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誓言,我沒有忘
我呆呆的看著,心仿佛隨著破碎的蘋果,同時的濺開在了此刻。
阿冰的身影躺在冰冷的地麵上,身上徐徐流淌的鮮血漸漸將他渲染,他的嘴裏不停的向外溢著血。
沙的一聲,黑色的車子一個刹車,瞬間掉了個頭,融入了車流之中漸漸遠去了。所留下的不過就是那個躺在血泊中的身影,還有著散落在地麵上的有些破碎了的蘋果。
我想要邁動腳步走過去,可是我沒有勇氣。茫然的看著血色漸漸的彌漫了他的全身,心裏仿佛有一個聲音在激烈嘶吼,是你殺了阿冰,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你什麽都知道。我而動眼神漸漸的恐懼了起來,呼吸也不由的加重了。
阿冰努力的抬起頭,向我看了過來,他笑了一下,笑容帶著解脫的釋然,眼角溢出一滴晶瑩交匯在了血液之中,仿佛彌漫的鮮血都發起了光,刺得我眼眸生疼,讓我痛苦不堪。
“阿冰。”狗子嘶吼了一句,瘋了一樣的跑了過去。
聽到這聲音我一陣,仿佛從茫然中也回過了神來了,木然的邁動著腳步,握住了那一隻沾染著鮮血的手:“阿冰,阿冰……”我的身體開始不停的顫抖著,無盡的恐懼將我蔓延。
本以為這是意料中的一幕,我可以坦然的接受,甚至是竊喜。畢竟所有的一切都由鄭丹來幫我完成的。我可以置身事外。帶真正發生了,我還是不堪重負,戴上了沉重的痛苦內疚的枷鎖。
如果要是重來一次,也許我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
原來這真的是一條充滿崎嶇而又漸漸冷漠情誼的道路!
我慘笑了起來:“阿冰,阿冰。”我一聲一聲的叫著,仿佛想用這種辦法來掩蓋我心中的恐懼。但仿佛始終都有一個聲音在淒厲的叫喊著,你殺了你的兄弟,你殺了昔日和你生死與共的兄弟。
阿冰看著我,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警官證從他的衣兜裏跌落了出來,他嘴角溢出的血渲染在了上麵的黑色:“這是……我最痛苦的……身份。”
“阿冰,你別說話,別說話,我知道,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緊緊的握著他粘稠的手,仿佛這樣的粘稠變成了一根根的針刺入了我的掌心。
“對不起……”他張著嘴,艱難的觸動著嘴唇:“我們的……誓言……我沒有……忘。如果有來生,你還當我哥,我肯定不會……背叛你了……到時候我們還一起混下去……”他眼中的光漸漸的暗淡著。仿佛是他在努力的睜著眼睛,在看著我的樣子:“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他低低的咳嗽了兩聲:“這樣真好,不用內疚痛苦……了。終於解脫了。”
他的手努力的向著自己的衣服裏伸去,似乎在拿著什麽東西。顫抖著伸向我,他的眼睛定格在了此刻,我聽到了從他嘴裏發出的最後一字的低吟;“哥……”他的手在半空中無力的滑落了下來,輕輕攤開的手中,裏麵是一張染著血的照片,那一張照片是一張張稚嫩而又天真的臉。
阿冰他環抱著胳膊蹲在地上,我和俊哥站在他的兩側,似是在用力的按著他的肩膀,各自臉上的笑容帶著那一年的情誼在輕輕閃爍。
那一年的光陰,那一年的璀璨定格在了這一刻,隻剩下躺在地麵上逐漸冷卻的身影。
“阿冰……阿冰……”我和狗子一聲聲的叫著,隻是那個身體沒有了任何的回應,隻有徐徐的血色,還在不知疲倦的流淌著,一點一點帶走了他身上的體溫。
“鄭丹。”我咬牙切齒的嘶吼了一聲。
嗚嗚的警笛回蕩在了耳邊,我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那些警察把我和狗子同時的壓倒在了地上,林浩和賈菲菲一身警服在人群中格外的出眾,隻是這一刻,他倆也是滿臉憂傷。
其中一個警察看了看阿冰,站起身搖了搖頭,瞬間低低哽咽的聲音回蕩了起來,好幾個人都捂著嘴扭過了頭去,似是在努力控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啊……”林浩爆喝了一聲,一拳就打在了我的腦袋上:“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他。”
我無力苦笑了一下,到底是誰算計了誰呢?哪怕明明是鄭丹動的手,可這筆帳同樣也會算在我們的頭上,畢竟阿冰當時是隱藏在我們身邊的人,如果想要置他於死地,那麽我們的嫌疑是最大的。
“林浩,你冷靜點。”賈菲菲說道:“先把他們帶回去再說。”
坐在警車裏我頻頻的回頭,向外看去。阿冰的身體也已經被人抬走了,隻有淡淡的血色鋪滿了冰冷的地麵,在訴說著剛剛有人在這裏結束了他的一生。
“性命。”林浩坐在麵前咬牙切齒的問道。
我突然冷笑了起來,從兜裏掏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了起來。林浩走過來,一把就將我手裏的煙打掉了:“姓名?”他低低的重複了一遍。
看著滾動在腳下的煙,我淡淡的笑著:“吳鑫。”
“年齡?”
“24。”
“事發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剛從醫院出來。”我如實的說道。我隱約的已經明白李明媚所說的,我們都會習慣的是什麽意思了。看著身邊最親的人一個一個的離去,心也漸漸的冷了下來,最後真的會在習慣中麻木。
明明我可以感覺到痛苦,但是卻不像一開始那樣的撕心裂肺痛入骨髓了,就連眼淚我仿佛都不會在流了。
看著林浩,我輕聲開口:“事情不是我做的,哪怕你們懷疑我,那我也隻是被你懷疑的對象。所以你們無權對我做些什麽,哦,對了,你們隻能拘留我二十四小時,超過二十四小時,我有權向我的委托律師對你們提起訴訟。”
“二十四小時?”林浩冷笑了起來,他揮手招呼過來了一個警察,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那個警察轉身走了出去,沒一會兒又進來了,隻是手裏卻多了一份文件。
“二十四小時?”林浩把文件甩在了我的臉上:“你做的這些事情,就是一生一世你都出不去,哪怕是死刑,對你來說都是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