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畫
聲音的主人走進了林長思的視野裏,是木霆琛,他怎麽過來了?還為了自己解圍?難道是因為文言?
女人氣急敗壞的轉頭,看到木霆琛之後,臉上的表情一變,變成了楚楚可憐,仿佛剛才目眥欲裂的那人不是她一樣。
“是木總啊?木總找我嗎?”女人壓下心裏的驚喜道。
這裏除了找她還能找誰?木霆琛跟謝如珩根本沒有交際的,難道是發現了她的好,想要她?
她腦海裏天馬行空,臉上的表情端的是甜美的微笑,連林長思都驚歎她如此之快的變臉之術。
木霆琛要讓她失望了,隻聽見他不屑道:“你隻是擋住了我的路,我是來拜訪謝先生的。”
是來找謝如珩的?
林長思扭頭去看旁邊的人,隻見八風不動,衣不帶水,老神在在的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茶,連多給門口兩人一個眼神都欠奉。
“哦,那我先來的,凡是的講究個先來後到吧?”女人知道不是來找她的,語氣就不那麽甜美了。
“江小姐,你確定要跟我講究這個?”木霆琛似笑非笑,這女人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女人想了想,轉頭去看謝如珩,一咬牙,道:“謝先生,隻要您能原諒我,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什麽都會,絕對會比您身邊那位更加的讓您滿意,您試試就知道了,我看妹妹年年紀小,伺候起來肯定不如意。”
林長思聽懂了,她頓時麵紅耳赤,想要解釋自己跟謝如珩是很純潔的關係,但又想自己跟謝如珩怎樣跟她有什麽關係,索性哼了一聲不理會了。
看著小黃鶯生氣了,謝如珩也跟著生氣,他抬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女人,手裏的杯子就扔了出去。
“啊!”
江盈捂著自己被砸傷的額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動手的男人,他居然動手了,他居然一點都不顧紳士禮儀對自己一個女性動手了。
旁邊的木霆琛也沒想到,謝如珩既然那麽任性,一點預兆都沒有,直接就動手了。
林長思知道他的脾氣,這人心情不好,生氣了就喜歡砸東西,這似乎是他唯一能發泄的方式,老宅裏的東西幾乎每個星期都要換新的。
他卻很少在林長思麵前砸東西,這是第一次,因為這女人說話侮辱了她嗎?不然怎麽早不砸晚不砸,偏偏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砸?
“如珩,別生氣,氣多對身體不好。”林長思趕緊安慰他,謝如珩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他握住了林長思手,壓下了心裏的暴虐。
“謝先生,我……”
“你快走吧,如珩生氣了,你這樣糾纏下去有什麽用?你自己不要臉還指望別人給你臉嗎?”林長思打斷她,都是這個女人,她一出現就說一堆他們聽不懂的話,還惹如珩生氣了,如珩身體本來就不好。
“這位小姐,我現在沒有跟你說話。”江盈高傲道。
林長思:“你騷擾到我男朋友了,還有我,請你離開!”
“是丈夫。”謝如珩反駁。
他們已經結婚了,他認為自己就是他的丈夫,雖然現在是在談戀愛,但是必須要把名分定下來。
林長思耳朵一紅,“好好,丈夫,這位小姐,請你離開。”
“你,你們!”
江盈氣急敗壞的踩著高跟鞋離開,木霆琛驚訝於著兩人的互動,他看著林長思的眼神,一言難盡。
“木先生找如珩有什麽事嗎?”林長思問。
一定是工作上的事吧?她要不要回避啊?
“現在沒事了,拍賣會要開始了,我先走了。”木霆琛沒有疑問了。
他上來隻是想問問,林長思跟他是什麽關係,不過現在沒必要了,林長思比起文言,更想文雅阿姨的女兒,他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木霆琛回到自己的包廂,這裏要比謝如珩的低一點,畢竟謝如珩身份擺在哪裏了,木爺爺看到孫子回來,問:“怎麽樣?”
“爺爺,她跟謝先生,似乎是情侶關係,感情很好。”
木爺爺歎了口氣,“要真是這樣,我們要怎麽才能把她接回來?”
“爺爺,還不確定是不是呢,我要查查才行。”
“直接做親子鑒定吧。”木爺爺不相信那些查到的了,說不定又是作假的。
他就說他怎麽跟文言親不起來呢,原來不是一家人啊,怪不得他一見到文言就打心眼裏厭惡,還要因為小雅的關係疼愛她,要是假的他一定讓人送的遠遠地。
——
送走了不相幹的人,服務員端了溫水上來,下麵的會場安靜下來,拍賣會要開始了,林長思趕緊坐好了,準備見見世麵。
謝如珩已經收了看人的眼神,他下定了決心,隻要這人多看一眼,表現出喜歡,他就拍下,一定會讓她開心的。
拍賣會開始,主持人說完開場白,第一件藏品就被展示了出來。
是一隻筆,一直羽毛的蘸水筆,聽主持人將它誇的天花亂墜的,林長思一聽起拍價五千萬,瞬間驚訝的瞪大眼睛。
恕她眼拙,她沒看出來這筆有什麽不同的,是不是因為它曾經是某位名作家手裏的東西,所以才會那麽貴?
很快這隻筆就被某個商人以七千萬的價格拍走,後麵的東西,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林長思看到興致缺缺。
下麵的拍賣會進入白熱化,最後壓軸的是一副畫,主持人說著這幅畫的來源。
“它的作者想來大家都有耳聞,是以超現實主義畫風著名的林顯,可惜林先生中年意外去世,留下的作品非常稀少,而這幅正是他臨死前的一個月完成的,命名是‘歸途’。”
林長思聽到這個名字,立刻就精神了,林顯?是老師的那位朋友,很厲害的油畫大師嗎?
隨著畫上的布被掀開,畫展現在眾人麵前,林長思看清後呼吸一窒。
這畫太震撼了,畫中的男人以一種疲憊至極奔赴麵前的白衣天使,天使張開雙手,周圍的陽光溫暖明媚,而他身後是一條鋪滿荊棘的道路,他赤腳而來,腳底血跡斑斑,回望他的來路,沾染鮮血,不難想象,男人是以什麽樣的姿態而來。
這幅畫,雖然帶著古典主義的爛漫,卻是暗藏死誌,天使代表的不僅僅是希望,還有死亡,隻有死人才能進入天堂看到天使,男人奔赴天使,不啻於奔赴死亡。
繪畫者用超高的畫技和真摯的感情,賦予了這幅畫靈魂與震撼。
林長思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去看看畫中人是否還活著。
謝如珩看到了她的神情,決定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拍到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