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鍾人
馬毛猥磔，群山吞噬最後一絲陽光。西墉城市中心，烏拉拉扯下閥門小窗。街上那男詭師垂死掙紮的抱住大樹，怪風來臨，他化為血霧灑在路怫然不悅邊花壇。就在此刻，一支詭師隊伍趕到現場。其中三男五女，皆是馬修屬下。
“真沒用！”女人一邊說一邊從荷包掏出一個光球往花壇血水中一扔，奇跡發生，那些血竟然被光球吸食，漸漸匯聚成一個人形。
烏拉拉急忙將凡科大叔拉到窗戶前。
“那個球是做什麽的？”
凡科咬牙切齒“你知道為啥詭師要獵殺平民嗎？”
“為了詭師的私欲，提供防禦力與活下去的能量。”
街上，那白花花的光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個紅色的大西瓜，接著變為洗澡桶大的圓柱體。那女詭師一刀劈開圓柱體，之前那化為血霧的男詭師，竟然重生了。他從一堆黏糊糊的東西中爬出來，身上無衣，女詭師將自己的袍子丟在他身上。
烏拉拉驚訝“大叔，他複活了！”
“那個球，就是用平民的生命化為能量，作用很多，十個人的命，可以複活捉迷藏範圍的詭師。”
少女捏緊拳頭“殘忍。難道普通人就不是人了嗎？”
“烏拉拉，這個小姑娘麵生，她是誰啊？”
“外地來的朋友，不小心掉到西墉城！”
凡科十分疑惑，他聽不懂烏拉拉說的意思，隻能敷衍了事的回答。
“哦。”
男詭師剛剛站起來，那怪風察覺到動靜，再度襲來。見街道另外一頭，樹木攔腰截斷。這一群人開啟詭術，逃離市中心。這支隊伍的詭術，比之前的強許多，他們分散開來。有的爬上屋頂，像猴子一樣邊跳邊跑。有的腳下如同安裝了輪胎，一路碾壓，跑如賽車。那看不見的東西，被這群人引向居民區。
“凡科大叔，那個東西好像被引開了。”
“我去找玫瑰，你們要去鍾樓，要小心。第二聲鍾聲響起的時候，如果出不去，記得把武器銷毀。”
“為何？”
“我聽人說，第二聲鍾聲過後，有武器的人會先死。”
話音落，凡科開啟武器店的門，微風吹來，血味混合著泥土的腥臭，令人作嘔。凡科捂住嘴巴，往澡堂衝去。烏拉拉與少女往反方向的鍾樓跑去。
詭師大部分已經離開市中心。有的被看不見的力量追逐，有的已經變成花肥，還有的正在尋找平民。烏拉拉與少女已經來到鍾樓之下。
鍾樓是西墉城最高的建築，西墉中學將它包圍，它也是中學的圖書館，平時隻開放一到五樓。第六層跟第七層是不允許上去的。傳說去了六七層，就會受到詛咒，死於非命。烏鴉從校門飛過，一群蝙蝠離開鍾樓，飛離西墉城。
西墉城的城牆上已經布下結界，其上的天穹頂也有一層透明的屏障。蝙蝠觸碰到屏障牆，瞬間被燒糊，掉落地麵，遠遠看去，就像天上掉下黑色的星星，十分詭異。
“烏拉拉，這是你學校？看著像荒廢了很多年。全是蜘蛛網。”
兩人翻牆入學校，操場上空蕩蕩，枯葉被風掀起。白天那些鮮豔的花朵，此刻已經枯黃凋零。草地也從灰色變成暗黑色，遠遠看去就像洋娃娃雜亂的頭發，令人後背發涼。
“蜘蛛網越多，越幸福。這是我們的傳統。”
兩人穿過長發一般的草叢，來到的鍾樓前。
“我的飛行器在鍾樓上，在那！”
“妹子，我們學校有個傳說，去第六層跟第七層的人，都會受到詛咒，然後死亡。”
“哥，別嚇我，我想回家。”
“你家在天上嗎？為什麽要坐那個東西？”
“不是你們這個世界，也不是天上，怎麽解釋？就是這東西可以穿過一個隧道，回到我的星球。”
“懂了，又沒懂。你是古書上說的外星人？”
“隨便你怎麽說，我要去拿水滴了。”
少女開啟手電筒，烏拉拉火速搶走手電筒摔在地上，還踩了幾腳，直到手電筒熄火。
“烏拉拉，你做什麽？你瘋了？”
“不可以點燈，那些東西會被光線吸引過來。”
“為什麽？”
“那個少爺說過，那些從地獄爬出來的東西，向往光芒，它們會群起而攻之。”
少女半信半疑撿起那手電筒拍了拍，手電筒徹底壞了。她伸出腳，輕輕一踢，咯吱一聲，鍾樓門開啟。月光透過彩色的菱形玻璃窗，投在樓梯上，在那積滿灰塵的樓梯上，站著一個彎腰的老婆婆。
“啊！”
少女跳出鍾樓，一把將烏拉拉推在前麵。
“那是什麽？”
烏拉拉噗呲一笑“她是詹妮弗奶奶，鍾樓的守護者，有五十層詭術，是一級詭師。”
少女心跳加速，詹妮弗奶奶一動不動的坐在階梯上，左手拿著一根拐杖，右手放在大腿上，穿著破舊的袍子低著頭。
“詹妮弗奶奶您好，我東西掉在樓上了，想去拿！”
奶奶沒有回應兩人，烏拉拉哽咽了一口唾沫。
“她耳朵不好，我們過去看看，她人很好的，經常送糖給我們吃。”
少女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烏拉拉將鍾樓的大門關上，接著從書包中取出一個藍色的方塊，他碰了按鈕，藍色方塊發出微弱的光芒。少女疑惑不解。
“不是說不能點燈嗎？你這是什麽？”
“這叫藍骨燈，伯仙說這個可以點。”
“她是不是睡著了？”
“她是守鍾人，防止別人上到六七樓，她一直住在五樓，食物都是別人按時送上去。一般不會來一樓的！”
“那她下來做什麽？”
少女將藍骨燈搶到手中。烏拉拉走在前方，少女拉著他的衣角跟在後頭。藍色光芒讓原本昏暗的鍾樓多了幾分寒涼。左右兩邊皆書架，中央地毯直通樓梯。兩人來到詹妮弗麵前。心跳加速，烏拉拉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老奶奶的肩膀。誰料那老人如同紙片人，整個身軀哢嚓一聲倒在樓梯上。
“怎麽這麽輕？”
烏拉拉掀開袍子一看，詹妮弗奶奶的五官已經不在，隻留下模糊的紅。“啊！”少女驚聲尖叫，烏拉拉一把捂住她的眼睛。樓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噓！”
烏拉拉將少女拉到角落的書架。
小姑娘，小聲的問“烏拉拉，那老奶奶怎麽了？”
“這裏不安全，樓上應該有什麽東西！”
“那我要怎麽拿水滴？”
老舊的樓梯，被某種東西踩得咯吱咯吱響，烏拉拉關了藍燈，兩人躲在角落，心跳加速。少女捂住嘴，眼中流著淚，她不知道接下去會麵臨什麽？自己會不會死在這裏？
那會是什麽？是什麽東西殺害了守鍾人？要怎麽拿到少女的飛行器？要不要先去找伯仙救家人？這些問題在烏拉拉腦海中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