圓的黑色眸子裏看到了無限的諷意。半響,趙煙樹閉上眼,因為被點著穴道的緣故,全身幾乎不再有一點動作,何陽顯簡直受夠了她這種一動不能動的狀態。
“這樣的態度嗎?”何陽顯忽然冷冷的笑道,“老夫也明白了,那樣的地方出來的,相信也清白不到哪兒去?難怪會是這樣的態度,看來是已經習慣這樣的事了吧?”
趙煙樹依舊是一動不動,甚至連那長長的睫毛也不曾顫動一下。
明明自己才是主導這一切的那個人,何陽顯卻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子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在看著一個小孩子自娛自樂似的,滿麵的憐憫。而這樣荒誕的想法一旦出現就越發的不可阻止,他迫切的想做些什麽來證明眼前的女子才是應該害怕的那個-——而不是現在這般,閉上眼之後再看不出其他的變化,讓自己像是在麵對著一具屍體似的。
腰上的陌生的觸感讓趙煙樹猛的睜開眼。
“嗬嗬····”何陽顯見她的反應很是滿意,“你不用顫抖的這般厲害,老夫現在還不想對你做什麽。”
藍色的褙子被解開,然後是灰色的襦裙,何陽顯把手放在灰白色的腰封上,他的速度很慢,一點一點的簡直就像是在享受著手下纖細的軀體在輕微的顫抖著的感覺。
趙煙樹的眼睛睜得很大,何陽顯覺得自己好像在那雙黑色的瞳仁裏看見泛起了的一層血色,驚豔得簡直讓人心都在跟著顫動。
“看來老夫此行真是不虧了。”何陽顯隻覺得自己在解著腰帶的手都激動的在跟著手下的軀體一起在顫抖,不得已,他隻得又把速度放慢了些,“聽說你以前都是以另一張臉見人的,這樣的容貌真是浪費了!”
腰封被緩慢的解開,然後是便灰色的襦裙。
“真是奇怪的反應!”何陽顯忽然奇怪的說道,“你這個樣子不像是在那個地方出來的,倒好像是養在深閨的女子似的,矜持!”
趙煙樹咬緊了唇,忽然狠狠的眨了一下眼,然後睜開,直直的掃向漸漸沉迷的何陽顯。像是一道冰柱子砸在了身上,何陽顯隻覺那種鋪天蓋地的諷刺和冰冷讓他想忽略也不行。
白色的中衣呈現在自己的麵前的時候,何陽顯想,自己應該是快要達到此次所需要的目的了,那雙黑色的瞳仁,再不如先前的那般鎮定。可是,幾乎是離開的,那雙眼睛裏的恐懼就匿了形跡,取而代之的是那種一直以來讓人惱怒的滿不在乎。手像是有著自主的意識一般掐上了眼前女子白皙的脖頸,迫切的,他想再一次看見那種恐懼,那種因為他所釀造的來自他的恐懼。隻是,那雙眼睛一闔上,他便再也看不見自己想要看見的那種恐懼。
何陽顯想,如果眼前的這具身體能夠自作動作的話,他一定能感覺到來自這個清冷的女子的顫抖,甚至是掙紮。
“老夫現在解開你的穴道。”何陽顯放開掐在她脖頸上的手,忽然說道。
趙煙樹睜開眼來,看著他。
果然,何陽顯又道,“不過老夫必須得先做一些準備,你身上的毒物,必須得確定沒有威脅了才行。”
知道他的目的,趙煙樹眼裏有著明顯的屈辱一閃而過,“不必如此麻煩,你得到的結果永遠都是一樣的。”
“是嗎?”何陽顯幾乎有些興奮的說道,“老夫會對趙娘子的反應拭目以待。”
中衣已經退下,眼前橫陳在圓桌上的纖細的身體上就隻剩下了薄薄的白色裏衣,藍色的抹胸也已經若隱若現。
何陽顯很是及時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很滿意的聽到了一聲很輕很輕的鬆了一口氣的聲音-——現在趙煙樹的身上再不可能藏得下一顆毒藥 ,看著灑落在地上的各種各樣的藥物,何陽顯很滿意眼前的狀態,然而更是興奮於如果麵對即將到來的那個時刻眼前的女子將會有著怎麽樣的掙紮。
天色暗沉,周圍是眾人幾近絕望的呻吟,而眼前的一切又在不停的坍塌。
“王大哥!王大哥!”何玉君再不敢走近王豔瞳一分,隻是遠遠的在他身後哭喊著,“你這是要做什麽呀?”
