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血色

  錦元匆忙的跪了下去：“還請皇後娘娘明察，臣女是今日得以入宮，何以能在湯圓裏下毒？”


  一時間周遭貴女開始道：“許是宮裏有內應也說不定。”


  “有沒有，搜身不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為了印證郡主清白，著人搜身。”皇後道。


  錦元目光微微發紅，大庭廣眾之下搜身是何等的羞辱。


  “陛下！臣女沒有理由，還請陛下明察。”皇後不行隻能求助陛下了。


  皇帝看了一眼一旁的座位，卻沒有看到長安王，一時心頭起了許多猜疑。


  也許和離就是他二人編出來的戲碼，就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好來今日這麽一出。


  隻是，今日這一出，也實在不高明。


  皇帝略略沉吟，也沒打算相信錦元：“既然無辜，一查便知，也好還你一個清白。”


  還未待搜身，座位上便被搜出了一包紙，紙裏麵包裹著粉末，經太醫查看，正是入湯圓裏的毒藥。


  “用藥不猛烈不會致人身死，但是長久潛伏，會使人產生幻覺。”太醫說。


  狗屁不通！

  錦元上前反駁：“不過是一包藥粉，不足以驗證太醫所說的，隻用一次，會產生幻覺。”


  皇後看向錦元，目光嚴厲：“可這藥確實是在你座處搜來的，你要作何解釋？？”


  錦元麵色沉著：“藥也有可能是故意有人要栽贓陷害，臣女，沒有這樣的動機，還請皇後娘娘明察。”


  謝泠雲冷笑一聲：“你覺得在坐的哪一位，會無緣無故的陷害郡主？元郡主說的話，為了撇清嫌疑，未免太不著調了。”


  蕭承遠捏緊了酒杯，心底起了一絲怒意，竟未曾想千錦元，竟然糊塗到這等地步，要對所有人出手。


  錦華上前跪地道：“陛下！皇後娘娘！若是查郡主自然查不出什麽來，可是她身邊的丫頭，想必是知情的，重刑之下，必有結果。”


  “住口！皇家辦案，怎能屈打成招？”錦元怒斥。


  而議論聲大多是說：“錦華大義滅親。”


  “我看她一定是心虛了，不過一個婢女，竟也護的這樣緊。”


  眾人連連讚同。


  周圍的議論聲，已然不堪入耳，此局竟一時無法可解。


  皇後略一沉吟：“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


  錦元淡淡側身，寬大的衣袍，襯的人，多了幾分大氣：“臣女不同意，此時決然不能對一個侍女，屈打成招。”


  小翠見此，心中感動，即便這樣姑娘也是護著她的，那她便心滿意足了。


  與其承受那些流言蜚語，倒不如一陣毒打以證清白。


  小翠站在她身旁跪了下去，

  錦元低聲勸阻：“小翠！”


  小翠神情堅定：“得姑娘如此，小翠不悔。”


  錦元微微捏緊了手心，眉目間痛色一片：“是我累你。”


  小翠神情堅定道：“我願意受審，自證清白。”她神情堅定，原本還議論轟轟的大堂內，頓時雅雀無聲。


  皇帝捏了捏眉心神情不耐。皇後看著皇上的神情，眼底裝著些許心疼，提議道：“不如就在外行刑，著人審，出了這等事，必要一個結果。”


  皇帝點了點頭，小翠便被人拖了出去。


  他的一個點頭，皇後的要一句結果。


  便是要了小翠半條命。


  外麵的天氣風雪漫天，朔朔的風卷來大雪，落在薄薄的大理石上。


  小翠被人架在木板上，半人粗的板子便朝她身上招呼。


  那時，所有的上流貴女，像看戲一樣伸著脖子指指點點。


  “你可有跟你的主子勾結，聯合下毒？”那是行刑的婆子問的第一個問題。


  到最後所有的話語都變成了：是也不是？”


  隻要她說不是便有猛烈的板子落在她身上。


  “郡主在席上的時候，你可有離場？”


  小翠為了緩和答了一句“是。”


  人群中已經開始有人說：“我就說，我猜得不錯之類的。”


  “郡主是不是交代你什麽？”


  小翠艱難的搖了搖頭。


  “沒有。”緊接著一板又落了下來。


  所有人不是擔心那個丫鬟。而是覺得明明就是真凶還不承認，反而覺得這個忠心的婢女可憎。


  大廈將傾，必從內裏腐敗。


  他們似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這樣一個結果，謝貴妃，皇後娘娘，錦華，他們串通一氣。


  小翠身上的舊傷才好。


  眼看都落了幾板子了，人也昏昏欲睡。


  錦元上前護著：“沒問出結果來，非要將人殺了嗎？”


  “來人！將郡主拉開！”謝貴妃道。


  就在錦元被人拽起身的那一刹。


  小翠身後的血，成形的落在雪地裏。


  錦元覺得眼前仿佛都被血色遮擋了。


  板子還是沒有停下，周圍人的議論聲，更多的血，一片片如梅花落在雪地上。


  一絲一毫撬起那些塵封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