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菲利普
初升高考試結束後的第三天。小玉守在屋前鐵匠鋪，烏拉拉正在廚房烹飪午餐。小玉穿著墨綠色的粗布袍子像個洋娃娃似的窩在沙發上，人來人往，卻無一人來鐵匠鋪訂貨。
廚房內。大平底鍋抹上一層淡淡的黃油，雞蛋下鍋，漂亮的太陽花形，油炸聲十分悅耳。兩張單麵煎蛋出鍋，擺在白色的早餐盤中。烏拉拉又切了四片麵包放入剛剛煎過雞蛋的大平底鍋中。等那一麵變得酥脆，再翻一個麵，麥香味彌漫，撈起擺盤。塗上一層厚厚的酸甜番茄醬，看著十分有食欲。
烏拉拉另起一鍋，注入清水三瓢。等那水開，加入一杯牛奶，五勺蜂蜜。栗子味的小金瓜削皮去籽，切成合適入口的小塊。牛奶湯沸騰之時，丟入切好的南瓜。烏拉拉蓋上鍋蓋，拿小盤子裝了兩片黃油麵包走出廚房，穿過小院子，他來到鐵匠鋪。
“烏拉拉，飯好了嗎？”
“沒有，我去隔壁換點東西。”
“為什麽不拿錢？我有！”
“那是你的錢，你自己用就好。”話音落，烏拉拉走出鐵匠鋪。
隔壁是王大爺家的雞蛋小鋪。王大爺在家門口擺了一個有灶台的攤，一鍋底下燃小火，鍋中煮著鹵雞蛋，一鍋煮著鹵肉。烏拉拉拿出兩片麵包遞給王大爺。
“王爺爺，跟你換點香草可以嗎？”
“可以啊！今天煮什麽？”
“南瓜湯！”
“再給你點桂皮八角，下次有好吃了，給我吃。這香草煮牛奶不錯。”
“嗯。”
王大爺接過麵包，快速回屋拿了三個小紙袋。他將紙袋遞給烏拉拉。
“烏拉拉，我就愛吃你做的麵包，太香了。”
“謝謝王大爺，這些香料太多了。我煮好吃的，就給你端。”
烏拉拉告別王大爺，正往鐵匠鋪趕。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幾個彪形大漢站在鐵匠鋪門檻。這些人堵著小玉，不準她出門，也不準她去小院。鐵匠鋪外還停著一輛黑色的四匹馬拉的馬車，車上似乎還坐著人，隻看見一隻白手套掀開窗簾，揮了揮手。
“帶走！”聲音有些低沉。
烏拉拉衝了過去。
“你們是誰？想做什麽？”
小玉被兩人擒住：“放開我！”
“我們大爺付了錢，不去做馬掌，就用這小丫頭抵債！”
“我們的師傅，受傷了，連初升高的考試都沒去。量太大，我一個人，短時間內無法交貨。給我些時間，兩百個我可以的。”
幾個大漢給烏拉拉讓了位置，烏拉拉跨入鐵匠鋪。
大漢摸了摸腦袋：“要多久？”
“快則一個月。”
“就你這小身板，兩百個馬掌，又要釘上去。你可別跑路！”
“先放了這個女孩，她跟我們鐵匠鋪沒有關係。”
“沒關係，怎麽會在你們店鋪中？”
兩名大漢放開小玉。她揉了揉手臂，一臉淡然的坐在沙發上。
“我叫小玉，我是來找兼職的，他還沒錄用我。”
長著絡腮胡的大漢有些疑惑：“小玉？西墉城沒聽說哪個詭師有這麽一個女兒？”
“小丫頭，你撒謊，我們的人說，你昨天就出現在鐵匠鋪了。”
“我昨天，那是試崗。”
烏拉拉疑問：“昨天？你們為什麽要盯我們的店？”
“小丫頭，可是我們的人，都說你是那個什麽馬丁的親戚！”
“我瞎說的不行？”
“喂！你們要馬掌，為何還要派探子來打探消息？”烏拉拉質問。
大漢被烏拉拉問得啞口無言。烏拉拉看出這幾個人想動用詭術，烏拉拉將右手放入袍下，緊緊握住那把匕首。眼看著那大漢就要先發製人，就在這時，那馬車上的人發話了。
“夠了！”
那短短的兩個字，給人一種霸氣外泄的聽覺。似乎不是人類說話，而是一種聲音低沉的怪物。
“菲利普大人，烏拉拉他要一個月時間才能交貨！”
幾個彪形大漢，急忙單膝下跪，左手捂右肩，行低頭禮。他們一左一右的跪著。小玉從沙發上站起來，倒了一杯水。烏拉拉握著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烏拉拉從書上看到過，那是一種特別的詭術，用語言就能散出，不用動手，完全靠嘴來發力。就像海妖美人魚用歌喉來迷惑水手一樣，這種詭師如果強到一定境界，也是能蠱惑人心的。統稱聲控詭師，這一類詭師初期時，散發的聲音，會讓人覺得特別有威嚴。
“有客都不倒水，你們鐵匠鋪不懂禮貌。”
烏拉拉被這詭術鎮住了，他竟然情不自禁的將手從匕首上拿開。
“第一次碰到實物！”小玉笑眯眯的喝了一口水。
車夫拿出一個馬鞍凳子放在地上，菲利普掀開車簾，女仆立即撐開一把傘為他遮光。今天的太陽並不大，烏拉拉不明白為何菲利普的女傭要打雨傘。
菲利普穿著一身黑色的馬術服，緊身的馬褲，一雙馬丁靴，戴著禮帽。這身馬術服裝跟那帽子很不搭，看起來十分蹩腳，但是顏色還算統一，所以也不算太醜。他長著一張鵝蛋臉，眼睛不大卻給人一種炯炯有神的視覺衝擊。五官單看都不錯，可是組合在一起，就給人一種十分狡詐的感覺。烏拉拉第一次直觀的看到，相由心生是個什麽意思？
女仆將象征著貴族權利的拐杖遞給菲利普。他握在手中，十分優雅的踏入鐵匠鋪。
“我是菲利普男爵，你好平民！”
小玉剛剛喝下去的水，還沒咽下去，就被菲利普這奇怪的腔調逼得直接吐了出來。水噴在了菲利普的右肩上，菲利普怒發衝冠，舉起手中的貴族拐杖，就準備打過去。拐杖出手之時，他看清了小玉的臉。
菲利普心中想法“西墉城，還有這樣好看的姑娘？希婉長得可愛，這家夥長得真靈氣，像個精靈。”
鐵匠鋪中飛過一隻蚊子，菲利普急忙扭動手腕，狠狠將蚊子刺在牆上。接著他將小玉推到牆邊。
“你好啊！美麗的小姐，有隻蚊子，抱歉，嚇壞你了！”
小玉從菲利普的手肘鑽了出來，快速躲在了烏拉拉的身後。
“菲利普，我兄弟接了你的訂金，他受傷了，要不然我把錢退給你？”
“別退，你生活拮據，急需用錢，他不醒了，你就自己一個人打馬掌吧！但是我隻給你十五天。”
“我一個人，十五天根本不可能。”
“要麽你跟馬丁去坐牢，要麽十五天交貨！”
“我退錢，不行嗎？”
“你退得出嗎？”
小玉突然擋在烏拉拉麵前。
“我可以借給烏拉拉，讓他還給你！”
“我菲利普男爵，西旗城最富有的男人，我才不要錢，我隻要貨物。十五天，交不出，你就跟馬丁一起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