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依舊空白
聽著話,我愣了愣,隨即無奈的苦笑了起來。看著她蕭瑟的身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我有些艱難的邁步,走了過去,將她散落在風中淩亂的發捋到了耳後,她的眼眶瞬間微紅了起來。
前方的山,已經被白雪冰封在了冬季,樹木銀裝素裹,寒風蕭瑟,帶著刺骨般的寒冷。
我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去,心情從容而有鎮定。腳步似乎和昔日的少年融合在了一起,同時在向上攀登著。白雪覆蓋的階梯,偶爾讓人站立不穩,優然跌倒了數次,一句話都不說,每一次都堅強的站起身,打掃著身上的塵土在身後不遠處跟著我繼續向前。
我看了她一眼,腳步頓在了原地,我彎下腰;“上來。”
優然有些愕然的看著我,隨即搖頭說道:“鑫鑫,你背著我,上不去的。”
“上來。”我低低的重複了一遍。
優然猶豫了一下,還是乖巧的趴在了我的背上。我把她用力的向身上托了托,仰起頭,看著一望無際的階梯,宛如一條巨龍從山頂婉約盤旋而下。
也不知道站在山頂是什麽樣的感覺!
已經是冬季了,登上的人少之又少,畢竟在冬天登山還是很危險的。在下雪的時候沒有封山,是那些無良的商家依然還想來賺取一些旅遊的費用。
背著優然,我艱難的向上邁動著腳步,夕陽漸漸西沉,最後一絲血色的光帶著慵懶的疲憊沉沒了下去。
優然在我背上笑了笑:“恐怕我們得在山上住一宿了。”
“不需要登上山頂。”我直接說道。
優然不解的看著我:“什麽意思?”
沉默了一下,我肯定的說道;“我來過這裏,肯定來過。”
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回頭看去,腳下的一切宛如螻蟻一樣難以看清,模糊在了視野中。在山腰休息的涼亭中,我停了下來,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停在這裏,就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伸手觸碰著旁邊的樹木,似是在觸摸著那些模糊的過往。
‘吳鑫到此一遊’。歪歪扭扭的幾個字雖然已經模糊了下去,但是依然還清晰可見。陡然我縮回了手,仿佛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我呆呆的看著這幾個字,任憑腦海中隆鳴不止,翻江倒海。
終於,我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嘶吼了起來:“我是誰?”我宛如一頭蒼老受傷的孤狼一樣,離開了自己的同伴,找不到最終的歸宿。一個人茫然的飄蕩在了世間,等待著最後的時光,將我淹沒的淒涼。
我吼叫的聲音震得遠處樹木的雪紛紛飄落,微涼的感覺滲透了我身上的每一絲體溫。
“鑫鑫。”優然蹲下身,溫柔的將我摟緊了她的懷裏:“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不,我記得我來過這裏。”我肯定的說道,可我也僅僅隻是模糊記得來過,其餘的一切我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如果沒有看到這幾個字,我到底有沒有來過,也許我自己都不知道。
向著四周巡視著,我在茫然中努力的回想著一切。可是什麽都沒有,對於我來說一切依然還是一片空白。
下山永遠都比上山容易,這話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我茫然的跟在優然的後麵,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走了下來。
虛無的黑暗已經籠罩在了這片世間,優然開著車向著市裏而去。在一棟比較豪華的別墅門口停了下來,她拿出輕輕的按下兩下門鈴,趙婷的臉從裏麵露了出來:“然然。”她低低的叫了一聲,一把摟住了優然,許久之後才放開她,眼神在我的身上格外的留意了一下;“你怎麽突然回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們讓進了屋。
優然熟車熟路的坐在了沙發上看了我一眼,有些苦澀的說道;“沒什麽,隻是回來看看。”
“哦。”趙婷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視線在我的臉上一掃而過:“還走嗎?”
沉默了一下,優然說道:“後天。”她這話是對著我說的,我知道這是她給我的最後的機會,如果在這兩天,我依然還什麽也想不起來,她會不顧一切的把我帶走的,繼續隱藏在那一刻小小的蝸殼裏,簡單而又安逸的守著那一份寧靜。
她到底希不希望,我想起一切呢?也許她也是矛盾的吧,所以這一次帶著我回來,是把一切都交給上天安排,如果我能夠想起一切,那麽她就放手,如果我要是想不起來,她就會帶著我走,守著各自的幸福,讓一切都順其自然。
“正好你今天回來了,咱倆好好聚聚。”趙婷有些疲憊的說道:“對了,在把李欣叫來吧。”
李欣,我好像認識這個人。但同樣的也模糊了下去。
優然看著沉思的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了,你隨便要幾個菜,吃一口,我就休息休息,我感覺累了。”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仿佛有著東西在無形中壓在了她消瘦的肩膀上。
僅僅片刻,幾個精致的菜品就送了過來,趙婷把這一切仔細的擺放在了餐桌上,又拿過了一瓶上好的紅酒,打開,給我們各自倒上了一杯。
吃飯的時候,趙婷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突然說道:“金哲和張強也在找他的下落。”
優然神色一頓,掠過了一絲不悅:“我知道了,吃飯吧。”她舉起高腳杯輕輕的搖晃了一下,就喝了一口。
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雖然趙婷的年紀看似比優然大一些,但是她對優然很尊重,這種尊重是發自內心的,並不是假象。喝了一口,我微微皺了皺眉頭;“有啤酒嗎?給我拿瓶啤酒。”就連我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聲音的奇怪,仿佛我是在命令一樣,有著不容反駁的氣勢。
趙婷拿過了兩瓶啤酒遞給了我,我猛喝了一口,感覺還是這樣的味道比較熟悉。紅酒雖然很好喝,但是怎麽也喝不慣,那樣的味道對我來說仿佛並不適合我。
吃完飯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我們幾個坐在客廳裏誰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