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不是不懂愛

  投訴結果不到中午就下來了，小米被要求三天內遞辭呈，欒冰看著桌上的辭職書，不由地歎了口氣，“這能怪誰呢？”


  “行了，走，帶你回家。”麥坤遞了份禮物在她麵前。


  欒冰看了看桌上的東西，“你這是押送。那走吧。”其實在欒冰字典裏早就沒有家的概念，從她母親死的那會起就沒有了，“麥叔叔，你記住了，這個月就去這一次。多的你就別想了。”


  “其實他是你父親。有必要這樣嗎？你母親去世的時候其實挺想讓你回去的，現在你這個樣子她也會傷心的。”麥坤邊說邊把欒冰塞進車裏。


  “你不要把我媽和他扯在一起，他可以這樣拋棄我媽、我和我哥，今天我就沒必要去看他。我恨明白嗎？”欒邊嚴肅地看著他，“這些你不懂，因為你不是我。”


  “我不懂，你懂？他是你父親，這個永遠都割不斷的親情。”


  “我不想去了。”欒冰拽住麥坤開車的手，“停車，馬上。”


  麥坤猛踩下刹車，“欒冰，你別這樣，我也是為你好。你知道你父親的公司現在出了多大的問題嗎？你覺得他能承受嗎？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他才想到後悔，那後悔有用嗎？”


  “我爸的公司怎麽呢？不是好好的嗎？”欒冰心裏一緊。


  “好的，隻是你看到的，就像你在別人的眼前看上去很好，但是心裏呢？去看看吧。”麥坤繼續發動了車子。


  好或者不好，真的隻有自己知道，誰每天晚上要靠酒來讓自己入睡？誰每次從噩夢中驚醒過來都是身上沾滿鮮血的哥哥？哥哥你還活著嗎？

  欒爸爸經營了一家頗具規模的裝潢公司，在業內也是算是名氣不錯的，這家公司曾經是欒冰母親和父親的心血，但是自從欒冰的母親去世，欒天佐再也無心經營，一直勉強支撐到現在，欒冰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欒菡。


  “你們來呢？”欒菡倒了杯水遞到他們倆的手裏，“你看爸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坐在邊上的欒爸爸咳了兩聲，“爸，你怎麽呢？”


  “你公司怎麽樣呢？”欒冰小心地問道，無意看到五鬥櫃上拍著自己母親的照片，上麵還供著自己母親最喜歡的點心，她慢慢地走向前去，點燃了三根香，稍加祭拜插在香爐上。活著的時候不懂得珍惜，死了把她供在家裏又有什麽用了，失去的已經失去，記得的不過是些支離破碎的東西。


  “這些事情你們就別管了，我可以的。”欒天佐繼續咳了幾聲，“冰兒，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我也不能乞求你的原諒，但是欒菡是你的妹妹，以後我希望你們姐妹倆能在一起，答應我好嗎？她是沒錯的。”


  欒冰看了看欒菡，應該對著自己的父親說些什麽呢？是，我們是姐妹，但是總是隔著太多的東西，“我答應你。”雖然這樣答應了下來，卻逃一樣的想離開，他和自己是什麽關係？父女？還有她？


  在麥坤的車上，她一直看著窗外，像是小時候坐在哥哥的自行車後麵，因為喜歡夜色，哥哥總是在她上完晚自習課的時候去學校外麵等她，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哥哥走了，麥坤出現了，“謝謝你。”欒冰情不自禁地說道。


  “謝我什麽？”麥坤反問道。


  “謝謝你替我哥照顧我那麽久。”欒冰對著外麵的街景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路上的行人比以前更匆忙了，大概是天越來越冷，每個人都著急地趕著回家，家？到底是什麽概念。


  “這是我答應欒冬的。我相信他有一天會回來的。”麥肯不再說什麽了，他想到了欒冬，一個男人放著名牌大學不去，偏選擇了去當兵，而且是特種兵，他在追求什麽？

  “你說我還有家嗎？”


  “有呀，剛剛不是去過了嗎？”麥坤摸了摸欒冰的手，“手真冷，以後有什麽事情打電話給我，別在自己穿得那麽少跑出去了。”


  欒冰從他手裏抽出自己的手，“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家吧。“她下了車，對著麥坤揮了揮手，“走了。”


  麥坤慢慢地關上車窗玻璃。這個女人為什麽總對自己的感情拒之千裏，是不懂還是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