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愛情?要挾?
初春深夜中的大海睡著了,擁抱著月亮和星星睡著了,海風拍打著沙灘,傳來陣陣的鼾聲,安靜卻暗藏波濤洶湧,“幹嘛帶我來這個地方。”欒冰和黎墨凡駐足海邊,眺望著遠遠不見邊際的黑。
“記得我小時候,傍晚的時候經常和父親來到海邊,遠遠地看著太陽落下去,直到滿目的漆黑,他久久不願意離開,我也問過她為什麽要帶我來這個地方,一開始每次來都問,而且問很多次,他都不答,時間久了,我也就不再問了,開始享受這種漆黑,海天共連的景色。”
“河流緩緩流淌,如老聃的清靜微妙,守玄抱一,而大海變化萬千,如莊周的洞達而放逸,尤其是夜晚的大海,離開了白天的喧鬧,走進了一種深思,我們不僅能聽到前人的呼喚,更能聽到真正的自我,退去了偽裝的外表,讓大海來審視自己。”
黎墨凡聽完欒冰這番話,似乎明白了自己父親為什麽總是在夜裏對著大海沉思,雖然自己偶爾也會來海邊,也隻是對著大海發呆,今天他需要來審視自己,尋找父親來到這裏的感覺。
欒冰坐在沙灘上,離海浪更近了,大海一望無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帶腥的濕氣,但仍然覺得心曠神怡,她不由地深呼吸了一口。“每個人的心均是片汪洋大海,做魚還是礁石是處世哲學的選擇,而勿庸置疑的是,礁石比魚更長久,而魚卻能走過很多很多地方。”
“你願意做什麽?”
“礁石,不是為了長久,而是為了以不變的心,看世間一切的變化。”
黎墨凡順著欒冰坐了下來,“魚能夠隨波轉向便是適者——適者生存大概如此了。”
“你也有很多無奈,好在你可以適者生存。”欒冰扭過頭看這他,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會有這種看海的情懷,在他冷酷而堅強的外表下,藏著的到底是什麽?這個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冰兒,我們能重新開始嗎?”黎墨凡望著大海問道,他有點不敢看欒冰的眼睛,不敢聽到她說不。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不適合的人在一起終究都會以悲劇結束,你應該知道門當戶對,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不是嗎?”欒冰撇了撇嘴。
門當戶對,黎墨凡的心裏沉了一下,他和謝媛媛倒是門當戶對,可就幸福嗎?他不愛她是事實,他不喜歡她總是搬出自己母親做外援,總是一副嬌滴滴的樣子,這些足夠讓黎墨凡厭惡她一輩子,“做我的情人,我不會虧待你的。”
“小三?”欒冰搖了搖頭,“黎墨凡,我是一個靠自己能活下去的人,相信有一天我會再遇上自己喜歡的人,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黎墨凡一把拉住欒冰的手,“不行。”
“黎墨凡,你也太霸道了點,我有我的生活,希望你別在打擾我了。”欒冰甩開了他的手,“你沒有權利幹涉我的生活。”
“是嗎?”黎墨凡撥通了沐雲謙的電話,“把欒天佐的資料給我,我在海邊。”
“你想怎麽樣?”欒冰馬上問道,“你和我父親是有合同的,你不能違約。”
“著急呢?害怕呢?一會你就知道了。”黎墨凡不再說話,看著欒冰的臉由平靜轉成了怒氣,他沒有追女孩的習慣,他想得到的東西總是習慣性的要馬上得到,他沒有那種耐心。
欒冰隻能耐著性子看他到底打算再耍花招,這就是有錢人和沒有錢人的區別,他可以肆意踐踏別人的生活和自尊。是,她如有沒有什麽被這個男人所要挾,完全可以走到他的麵前,對著他狠狠的罵道,“滾,滾出我的生活。”
沐雲謙到的很快,他對欒冰站在自己麵前也不覺得奇怪,畢竟他了解黎墨凡,“文件我拿來了。”
黎墨凡看了看他,用眼神詢問了是否都妥當了,沐雲謙回了他一個很自信的目光,“自己看。”
欒冰接過文件,欒天佐下麵的包工頭用了劣質材料導致火災,前兩天才回家吃過飯,沒有聽到父親提起任何一句,他應該是知道了自己和黎墨凡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所謂他不想給自己任何壓力,但這又成了他拿來利用的工具,赤裸裸的威脅,“你想怎麽樣?”
“雖然是他下麵的包工頭,但是合同是和你父親簽的,我們可以告他,甚至要求高於合同的火災損失賠償、工程延誤賠償。”沐雲謙沒有任何感情的說道。
“你想怎麽樣?”欒冰對這黎墨凡重複了這個問題,她想知道自己該如何去交換。
“陪我,直到我對你厭倦了。不然你父親就別想在這個城市裏混下去了,還有你妹妹。”黎墨凡麵帶著微笑說道。
“不行,陪你可以,但是要有個期限,要是你永遠不厭倦呢?”
黎墨凡笑著咧開了嘴,“那你打算多久,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別說十年,就三年,三年後,你的青春,你的幸福還能有嗎?”
“好,就三年,我陪你三年。保我一家平安。”欒冰認真而憤怒地看著他,她覺得憑他玩女人的時間是不過一年的,說三年不過是圖他一個開心而已。
“成交。”黎墨凡拿過資料遞給沐雲謙,“幫我把這些事情處理了。另外西郊的別墅找人去打掃下,明天她搬進去。”
“慢著,我還有條件。我要去上班。”
“好。”黎墨凡點了點頭,還真是一個倔強的女人,那所謂的工作不過是維持她那些僅有的自尊心而已,“雲謙,把她送回家。”
上了沐雲謙的車,欒冰看著他,他不是救星,隻是一個儈子手,幫著那個暴君執行了他想的任何事情,“欒冰,其實他喜歡你,你為什麽不接受,一定要他用這種方式來得到你呢?”
“你喜歡一個人會這樣嗎?威脅、強製占有。”
“你父親那邊他一直讓我多忙他,所以這件事情我一直壓著,直到今天,他無意間見到你在酒吧唱歌,又激活了他心裏的感覺,雖然我不能說這種感覺叫做愛,可是卻讓他揮之不去。”欒冰聽著沐雲謙的話,想找到一種感動的感覺,卻沒有,他那樣的男人連怎麽愛人都不會,實在是有些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