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真相(中)
“他身為父親,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就算了,還親手糟蹋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此話一出,白淺和寧然同時渾身一震,眉頭皺地老緊。
父親親手糟蹋了自己的女兒,這是人做得出來的事嗎?
白淺縱然猜測到這其中肯定不會簡單,但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這要是爆出去,完全就是一個驚天醜聞啊!
一時間,她忽然能夠體會到這位大姐的痛心疾首了。
“寧然,你趕緊回去,將這件事情詳細跟你爸講一遍,我相信他會拿出解決方案的。”
白淺對著一旁的寧然說道,“我先送大姐去醫院,你有消息了就趕緊通知我。”
“好,我馬上回去。”寧然很聽從白淺的話。
白淺將中年婦女送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後,說問題並不大,歇息一天就差不多了。
白淺也是納悶,自己有事沒事,三天兩頭地往這醫院裏跑。
“大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病床前,白淺低聲問道。
中年婦女低著頭,抿著嘴,神情之中滿是怨恨和憤怒。
“這件事情應該要從兩個月前說起了,當時我來江市這邊看望我侄女柳依依。”
好一會兒沉默之後,中年婦女開始敘述起了自己的所見所聞。
“我記得那天晚上,柳中華那個混蛋上班去了,我幫依依洗衣服時,依依突然拿起她那條粉紅色的內褲,說不喜歡了,要扔掉。”
“那條內褲是去年我親手給她買的,當時她歡喜地不得了,現在她突然當著我的麵說不喜歡了,這有點不正常。況且我們家裏很窮,依依從來沒有穿過新衣服,大多數都是別人穿過不要的,這件內褲雖然不貴,但從小就十分勤儉節約的依依不可能說扔就扔了這件內褲,我知道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依依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十分老實乖巧,從來沒有做過讓家裏操心的事情,這次她這麽反常,我很擔心。我跟她用心交談了好半天,最後她終於將這個秘密告訴了我。”
“我萬沒有想到真相會是這個樣子,當依依說她父親糟蹋了她之後,我整個人都快瘋了,但我知道以依依的性子,她不會說謊,也不可能說謊,而且還是說出這樣一個天打雷劈的謊。”
“這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依依能忍,可是我忍不了,我決定要去找柳中華,我要當麵質問他怎麽可以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甚至我還決定了要報警,讓法律來懲處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可是依依死死地拉著我,求我,希望我能幫她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她說一旦被父親知道了,她肯定又免不了一頓打,而且她也不希望這麽不光彩的事情被鬧得滿城風雨,不然,她以後沒臉再在這裏呆下去了。”
“姑娘家很看中清白,我也能理解,所以當時我便答應了依依,不去找柳中華。但這口氣我卻始終忍不下,而且我也不知道,我這一走,那個禽獸還會不會再繼續折磨依依,所以權衡之下,我最終還是去找了柳中華。”
“柳中華的反應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他一個勁地跟我道歉,說他完全是因為在喝醉酒的狀態下,才做出了那種事情,他的態度非常誠懇,而且還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希望我能原諒他。畢竟是一家人,而且依依也求過我,我當時心一軟,便把這件事情藏在了心裏,隱瞞了起來。”
“後來,回了老家之後,我也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本來我以為這件事情這麽過去了,可是昨天,電視裏突然放出我侄女依依跳樓的新聞,我才猛然醒悟,原來柳中華說的一切都是個幌子,他從來就沒有停止過這畜生般的行為,我真是後悔啊,要是當時我把這件事情告訴警察,讓警察來處理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了。”
中年婦女越說越傷心,眼淚一直流個不停,床單都被打濕了一片,而她卻渾然不覺。
說者流淚,聞者傷心,白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都說天下父母心,怎麽世上還有這樣的父親,居然將邪惡的雙手伸向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白淺突然有一種想吐的衝動,太惡心了。
“依依的媽媽呢?”白淺問道,至始至終整個事件當中,白淺都沒有看到過依依的母親。
“依依的媽媽早在十五年前就和柳中華離婚了,帶著隻有五歲的兒子離開了這個家,說來也是,離異的家庭,從來都是孩子的重災區啊!”中年婦女說道。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媽媽怎麽還沒出現?難道離婚了,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管了嗎?”白淺皺眉問道。
中年婦女哀歎一聲,說道:“依依的媽媽也是個苦命人啊,這輩子沒有嫁到個好人家,最後忍受不住離了婚,擺脫了我這個混賬弟弟,本以為日子可以好過點,可是等來的不是幸福,卻是老天爺的再一次折磨。三年後,她不幸患了癌症,為了不拖累自己的兒子,自己偷偷喝了農藥,死了。”
以前白淺總以為自己的命運已經夠淒慘了,總是抱怨老天對她不公,對這個不滿,看那個不順,可是和這家人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啊!
“那依依的哥哥呢?按理說十五年過去了,他也應該長大成人了吧?”白淺繼續問道。
“說起這個事情還真是奇怪,當年依依的媽媽去世的時候,我們帶回了他哥哥,那時,他八歲,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都是充滿童真的,對事情的認知也是不健全的,可是這個孩子不是,你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這一點,仿佛他站在你麵前,就像是一位涉世很深的成年人一樣。”
中年婦女的思緒飄得老遠,曾經的往事一幕幕再一次浮現在了眼前。
“他很少說話,我們也不了解他的心思,我們隻是以為,可能是由於他媽媽的死對他影響比較深,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打死我們也想不到,這個小小的家夥,心思重得如此厲害,居然在某一天晚上,趁我們熟睡的時候,一個人偷偷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