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遇老托
西墉大街沸反盈天,H餐廳內落針有聲。放眼望去,大廳中央九口棺材圍成一個圓圈,圓心躺著一件黑乎乎的袍子,九口棺材已經開了兩口,還有六口石棺未被撕印。
“烏拉拉撕開那個畫圓圈的符咒。”
每一口石棺上都雕著一隻巨大的二十腿章魚,那章魚之眼多如葡萄,那章魚之手如狐狸尾巴般蓬鬆。九口石棺,九張符咒,每一張符咒上的圖騰都不一樣。
烏拉拉摸著刀鞘質疑:“深淵,中央那口棺材之前跑出一陣紫氣,人一碰到就立即霧化了,連屍骨都沒有。”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你不信我還能信誰?你看看手腕!”
烏拉拉放開那刀鞘,他定睛一看,黑線已經開始擴散,他掀開自己的衣袖,被那樹根狀的黑血絲嚇了一跳。那不規則的黑線如那爬山虎一般,一點點朝肩膀靠近。
“烏拉拉,撕開那張圓形符咒,貼在自己的身上,然後躺到棺材裏。”
“為什麽要貼在自己身上?”
“黑線爬到心口,你就完蛋了。”
烏拉拉不再遲疑,他猛得抽下那張圓形符咒。麵前的石棺開始劇烈抖動,似乎裏麵有什麽東西要掙脫束縛。烏拉拉掀開棺材蓋子,煙塵鬥亂,他扭頭咳嗽幾聲。棺材中堆疊著幾件衣服,橙的像爛掉的橘子皮,紅的髒灰的西紅柿,藍的像墨染小池塘。烏拉拉轉身就想往裏麵躺。
匕首急忙大聲叱喝:“你瘋了?不貼符咒就想躺進去?真想死?”
街外腳步雜亂,似乎有什麽東西要闖進來,烏拉拉急忙將那畫著圓圈的符咒貼在自己的心口,深呼一口氣,就往棺材裏麵躺。他剛剛躺下,那石棺竟然自動關上了蓋子,視野一片漆黑。
“棺材裏說話外麵聽不見,但是外麵說話棺材裏聽得見,神奇吧?如果害怕,就跟我說說話。”
石棺內部空間可以躺下五個人,烏拉拉明明有寬敞的地方,可他卻躺得筆直,僵硬得像一根竹子:“好像有東西踏入餐廳了。”
“如果我沒檢測錯誤,那剛才跟在你後頭的大概有五百個東西。”
聽到五百這個詞,烏拉拉後背一涼,五百?無論是五百個變異人,還是五百隻怪物,都能將烏拉拉大卸八塊,再分成齏粉。烏拉拉哽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是害怕,而是口渴。
“深淵,那些東西多久才走?為什麽跟著我?”
“笑話,你隻是一個普通人,它們為什麽跟著你?”
“那你說它們跟著我?”
“我身上散發著一些詭師看不到的氣,而那些怪物那些變異後的人能看到,在它們眼中我就是人間美味。”
“深淵?你坑我?”
“你放心,我們簽約了,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你現在開啟蓋子將我丟出去,它們也會將你一起吃了。”
“深淵,為什麽我要貼這個符咒在心口?這有什麽用?我覺得貼著癢癢的,就像有螞蟻在爬!”烏拉拉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抓那符咒的邊緣,可這樣無異於隔靴搔癢。
深淵疾言遽色的說:“烏拉拉千萬別撕開,不然你死定了。”
“怎麽個死法?我撕開符咒,外麵的東西就會發現我,然後開啟蓋子吃了我?我說的對吧?”
深淵冷靜的回答:“不是的!”
“那是什麽?”
“符咒不是用來防外麵的東西,是為了防石棺裏麵的。”
烏拉拉十分疑惑,這棺材空蕩蕩的連個蟲都看不到,防著什麽東西?
“石棺不就隻有三件袍子,有什麽好防的?”
深淵一本正經:“初生牛犢不怕虎,你不知道還不會害怕,如果我告訴你了,你估計立即要逃離這個棺材。”
“哇,你這樣講,還不如不講,一知半解的更加嚇人。”
“你怕了?”
