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痛哭流涕
“大姐?”江辰下意識喊出口,“大姐你怎麽過來了?”
大姐江月,是他和阿暖的親大姐。
是江鬆的親妹妹。
“阿月!”江鬆媳婦也是肉眼可見的興奮,她熱情地抓住江月的手,念念有詞,“好些日子不見了,哎呀,你大哥二哥和阿暖可想你了!阿月啊,你怎麽就不知道回娘家來看看呢?就算再忙,一頓飯的時間也該有的吧?”
江辰高興了一會兒之後,笑容又逐漸的收斂,變成了嚴肅臉。
“大姐,你看你這憔悴的,”江辰的語氣雖有幾分責怪,但大多是心疼,“就不能好好歇一歇的嗎?”
江辰可沒有誇張,江月真憔悴到不行,今年二十六歲的年紀,卻勾肩駝背,滿臉皺紋,跟四十多似的。
後來江辰把這話跟江暖說,江暖撇撇嘴,道:“二哥啊,你太不知道四十歲該有的樣子了,四十歲也不這樣……”
江暖嘴裏的四十歲,是說前世的人們。
真的,前世的姐姐們注重保養,很愛惜自己的身材和容顏,哪怕到了五十歲,有的人仍然可以生龍活虎,魅力四射,讓自己的年齡變成秘密。
可絕不像江月這副未老先衰的模樣。
當然江月除了不愛惜自己,還有就是,她平常,哪有功夫去愛惜自己啊!
“我哪有空歇啊?”江月說話都是急乎乎的,像連珠炮,“我每天都忙瘋了,累死……”
她的體力勞動確實很重。每天都像陀螺似的忙。
想有片刻偷閑都偷不到。
她男人孫鵬實在太懶又拖遝,哪怕莊稼成熟到脫落,他也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江月急性子,怕五穀落地後發了芽,就沒辦法收獲歸倉了,於是每天上山下坡的拚命忙碌。
就連冬天也沒閑著,大多數時間做手工活,少數時間去地裏看一看,鬆鬆土之類的。
隻有把田地整理好,明年春天耕種的時候才省力氣不少。
她男人孫鵬不肯幹,她就隻能自己拿起農具來,把自己當個爺們兒用。
“大姐,”江辰轉攥了攥拳頭,“孫鵬那麽懶,都是被你縱出來的!他真是個欠收拾的……”
“二弟你小點聲,別被人聽到!”江鬆媳婦小聲嚷,還要用胳膊肘捅江辰一下。
接著東張西望,怕孫鵬會出現。
然後,江鬆媳婦接著小聲訓江辰,“阿月跟孫鵬是兩口子,少年夫妻老來伴,這日子都得湊合著過,人都說勸和不勸分,你甭整天說些沒用的。你得說點能讓他們夫妻倆和睦相處的話……”
“大嫂,你跟我大哥這觀念該換換了,”江辰哼一聲,“等會我讓阿暖幫我說,看她還不得把你們說的自慚形穢。”
自慚形穢這四個字,江暖媳婦不懂。
但也能聽出來,江辰是說江暖會支持他,然後批判江鬆。
“我今兒個原本也忙,”江月把雙手揣進髒兮兮破爛爛的棉襖袖子裏,肩膀佝僂著,“但俺們村好幾個人都在說,石頭村這裏有了重大新聞,說是要集體批判婦女主任劉紅萍了。到底是不是啊?”
“當然是了,”說起這個江辰就開心,神氣活現的模樣,很是令他減齡,他指了指台子上,“大姐你看看劉紅萍這模樣,哪裏還見她平時那盛氣淩人的模樣?!居然敢欺負咱們妹子,現在讓她嚐到厲害了!”
“啥?”江月那揣著的雙手立馬扯開來,她擼胳膊挽袖子,“她敢欺負咱們妹子?誰借給她的膽啊她?她一個婦女主任,還能趕得上咱大哥那個村長的權力大?真反了天了她……”
“結果,咱們大哥還沒等出手,”江辰笑道,“她就被咱們妹子給收拾了。現在讓她當著全村父老鄉親的麵做深刻檢討,而且還有更大快人心的,咱們妹子要頂替了劉紅萍的婦女主任位置!”
“啥?”江月驚的瞪大了眼睛,“領導給咱們妹子封官當啦?”
“大姐,你這說的哪個朝代的話……”江辰笑彎了腰,直接蹲到地上去了。
正時候,陳梓禦嫌棄劉紅萍有些事在避重就輕的說,便中規中矩的做了提醒。
提醒完畢,感覺劉紅萍還是沒“想起來”,於是,陳梓禦毫不客氣的幫劉紅萍回憶了一下。
老魏同誌則疾言厲色的嗬斥劉紅萍,說是她看明白了,劉紅萍根本一點兒改過自新的想法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麽,”老魏揚聲道,“陳梓禦同誌,你去法院起訴吧。你跟江暖同誌準備的證據都齊全,還是讓劉紅萍去吃幾年籬笆飯吧。在裏邊有吃的有住的,想必劉紅萍還挺想去。”
“我重新悔過!我拿出我的誠意來!”劉紅萍歇斯底裏的吼了一句,吼完,捂著臉蹲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呸!”台下很多群眾都忍不住的啐。
雖然以前,這些人都對江暖的印象不好,曾經說的關於江暖的壞話,都能用火車拉了。
但後來,發現江暖變了。
當然即便變了,也不可能說她好話的。也不是故意說,而是村裏人都這毛病,說閑話說慣了。
就喜歡添油加醋的給人家編出一些不好的新聞來,特別是作風問題。
可編歸編,說閑話歸說閑話,真正對江暖有敵意的人也並不多,反而是對劉紅萍有敵意的,就多了去了。
畢竟當初的劉紅萍仗著自己當官,沒少在村子裏作威作福的。
人家需要開證明之類的事情,她都喜歡轉彎抹角的敲詐人家一番。吃過的好處也真不少。
這年代農村人很多,特別是石頭村,可是一千多戶人家的,在這裏當村官,也是挺有威望的。
劉紅萍可不像江鬆那樣老好人,很少有人敢挑戰她的暴脾氣。
而現在,看到陳梓禦把劉紅萍給打擊到痛哭流涕,劉紅萍那頹廢的樣子,讓村民們覺得太解氣了。
陳梓禦說話時語帶雙關,不隻是批評劉紅萍造謠生事,還震懾了台下的某些人,讓他們曉得,無中生有的詆毀人家名譽,可是犯法的。
台下的人在歡呼之餘,心裏也確實忐忑著。
真的很怕江暖手裏的那個神奇的錄音機,把他(她)們曾經詆毀江暖的那些話,也錄下來播放出來,如果這樣的話,那麽陳梓禦要是也撕破臉皮起訴他們,那他們就得跟劉紅萍一樣的去蹲籬笆了嗎?
村民們文盲多,法盲更多,哪裏知道就算同樣的誹謗罪,情節嚴重和情節輕微是不同的。
所以陳梓禦就抓住這一點,特意嚇唬他們。
現在,村民們想起江暖的錄音機來,就談虎色變了,居然還要被陳梓禦嚇的要死。
還沒反應過來呢,卻又怕什麽來什麽,忽然就聽到江暖自己說起她的錄音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