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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獨在異鄉為異客

  在英那裏小住的時候,我思來想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文章寫不出來,奇跡一點沒可能,前任老公杳無影蹤,後任者還不知有沒有被他媽生下來,而我的精神抑鬱至極,我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種短暫的格外燦爛的輕鬆,背負苦難的解脫,以及發自心底的徹底的愉悅之後的下一輪抑鬱,就好象雷雨天氣的短暫放晴,晴的時候有耀眼的陽光,而眨眼間又是劈哩啪啦的雷聲與雨點,讓你沒有力氣掙紮的浸潤在滲人的潮濕裏,混沌一片,似乎永不得超生。


  我在這走投無路的境地裏,望著正在燒火的英,悠悠地說,要不,再回去投奔龍吧,沒有人要我,好象實在沒有別的選擇了。


  雖然我的心一直都憤憤然極不甘,揪揪然極委屈,可是我也走不前去,我隻能停留在這樣一段空白上,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那麽與其這般可憐兮兮,不如省點氣力,退回去再走老路。


  英還在猶豫的時候,三有有則更加悠悠地說,龍人家現在女人也可多了。


  三有有下朔縣和龍做了倆天營生,剛返回來不久。


  我聽了這話,心頭猛地打一個激靈,霎時從夢遊中激醒,找龍的念頭就此取消,心想,好危險,我現在怎麽會如此軟弱,這是我從未預料到的,我以為自己身邊沒有男人,龍身邊也就沒有女人,我總是要犯傻到以己度人,以至於我險些從心底裏原諒了他。


  夕陽西下,黃昏降臨,窗外急促的風,穿過我困守孤城的心,獨在異鄉為異客,我隻斂眉望燈火。


  新年以後,大年以前,在我家的沙發上,我跟二女講起這段插曲,二女似乎有些失神,原來她在想如何來安慰我,然後長出一口氣,凝視著我輕聲地勸說,那就是你太計較了,當時有你的時候,人家外頭還有女人,現在一個人在外頭,身邊有女人也是正常的。


  我聽了,當時也沒反駁,因為她的話似乎毫無破綻,但是並不符合我的思維邏輯,但我還沒有找出好的理由,來說明自己內心複雜的感受。


  我隻知道,我正處於一個極其被動的局麵,各種打擊相繼而來,令我很難承受。


  11年夏天,在端午節前夕的一個陽光充足的下午,我穿著火紅的鬥篷式半袖,牛仔半褲以及水晶高跟淺口鞋,騎著電動車,帶著二蛋,去找龍的情人。她在龍即將離開的時候,剛關了賣羊肉門市,又包下個飯店,而龍當時已然窮途末路,卻跟我說,他要跟別人合夥開飯店,我聽了當然不可思議,我說你全輸光了,一分沒有,拿甚開飯店了?而且還債台高築。原來,他是有情人做後台。


  在飯店門外,我稍稍停頓片刻,讓心情平靜,然後,從容地進去,她走了出來,一瞬間,二人視線交會仿佛粘連在一起,在彼此的心底,大約不約而同地說,這一刻終於來了。


  她非常客氣,你坐哇,倒了茶水,你喝水哇。


  我拘謹地回答,我不渴。


  仿佛她才是原配,而我是小三,她是久經沙場的社會人,而我們早就認識,在我印象中,她並不是那種風情萬種迷人至極的女人,至少,不是那種第一眼看上去就會讓我心底產生強烈嫉妒的會遮蓋自己光芒的美女。


  但說實話,龍的情人很大氣,很能幹,我不能因為我恨她就詆毀她,她真的是從骨子裏散發著魅力和力量的女人,幾乎我聽到過所有對她的評論,都是說她做事柔中帶剛,很有章法。


  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交談,就好象多年不見的朋友在一起禁不住回憶往事。


  我很誠懇地說,來找你,你也知道原因,不過,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真正想說的是,龍很優秀,我配不上他,他是塊做買賣的料,我沒本事,你們正般配,既然你曾經那麽深愛了他一回,那麽就幫一幫他,哪怕是精神上的幫助,對於現在的他,也很重要。


  她腦子不差說,沒有的事,你們已經離婚了,我還有老公,我還要名譽,我不是那種人,隻是看見龍比較老實,也挺有頭腦,沒想到有回引上我家老公耍錢去啦,我就對他挺有意見,不管怎樣,你們也已經離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以後的路還很長,你看我的,讓事實證明,我是不是那種人。


  主題便是這樣,我把二嫂、老四家,小姑子等的關於麵前這個女人的評價一字不落地告訴她,隻是想讓她知道,你所做的事,別人早知道,隻是假裝不知道而已,不是你聰明,而是對你沒辦法的容忍而已。


