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你不配當她媽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不知道是該憐憫還是該諷刺了,在心裏低低的歎了口氣,張了張嘴,一時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一直都認為她是一個野種。因為是我竟然給我憎恨的人生了孩子。”鄭丹咬牙切齒的說道:“當時我真想直接就掐死她。”
“可是……可是……”鄭丹笑了起來;“可是,那時候我抱著她,她的小手,拉扯著我的頭發,對我露出的特別漂亮的笑意。”她的臉在淚水滲透的光亮中輕笑了起來:“突然我心裏有些不舍了。”她的淚瞬間劃過了臉頰。
“可你終究還是舍棄了她。”我低沉的說道。
鄭丹猛地一陣,像是被激怒的凶獸大聲咆哮著;“我沒有。”
“是你舍棄了她。”我森然的說道。
鄭丹話語頓住在了口中,嘴唇不停的顫抖著,眼眸漸漸哀傷,變成了空寂荒涼的墳墓,許久之後,我聽到了墳墓空洞的聲音,分不清是哭還是笑:“是,是我舍棄了她。”
我嘴角牽扯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說到底,她在你的心裏終究還是沒有你的試圖重要。”
“不是的,因為她是金哲的孩子。”鄭丹淚水縱橫的說道:“我恨她。”
她終於承認了。隻是我卻更希望不是這個結果,優然真的是金哲的孩子?說起來真是可笑,她現在竟然在茫然無知中在和自己的父親生死交鋒。
茫然的望著慘白的燈光,我突然很想哭。如果有一天她要是知道她該怎麽辦呀?
“雖然我走到現在的地位,金哲幫了我很多。但他同樣也毀了我的一生。”鄭丹的身體癱軟了下去,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了一空,她伸手握住了胸前那塊冰冷的玉佩,淚如雨下。
注視了她片刻,我開口說道;“所以你在暗中扶持著優然,你早就知道她和我千絲萬縷的關係了。你知道,隻要我說,優然無論是什麽都會答應我的?是嗎?恐怕這也是你和我合作的原因吧?”
“不是的。不是的。”鄭丹哽咽著說道:“我從來都沒有幹涉過她的選擇,因為我不配。但是有的時候知道她無助的樣子,我卻不得不幫助她一些,她始終都是我的女兒,我再狠心也放心不下的。”
“你現在知道她是你的女兒了?當時丟棄她的時候,你怎麽不想想?是的,她是金哲的孩子,你憎恨那個人的孩子,但是她的身上也同樣流淌著你的血。”我厲聲說道,仿佛要把心裏鬱結的氣息伴隨著我的聲音同時咆哮而出:“為了自己的仕途,為了往高爬,所以你就舍棄了她?可是她做錯了什麽?她活該嗎?她隻有幾個月大。如果她不是被人撿到,恐怕她早就已經死了。臥槽,你特麽的現在來假情假意了。”
嘴角的譏諷漸濃,我的神色也冷了下來;“現在你看著優然和金哲逐漸的走向對立,你是不是感覺很快樂?有著報複過後的快感吧?畢竟是你憎恨的那個人在和你丟棄的野種,逐漸的走向對立。可是你想過沒有,你想過沒有,如果有一天然然知道這一切,她要怎麽辦?她還怎麽活?”
“不會的,我不會讓她知道這一切的。因為我不配當她的母親。”鄭丹仿佛露出最無助的一麵,在顫抖著哽咽,臉上的妝容在淚水的渲染下漸漸的模糊了起來。
仿佛一切都變的不在真實了。
“你還知道你不配呀?”我嘲弄的說道:“所以你就想這麽看著她和金哲你死我活?一輩子都不告訴她?”
沉默了許久,鄭丹無助的看著我:“可是我要怎麽辦?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就是她媽,就讓她認為她媽已經死了吧,我不配,一點都不配。”她搖著頭,淒迷的說著:“是我對不起她,我並沒有想到會這樣,我隻是想暗中幫助她,讓她過的好一些。”
我歎了口氣,注視了她片刻:“告訴她吧。要不然一旦她知道了,真的是無法活下去的。”雖然明知道優然一旦知道金哲是自己的父親,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對金哲下手的,而我和金哲卻早已經不共戴天了,說起來真他麽的可笑,命運玩弄人的手法還真是高超。
“不,不,我求求你,別告訴她,別告訴她。”鄭丹有些無力的祈求著。
不知道為什麽,聽她這麽說,我竟然泛起了一絲竊喜。難道說在我的心裏最深處就希望這一切都隱瞞下去?然後利用優然對我的這份愛,來和我一起對付金哲?
想到這裏,我的臉上瞬間煞白了下來。難道說我和大鵬他們真的沒有區別了嗎?為了報仇,為了利益同樣也不擇手段了嗎?
不,不會的。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絕對不會是一樣的。
隻是我突然發現自己的陌生,竟然連自己都感覺到了恐懼。
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那些複雜的情緒壓在了心底:“所以你就想這麽一輩子隱瞞下去。”
鄭丹拿過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顫抖的身體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淡然而又位高權重的人:“我沒有辦法,我不想讓她知道,她有這麽一個媽。”她的聲音淡淡的,隻是眼中卻掠過了無力的痛苦。
我突然搖頭輕笑了起來:“你果然還是怕傳出去,影響你的仕途呀。”
鄭丹的身體一陣,沒有說話。
“昨天你說我想利用對付阿冰,你說我虛偽,那麽你呢?你比我強到哪裏去了嗎?你比我還虛偽,明明是害怕影響自己的仕途和地位。卻美其名說不想讓優然知道有你這麽一個母親。嗯?”我故意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優然和你的仕途比起來依然還是那麽微不足道的,是嗎?況且你們從小到大都沒有在一起生活過,本身就沒有多少感情。比一個陌生人也強不了多少。”我的聲音滿是譏諷的嘲弄。
“可她始終都是我的女兒。”鄭丹低著頭說道:“如果我要是不在乎她,又何必為了她做這麽多呢?難道你不知道當我做這一切的時候,我就已經麵臨了隨時會暴露一切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