“不是怕,是好奇!”
“等你出去了,我再說。”
五十米處的高樹上,劉三刀矗立如鬆,他雙手背在身後。看著那些變異成猛獸的人類如蜜蜂歸巢一般踏入了餐廳,他滿意的點點頭。
“這個仔死了,死無對證,伯仙少爺就安全了。”
就在這時,樹下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
“大叔,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殺烏拉拉?我也知道烏拉拉對馬修做了什麽?是不是連我一起殺?”
劉三刀俯視,張祖兒雙手抱在胸前,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
“張小姐,傷害伯仙對你爹沒有好處。”
“劉三刀,我不是來威脅你的,我是來跟你商量的。我的詭術後遺症是失憶,我讓烏拉拉忘記一些東西,你放他一馬行嗎?”
“何必了?他隻是一個邊陲小地的平民。就算我答應你也沒用了。”
“為什麽?”
“那個叫什麽烏的?必死無疑,數百的怪物已經踏入餐廳,他即將被分食得連渣都不剩。”
“烏拉拉為什麽要回去?”
“也許是累了,找地方蹲,沒想到跟了一條大尾巴。張小姐,你又漂亮又年輕,”
一百多個平民感染體踉踉蹌蹌的在餐廳中搜尋著翻找著,它們不敢動棺材,也不敢靠近棺材。感染體搜索完畢,便離開了餐廳。這一出門,就與那些落單的蜥蜴小隊撞了個正著。
一場變異體與地獄獸的小戰,拉開帷幕。變異後的平民,力大無窮,不怕疼痛,哪怕斷手斷腳也仍在戰鬥的第一線。那些蜥蜴就不同了,它們是有思維的,一旦落敗,或者即將要輸,它們就會放毒氣逃跑,那些沒有毒的就會選擇噴火撤退。一街的斷蜥尾,半街的四肢。兩敗俱傷,蜥蜴落荒而逃。變異體聞到了新鮮的“食物”轉身朝學校方向跑去。
烏拉拉在棺材中,聽那深淵解說戰況,外麵打完了,變得十分安靜,烏拉拉掀開蓋子,正準備踏出石棺,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獸叫。
“烏拉拉,躲!那是感染沼澤病毒的平民。”
烏拉拉急忙蓋上棺材蓋,在棺材中小聲呼吸。
“怎麽還有人?剛才不是都走了嗎?”
托爾用鐵鏈牽著兩個感染體躲入餐廳,他一踏入餐廳,就立即用詭術將那大門封住。
“他老子的,騙我!這幫孫子,你們進來,爺爺就跟你們同歸於盡!”
烏拉拉聽出了托爾的聲音。烏拉拉是全能的人才,因為給赫彌拉當槍,所以隱藏鋒芒,平時裝作第二,時不時冒出一些閃光點。而托爾是西墉學校公認的巫藥學第一。
在托爾心中烏拉拉是公認的萬年老二老三,私底下的全校第一。在烏拉拉心中,托爾是個妖孽,根本沒有他配不出的藥。兩人私底下經常切磋巫藥,結局皆是平局。
烏拉拉掀開棺材蓋子,把那托爾嚇了一跳。
“老托!”
“老烏!”
“你體育不行,你怎麽也來蹚渾水?”
“老烏,你連詭術都沒有,你來送死?”
“托爾,你怎麽受傷了?”
“烏拉拉,快讓你的朋友躲到你這裏。”
“怎麽躲?他比我壯!”
深淵聲音低沉:“托爾,你的藥水可以讓你躲過一劫,不過你喝了之後,解藥很難配置,那些人很快就會追過來。”
“老烏,這裏還有第三個人嗎?哪個糟老頭在跟我說話?”
烏拉拉舉起匕首“它叫深淵,剛才幾百瘋子湧入餐廳,我就是靠它的指點,才活下來。”
“深淵?你怎麽知道我有那藥水?”
“托爾,別廢話了,喝藥水躲起來。”
托爾從懷中掏出一個橘子大的木球瓶。
“解藥不穩定我不敢喝。”
“那些人抓到你,你必遭五馬分屍!”
托爾一咬牙,舉起藥水就往嘴巴裏麵灌。
“學長,你喝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