四周的屋子已經倒塌一片,上前阻止的人一波一波的躺下,漫天的木屑和揚起的土塊灰塵之間,那個紅色的身影天神一般,正在以一種幾乎稱得上是毀天滅地的能力摧毀著她的世界裏的一切。
“救人!”
清楚的回答在一片“轟隆隆”的聲響裏依然清晰可聞。
“我一直都在幫你找啊!”何玉君哀哀求道,“王大哥,我求求你,我錯了,你停手好不好?我一定會幫你把那個趙煙樹找出來的。”
“你到現在也沒找到不是嗎?”王豔瞳看著她,淡淡的問道。那眼神讓何玉君清楚的明白,眼前的人,並不是她想象的那般走火入魔的樣子,而是清明清醒著的。
“王大哥。”何玉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忙急急上前扯住他說道,“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嗎?就是因為要找那個趙煙樹,你快把這個地方毀了,你停手好不好?我一直都在讓人幫你找的,很快就可以找到人了,好不好啊?”
“每一次都晚了一步。”王豔瞳忽然說了一句,又轉頭看向眼前還完好的屋子,手裏已經有了些缺口的大刀又一次被舉起,“而現在,她可能就在這屋子裏,而這是王某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讓這一切能遮蔽的東西都消失,樹娘便也就會出現了。”
“啊——啊-——”
又一次在刀光閃過之後,眼前的一切化成了廢墟,何玉君再忍受不住,癱軟在地上脫力一般的低喃著,“爹爹,爹爹,你到底是在哪兒啊?”
身上的穴道被解了的那一刹那,趙煙樹有一種感覺,好像是終於又活過來了一般。
顧不得全身的疼痛,趙煙樹拉緊了身上的薄薄的裏衣猛的從圓桌上滾了下去。何陽顯像是料定了她會有這樣的動作一般,並沒有阻止,隻是以一種近乎於欣賞的眼光看著趙煙樹滾在地上的她自己的衣服堆裏。
“咳、咳、”趙煙樹並不急著把衣服套回身上,隻是有些吃力靠坐在桌腿上,然後抬起眼瞼,直直的看著何陽顯。
“果然你這樣的人是不應該被束縛著的。”何陽顯歎息一般讚美著,“這樣的反應實在是沒有辜負了老夫的一番期待。”
見她沒有去碰地上的不知是毒還是藥的瓷瓶,甚至連自己的衣服也沒有去理,何陽顯也不急著去逼她——這樣的女子,原就該是慢慢的見證一切過程的。
“你實在是聰明,知道一去碰那些毒物老夫就會點了你的穴道吧?你趙煙樹不管用毒的功夫再怎樣的高明,也是比不過老夫的速度的。”
“是。”趙煙樹抬起袖子抹去唇上的血跡,“奴家知道。”
“那麽你還在逃什麽?”何陽顯感興趣的看著她,“果真也是想讓老夫陪你玩一場年輕人都愛玩的那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嗎?”
“不是。”趙煙樹靜靜的說著,“奴家隻是想拖延一些時辰而已。”
“拖延時辰?”何陽顯莫名的看著她,“難不成趙娘子你還在等什麽人來救你不曾?”
“沒有。”趙煙樹微微的搖了搖頭,“奴家是相信那人的,隻不過不想真正的成為那個人的負擔而已。”
“那麽你是在等待什麽?”何陽顯看著她,剛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浮上心頭,“你還有什麽可以期望的?”
趙煙樹抬頭看著他,忽然便莫名的笑了一下,不再說些什麽。
“呃——”忽然痛哼了一聲,趙煙樹又一次被何陽顯抱起摔在圓桌上。
“看來老夫真的是太過於縱容你了。”何陽顯伸手就想點了她的穴道,“早該這樣完事的,不過是個懲罰而已,老夫實在是花了太多的精力。”
“已經晚了。”
“你說什麽?”何陽顯猛的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她,忽然便覺心裏有著一絲難言的悶痛。
趙煙樹從他的手下從容的離開,彎腰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看著忽然撲在圓桌上的何陽顯,說道:
“奴家說,門主現在有這樣的想法,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