  我表現的很無助,她表現得很謙恭,我們平靜的開始,平靜的結束,全然沒有談判的火藥味,龍在我們二人之間,不是搶手的鑽石,而是沒人想要的垃圾,這真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不自然。


  是出於何種目地我必須去找她,這個插足我生活的女人,她不愧是個優秀的情人,龍至從有了她後,就尤如神助,一步千裏,很快達到質的飛越,那種變化,就好比貓披了虎皮,或者是披著羊皮的狼褪卻了偽裝,露出真麵目。我眼中的龍,顯然被放進熔爐裏重新鑄造一次,已是麵目全非。


  那麽我此行是真的為了承認自己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還是別有用心呢?我自己也懵懂說不清,說不定我隻是想親自試試我能有多大膽量,我有多大智慧,掙紮著逼迫自己為已失寵的心辯護?


  所有的隻是惘然,隻是說明了我有一顆狹隘的心,見不得別人好。


  冬天 ,依然會有同樣的夢境,夢境裏的他,清爽的頭發,微笑柔和的唇角,琥珀色的瞳仁仿佛透明,安靜如雪地注視著我,隱約流露出驚喜……


  鵬明確表示不會娶我,不會和我結婚。我問他,為什麽?

  他回複,我們不相配,你應該找與你相配的。


  我回複,可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他則說,做朋友不好嗎?


  這時我才明白他說的朋友是什麽意思,我回複,我隻想要你明媒正娶,過正常的夫妻生活,而不是什麽別的亂七八糟。


  他說,那就沒辦法了,我肯定不娶你。


  我問,你不寂寞嗎?你不想有人陪嗎?


  他回複,想啊,想有什麽用啊?

  我說,我願意啊,不跟你要錢,也不行嗎?就當是你可憐我。我幾乎帶著哭泣請求。


  他回複,別這樣,不是錢的問題,他又說,人家將來還要回來找你了,再說你那二個兒子我不能接受。


  我沒辦法了,我本以為自己是在烈火中煎熬,總算還好,終於被我找到了水源,可是很快又發現,這水十分有限,沒兩下子就見到了底,真TM糟透了。


  失望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我又心存僥幸,忍不住又給他發信息,關於我們的事和你爹媽商量沒有。


  他回複,他們知道了。


  我問,他們什麽意見?

  他回複,我不同意,他們能有什麽意見。


  我耐心給他解釋,是,我有二個兒子,可不用你負擔,我自己有工資,龍也承擔撫養費,所以,孩子應該不成問題。


  他回複,我跟你明說,咱們不可能,如果你不想做朋友,那就算了,我沒什麽好說的了,該說得都說清了。


  我又沒辦法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連施舍都不肯給我,難道我隻能徒勞一場?

  在我看來,這件事完全不應該有這麽大的阻力,是我在強求嗎?我忍不住跟三大爺講,我說,我迷上個小年青,我是非要嫁給他,他是我非不娶你,你說怎麽辦?

  三大爺與龍相跟著賭博,而且住得很近,尤其龍還欠著三大爺錢,所以三大爺常問我,聯係了不?龍的手機號多少?


  三大爺一輩子光棍,一輩子賭博,一輩子串門子,長著一副好色的嘴臉,但我覺得他經驗豐富,所以雖然討厭他,心頭解不開的疙瘩,還是會向他請教。


  他眯縫著眼,不緊不慢地說,纏著他。


  怎麽纏?

  先奉獻身體,然後再一步一步看,他瞟我一眼,那個東西說不好,得能吸引住他才行。


  我不明白,那人家得到你,又覺得你太隨便,人家仍不娶你。


  三大爺冷冷地笑,我就不這樣想,這個不願意拉倒,我找願意的了哇。


  我又連連追問,那比如你串這個女人的了,後來這個女人離婚了,你會不會娶她?

  怎麽不娶?


  那你不會想,我能串上她,完了她又要被別人串,你不會這樣想嗎?


  那人家還有故意讓女人出去打鬧的了,這世上的人百樣通。


  可是那樣對待男女之事,不是太隨便了嗎?


  三大爺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你這麽想也太神秘了。


  此時,我已有所頓悟,故作輕鬆地笑道,所以就啥也幹不成了。


  三大爺顯然境界很高,他的話就算不能給我新的啟示,讓我覺醒,但我似乎隱約覺得這世間的諸般滋味,千變萬化,我還需要吃苦耐勞地去耐心嚐試。


  和鵬的事情暫無著落,雖然他一味地拒絕,讓我有些猶豫徘徊,可我依然不想放棄,因為他很坦誠,讓我欣賞,他說,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會為了得到你而虛偽地說先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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