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出事了。

  靳淵聞聲而動，黑暗裏數道黑影一同奔去。


  錦元想要上前，卻被蕭承殷伸手攔住。


  “且看看情形。”


  黑衣人隻急著同靳淵纏鬥，並沒有在意轎子裏的人。


  很明顯，其中的意思隻是為了解開靳淵的麵罩。


  蕭承殷的每一個舉動，無疑是在告訴錦元，這天家有多疑心千府與旁人勾結。


  陛下能容忍千府到此時，已然是極點了。


  “那我爹爹呢？”忽然一陣寒意，自錦元心底散開，她不敢多想。


  “也許還在深宮，也許自別的宮門回府了。走吧。”


  “靳淵怎麽辦？”錦元又問。


  “無事。”蕭承殷抱著錦元落地，錦元很快抽身而出。


  懷裏淡淡的溫熱極快的散開，讓他感覺到一絲失落。


  蕭承殷一直跟在錦元身後：“皇宮內外都有暗衛，明日，你大哥就要出使大梁。”


  “日後你父親再無後顧之憂，便也不會落得今日的局麵。”


  錦元微微側目，也知道這蕭承殷似乎在安慰自己。


  蕭承殷微微停步，淡淡的月光落在他的麵上，他揭開麵具，麵若冠玉，他問了一個自己很久就想問的問題。


  “如果我不是長安王，你願意，跟我一起嗎？”


  錦元淡淡一笑，她瓷白的麵上隻有淡淡的溫和：“可是長安王隻能是長安王，太殷裏的血仇，欲承其冠的長安王，不該陷於兒女私情。”


  蕭承殷眼底劃過一縷震動，他從這一刻才好好看清了麵前這個女子。


  他少時便遇見了女孩，那時，沒有什麽勞什子喜愛，隻有淡淡的同情。


  “你都想起來了？”蕭承殷的麵色依舊冷漠，隻是眼底多了幾分疼惜。


  錦元雙手背在身後，往前走了幾步，釋然道：“我都想起來了。”


  “若是我大業有成，不負父母所托，你願意……”蕭承殷一向果斷，可遇到了這些事，還是有些說不準。


  月光下的少年不過堪堪十九，卻也如而立之人一般成熟老練。


  “你大業有成，坐享你的後宮去。我可不願意，蹉跎一生。成天跟著那些黃臉婆，爭來爭去。”她覺得蕭承殷是喜歡自己的，至少，他從沒有對旁人這般溫和過。


  隻是阻擋他們之間的，不是錦元萌生的一點點喜歡。


  而是兩個家族，橫跨著一道皇權，是要生命付出代價，方能熄滅的戰火。


  “我自知你不願。你父親留在京都，也是為了你三個哥哥打掩護，他讓我務必護著你。”


  錦元有些詫異：“我爹爹這是何意？”


  蕭承殷目光沉沉看著錦元：“在這場兵不血刃的鬥爭中，我隻希望你能抽身而出，他也如是。”


  錦元沉默，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你近來不可離開太殷，預防三王動向。”錦元忽然想起來，叮囑蕭承殷。


  蕭承殷也不問為什麽，隻是應下了。


  “好！”


  “有勞。”那是錦元少有的客套的朝他行了一禮。


  夢裏的一切雖然當不得真，但她還是害怕。


  回到府內，千柏盛果然回府了。


  “爹爹！”


  錦元說著便直接撲到了千柏盛的懷裏。


  可千柏盛卻顯得很沉默。


  “爹爹，到底發生什麽了？”


  涼亭內，千柏盛緩緩坐下，看著錦元眼底閃過一絲不舍。


  “沒事。”


  錦元脫離了千柏盛的懷抱，嗔怪道：“今天晚上的事，爹爹也應該遣一個小廝回來說明情況。害得女兒這般擔憂。”


  “還有爹爹可不要跟三王，跟太子殿下，再扯上關係了。”


  千柏盛垂下的手，不自覺的捏緊了。


  “怎麽說？”


  “陛下本就對千府心有忌憚，爹爹遣走三個哥哥，想必心中早有打算。不論爹爹是什麽打算，錦元都支持，但是錦元不想爹爹以自己的性命為賭。”


  “這江山不是我千家的，爹爹不掙也罷。”


  千柏盛自然也明白這個女兒，看事情很多時候都很剔透，許是小時候娘親不在，雖然眾位哥哥有意彌補，但錦元感情上到底缺失。


  所以注定感情慢熱。


  “他們爹爹都不擔心，爹爹唯一擔心的就是你。你做的每一個決定爹爹都會支持，隻要你不會後悔。那都是爹爹想要看到的。”


  “早點休息吧。”


  “爹爹！”他隱約感覺到千柏盛要去做什麽，她卻無力阻止。


  不過次日，蕭承殷因事出了太殷。


  太殷正元史記有載，景十三年初，三王蕭承景攜太子之名謀反，勾連太殷千府上柱國柏盛，景王賜死，上柱國被囚於牢，於景十三年三月初九暴斃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