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鬧事
蕭承殷仿佛追尋到那遠去的舊年，那時他全家隻餘他一人，那時的謝泠雲單純活潑。
他想起在大雨中護著他的謝泠雲，京都流言四起，皆說昔年戰神淪為廢物，她也義無反顧的站在他身側。
也許那並非是喜歡，可他確實將她放的很重。
直到後來。
謝家將她送進了皇宮，
哪怕她提前說一句，也不會將他置於那般難堪的境地，這些年，她暗地裏的小動作，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
蕭承殷皺著眉，瞧了瞧不遠處的雲霧，心頭不解。
也許人都是會變的。
王府內，錦元正在前廳，聽靳淵細說當晚的情形。
大致明白了定是有人提前在酒中下藥，可經手的人都是穆府的親信，除了她的置辦，仔細一想經手的人很雜，靳淵正在一一排查。
此刻門外匆匆跑來一個小廝。
“不好了王妃娘娘，有人要硬闖王府，據說是穆府的人。”小廝語氣急迫。
靳淵冷聲道：“王爺臨走的時候怎麽吩咐的，還不著人攔著！！”
本來府上是有府兵的，卻因皇帝忌憚，不得不抽調走了。
靳淵擰了擰眉，隱覺得今日這事不簡單。
小廝直直跪了下去:“還請大人恕罪！並非是屬下不想攔，是攔不住，那人枉顧是非黑白，在門口生事造謠。”
靳淵神情嚴肅，多了一絲憤懣。
“偌大的王府，竟然連人都趕不走？！”
“她們人多勢眾，王府門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奴才怕，再這樣下去實在是攔不住啊！”小廝顫顫巍巍的辯解道。
靳淵微微側目這才發現小廝臉上掛彩了，顯然是被甩了一巴掌。
靳淵恍惚想起來了，暗衛一部分被派出去了。可就算沒有被派出去，沒有看到王爺的手令他們也不會動手的。
靳淵轉頭對著錦元道:“王妃娘娘……”
錦元緩緩起身，麵色沉著。
“不用。該來的躲不掉，我去門口瞧瞧。”
靳淵微微詫異，她可知道如今出去要麵對的是什麽？
靳淵伸手攔了錦元，低頭拱手道:“王爺的命令，是讓我等保護王妃，不準王妃出去。”
錦元目光淡淡，經曆一些事情仿佛成熟了不少。“我說過不會要他庇護。此事，有關王府聲譽，我去去就來。”
“罷了，你隨我一起來。”錦元讓靳淵跟隨。
“是！”
靳淵跟上，走至正廳門前，錦元對身旁的小翠囑咐道:“你去守著水雲閣的大門，此事動靜大，無論如何也要攔住慕芫，別讓她知道此事，就算知道了，也別讓她過來。”
小翠神情裏也有幾分擔憂，但靳淵在這裏她也不好多說，她也相信姑娘心中自有分寸。
“是！”
錦元行至大門口，見王府的大門前，跪著一位身著縞素的中年婦人，哭的洶湧身後，一眾群情激憤的百姓。
婦人身著深紫色的裙襦，風風火火的至錦元麵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卻被錦元穩穩的握住了手腕。
靳淵有些驚訝，自家王妃何時這般有魄力了？
“你敢攔我？”中年夫人瞪大了雙眸，滿是懊惱憤恨，眼角的皺紋略顯猙獰。
錦元狠狠撒手，不在意的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本意是想給穆國公夫人見禮的，未曾想這般不分青紅皂白，意欲掌摑王妃是何罪名？”
靳淵答:“即便未曾成功，太殷律法，也需笞二十鞭以儆效尤。”
中年婦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底的憤恨更深。
“我女兒死在你府上，王妃這般善妒，害死我女兒，特來討要一個說法……我那苦命的女兒啊！”若非得了上麵的示意，他們穆家怎麽敢這麽做，光是長安王就能一腳踩死他們。
“說法？陛下都未曾要什麽說法，真相王爺定會查明。穆國公夫人公然帶人鬧事，其罪為二。”
身後的小廝驚的麵麵相覷，早聽聞千府有一長女，名不見經傳，今日一見竟這般厲害？
穆夫人冷哼了一聲:“丫鬟拚死回府稟報，就是王妃在酒中下毒，我穆王府豈能罷休？！”
眾人以為她要為自己辯解，未曾想那道瘦弱的身影，微微踱步思索道:“具體是哪杯酒呢？若是洞房花燭夜的交杯酒。王爺也會飲，試問誰有這個膽量，亦或穆夫人懷疑，我跟王爺合謀殺了側妃？”
這怎麽可能？
穆氏一陣詫異，被堵的無力反駁。不是不受寵嗎？不是個軟柿子？
“就算王爺再不滿這道強求來的姻緣，也不會在成婚當晚，下殺手，將所有的證據指向王府引火燒身。
穆夫人是嫌穆府榮光延續的太久了？”
錦元的語氣淡漠，身上的氣勢卻攝人心魂。
穆氏還不甘心，梗著脖子，眼淚簌簌往下流:“那也要我女兒的屍體，回穆府！”
錦元微微側身，眼底帶著濃烈的諷刺，冷哼一聲。“千求萬求，才嫁進王府，何等恩賜，無論生死，都是王府的人，是王府的鬼！”
“你……”穆氏捂著胸口，指尖顫抖，險些一口氣沒送上來。
“來人送客！”錦元語落便轉身揮袖。
靳淵看著這情形愣了愣。果然還是自家王妃有辦法。
她似乎遇到什麽事，都這般氣定神閑。
明明除了容貌，也沒有其他特別之處，卻能得王爺三分青睞。
好像她在，便始終不會亂了方寸。
但萬萬沒想到，門口迅速被軍隊包圍，一道低沉威嚴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