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顆心被糟蹋得徹底
若說是在之前,她恐怕完全不會相信這件事。
畢竟傾城雖然貴為上古秘境最強的修仙者,但是在平日的相處中並沒有讓人覺得她十分苛刻,可是放在現在,華曉菲卻無法說服自己。
不得不說的是,女人的直覺在這一刻往往很準,她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是以,短短一分鍾的時間裏,華曉菲甚至猜測到了傾城讓唐天在她們二人之間做選擇,唐天選了她而沒有選自己。
嗬,是啊,那個女人是他親密無間的師傅啊,自己不過是唐天名義上的妻子,哪裏比得上她?
想到這一點的華曉菲眼神暗了下來,嘴角不著痕跡地勾了一下。
她在笑,自嘲的笑,嘲笑自己的天真與白癡。
從唐天那個角度看,根本看不見華曉菲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在做什麽,但是華曉菲卻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指甲掐著皮肉時帶來的痛感。
“曉菲,你別擔心,師傅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到時候,我會安排淩雲派的弟子來接你,他們幾個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配合我演一出戲,假死一場,我會想辦法把你送出去,由他們幾個人護送你回去。”
“其實這樣也好,你現在的身體變成這樣,說到底也不適合跟我們留在荒島上麵對隨時可能出現的風險。若是你回去了,還能過上稍微安穩的生活,我有朋友在這方麵有研究,我已經聯係上他了,就等到時候你倆會麵,他會想辦法幫你解除身上的怨咒的。”
唐天這幾句說完,華曉菲便感受到了手上的疼痛感又多了一寸,可她麵上卻保持著一副乖巧的模樣,好像很是理解唐天與傾城。
其實他說了這麽多,對於華曉菲而言,她隻聽到了他哪怕在傾城糊塗的情況下也縱容著她,聽到了他要想辦法送自己離開這嘴荒島。
是啊,說到底,她還是礙了他們的臉不是嗎?
她的存在,為這師徒二人的親密徒添了麻煩。
但是麵上,華曉菲卻露出一副十分理解的表情,如是回答唐天:“好,我明白了,到時我會配合你的,你放心。不過……能再等幾天嗎?”
她說著,眼上甚至帶上了點不自覺的卑微。
唐天看著她的眼睛,久久也無法說出話來,他將視線移開,還是狠下心道:“這件事已經被我拖很久了,我怕再拖下去……師傅會親自出手對你不利,到時候我們攔不住就糟糕"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避一下吧,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你讓我一個人安靜待一會。”華曉菲說完,麵上的乖巧像是在一眨眼之間褪去,甚至露出了幾分頹態。
“好……好,那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安靜待一會吧,有什麽事情一定記得喊我。”隻見唐天落下這句話,回頭看了華曉菲一眼後,便走遠了。
華曉菲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一雙眼睛中已經帶上了淚花,她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有些不明白:她這麽長時間的執著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現在的她,因為愛上了唐天,獲得了一身怨咒,時不時便全身抽搐不停、十分難受,而她好不容易與唐天圓房了,原本以為倆人的關係會越來越好,可是至今,她依舊是唐天的師傅想要殺便必須死的那個人。
這些日子的苦苦掙紮與忍受,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華曉菲第一次有些懷疑,懷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對不對。
可是不論怎麽說,唐天是真的很讓她失望。
華曉菲一個人走出了洞口,來到了荒島沿海的沙灘上,慢吞吞地走了起來散著步。
可說是散步,倒不如說她像一隻遊魂野鬼一樣在挪動,畢竟此時此刻的華曉菲,瘦骨嶙峋,原本亮晶晶的一雙眼睛變得空洞、一點光亮都沒有了。
她的一顆心早在唐天說完這些話時已經碎成了碎片,失望、不甘、憤怒籠罩了她的整顆心。
不知道在沙灘邊吹了多少海風,華曉菲突然停下了挪動的腳步,看著遠處的眼睛逐漸變得清明。
唐天、傾城,你們師徒二人這麽對待我,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華曉菲突然笑了起來,她的心中浮現起這個想法。
回到山洞的時候,華曉菲已經恢複成正常的表情,看起來沒有什麽異狀,似乎唐天沒有找過他談話一般。
而這件事情,其實也隻有她和這師徒二人知情,陳羽幾個人是不知道的。
隔天夜裏。
華曉菲跟著眾人坐在山洞中用飯,她麵色如常地端著碗吃著,好像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一般。
倒是傾城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情緒太過複雜,顯得有些意味不明。
傾城回憶著早上唐天找到自己的場景,當時他哀求著說:“既然你一定要她死,那麽……我不願意殺她,也不想看到師傅你動手,所以,我會在她的飯碗中下某種特殊的毒藥,到時候會激發她身上帶著的怨咒,讓她抽搐而死。可以嗎?”
傾城答應了,畢竟她隻想要華曉菲死,並沒有在意這女子的死法會是如何。
傾城看著正在默默吃飯的華曉菲,又看了一眼其他幾人,除卻唐天的眼中帶著一絲焦急外,沒有人表現出異狀。
是以傾城也沒有再多說,而是低下頭吃著自己的晚飯。
約莫是過了十五分鍾。
隻聽見“砰——”的一聲,是石頭磨成的碗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在眾人的驚訝之中,華曉菲突然倒在了地上,而後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領處,全身抽搐了起來。
唐天幾乎是立刻便起身跑到了她的身邊,大喊了一聲:“曉菲,你這是怎麽了?”
傾城亦是配合地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時臉上已經帶上了擔憂。
陳羽幾人是不知情的,隻當華曉菲是怨咒又一次發作了。
眾人焦急地圍在華曉菲身邊,清晰地看到她全身抽搐著,麵帶掙紮,好像比往常的每一次都要痛苦。
她的手先是又揪著衣領,再到虛虛地伸出來,好像想要抓住唐天的衣角告訴他什麽。
可是到最後,她的手也沒有抓到想要抓的東西,而是緩慢地垂落了下來。
“曉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