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柸? 事後擔憂 玉君姑母
“什麽?”秦清石一聽蘇淨敘說完白日裏趙煙樹所遇之事,驚呼道,“趙姐姐你怎麽可以在我們都不在你身邊的時候獨自去找那個胡鍾呢?他那個人狡猾又惹人討厭,萬一對趙姐姐你做了些不可挽回的事怎麽辦?”
“確實。”何奈也道,“江湖人大多見慣了生死,對生命都沒有什麽顧忌,樹娘你這樣做有些冒險了。”
“沒事的。”趙煙樹笑了笑言道,“一開始並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隻是因為突然間想起胡鍾和奴家一個已經過世的故人有些聯係,所以想去轉交一些東西,卻不曾想會見到了那個胡鍾一些不欲為人所知的秘密,所以惹怒了他,之後有了蘇娘所見的那個情形。”
“秘密?”顏真婉奇道,“是什麽樣的秘聞,竟會讓胡鍾那般衝動?”
“這個······”趙煙樹頓了頓,抱歉道,“因為和奴家所識得的其他人也有了些牽連,不是很方便現在就說,還請各位見諒!”
“趙娘子不必介意。”顏真婉道,“原是奴家問的冒失了。不過按蘇娘子所說,娘子和那胡鍾可是達成了一個協議,可能告知我等?”
趙煙樹道:“這胡鍾想也是有些顧忌的,奴家便以今日所見之事為脅挾他認下所作之事,若是沒有意外,可能會有些結果的。”
“娘子的意思是?”顏真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趙煙樹,“胡鍾既是真凶,公子便將安全了嗎?”
“本來嘛!”秦清石接道,“那胡鍾既然怎麽看都是真凶無疑,偏他人又狡猾多變難以找到破綻,還好趙姐姐你膽兒大,抓到了他的把柄,讓他自己露出尾巴是再好不過了。”
趙煙樹輕搖搖頭,說道:
“他既然是詭計多端,隻怕不是那麽容易便會妥協的,隻不過,能讓這件事有些進步也是好的。”
“樹娘此舉雖然明智,卻是冒險了一些,萬一那胡鍾狗急跳牆,做出些什麽極端的事來,怕是會傷害了娘子。”何奈心有餘悸,又道,“且公子也曾說過,不管怎麽說,娘子的安全最是重要的。”
顏真婉抬頭看向何奈,想了想卻又沒再說些什麽。
“這······”趙煙樹頓了頓,抱歉道,“是奴家考慮不周,以後再不會這般妄動了。”
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若真有些什麽,確實隻能給他人帶來麻煩。
“趙姐姐,你別理他。”秦清石拉著趙煙樹的衣袖脆生生的說道,“若那個鍾九刀真的敢來,兒家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清石。”顏真婉輕聲責道,“不要說這種任性的話,咱們現在擔心的並不隻是胡鍾一人,誰也不知道他背後是一個怎麽樣的組織,要防範一個人自是輕而易舉的,隻是現在咱們是在暗處,對方情況不明,自然是一點也不能放鬆。”
“這樣嗎?”秦清石想了想說道,“也就是說,咱們現在隻需要護著趙姐姐,然後等著那個胡鍾自投羅網就行了?”
“這樣說也沒有錯。”顏真婉很是佩服她大事化了的這一樂觀特性,想了想還是說道,“不過還是不能放鬆絲毫,公正堡那邊情形不明,還有那個羅錦門的何玉君也不知道還會有些怎樣的舉動。”
“知道了。”秦清石俏皮說道,“反正在公子出來之間兒家不離開趙姐姐一步就是了。”
“這樣自是最好。”何奈打趣道,“隻你別隻顧著向樹娘討教蟲子的飼養法子而忘了大事就可以了。”
“何奈你說什麽呢?”秦清石反唇相譏道,“還不知道當初是誰不分青紅皂白差一點就傷了蘇姐姐呢?”
“清石娘子可別再提起了。”蘇淨笑道,“妾身都快要忘記這事兒了,再說能識得幾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因禍得福了。”
“還是蘇娘子明曉大義。”何奈笑道,“不怪罪在下,實在感激不盡!”
“何郎君太客氣了!”蘇淨忙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羅錦門內,何玉君聽完程金的匯報,一時有些怔住,竟喃喃不能言語。
“娘子?”
“啊?”何玉君回過神來,忙問道,“怎麽了,程金?”
“娘子。”程金又道,“京城裏傳來消息,太常卿夫人兩天後便可抵達江寧了。”
“我聽見了。”何玉君頓了一下,說道:“那個時候送去的消息,是該到了的。”
之後,不管事怎樣的情形,再沒有可以回旋的餘地了。
程金道:“真凶既然已經抓住,待夫人到來便可定刑了,今日公正堡那邊已經送來消息,問娘子何時得閑,便派人來商量該怎樣處置那王豔瞳。”
“自然是以我羅錦門的規矩。”何玉君冷哼道,“他們自己願來,便閉上嘴當好公正人就好了,休想插手我羅錦門的事務。”
程金道:“能按羅錦門的規矩自是好的,隻是夫人若是到來,應該會以廟堂上的規矩處置真凶。”
“過程如何兒家不想多問了。”何玉君咬緊了唇,說道:“隻要能為爹爹報仇雪恨就好了。你去安排一下,我會親自到城外去迎接姑母的。”
“既是如此。”程金道,“屬下這就下去安排,還請娘子好生休息,莫要過分操勞。”
“等一下!”
“娘子還有何吩咐?”
“那個趙煙樹,怎麽樣了?”
“娘子恕罪!”程金低頭道,“趙煙樹身邊不知何時又多了些武功高強之輩,且防範森嚴,羅錦門又正值多事之時,一時怕是奈何她不得。”
“真是些廢物!”何玉君罵了一句,又道,“可有查出那幾人都是些什麽來曆?”
“對方似非江湖中人。”程金道,“一時難以知曉其來處。”
“算了。”何玉君道,“那個趙煙樹我會自己對付,你隻要去應付好公正堡和雙層堡的那些人便好了。”
“娘子,這?”
“兒家有分寸的。”何玉君道,“你先下去,我去陪陪爹爹。”
“是。”程金道,“地窖森寒,娘子請保重身體!”
江寧的夜,寧靜而又森冷,唯有家家燈火映出的點點暖意,隻是隨著夜深,這一點暖意也漸漸的寂滅。
“叩叩”的敲門聲便在這寂靜的夜裏安靜的響起。
“請進!”
顏真婉推門進來道:
“天色這般晚了,娘子還不曾歇息嗎?”
趙煙樹放下手上的卷冊,倒了杯熱茶放在顏真婉麵前,道:
“這夜裏寂靜,人反倒清醒了些。”
把手裏的托盤放在圓桌上,顏真婉邊端起碗邊道:
“娘子身上的傷可好些了?奴家熬了些熱粥來,在夜裏吃了也能暖暖身子。”
趙煙樹忙伸手接過,謝道:“有勞費心了,奴家已無大礙了。”
“那就好。”顏真婉看著趙煙樹脖子傷纏著的層層紗布,半響又問道,“娘子今日,怎麽會想起獨自去找那胡鍾呢?他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之徒,做事本就是凶狠殘暴。奴家實在不敢想象,娘子以柔弱之軀,是怎樣才能從他的屠刀下留得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