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暫時的安定
安全通道樓梯間的過道裏。
張天鋒大口喘著粗氣跌坐在角落裏,他的背部幾乎被鮮血浸透。
肩膀與後脖頸連接部位的血肉消失了整整一大塊。
那是被直接撕咬下來的,血肉已經被那個險些致他於死地的怪物給吞掉。
“MD,要死了嗎?”
張天鋒有些頭暈,全是由於失血過多,再加上被咬之後全身都似有電流通過,帶給他電療一般的酥麻感。
這種感覺令人昏昏欲睡。
他自言自語,嘴中不知念叨著什麽,顫巍巍的從胸前掏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家四口,一男一女和兩個孩子,他們的臉上都掛著幸福安逸的笑容。
一男一女稍顯陌生,但那兩個孩子,赫然與被張小哲帶走的長得一模一樣!
他不經意的笑了笑,將染血的照片重新塞回去,喃喃道:“是我對不起你們,這孩子我替你們保了,可惜沒機會給你們當麵道歉了。”
說罷,張天鋒掏出兜裏包裹著鑽石的袋子狠狠拋出窗外。
晶瑩剔透的鑽石顆粒在夜晚也依然明亮不已。
他張天鋒雖是亡命徒,但從來不是一個為了錢而活著的人。
“咕哇……咕哇……”
張天鋒回過神,默默點燃一根香煙,臉上的燒傷疤痕透過煙霧好似變得沒有那麽難看。
看到落在自己腳邊,依然在微晃甚至還發出怪異聲音道半顆腦袋,他厭惡的用刀尖挑起來,罵道:“都是你這個衰仔!砍下半邊腦袋還不死!”
隨後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劃過,半顆帶著腦子的怪物腦袋同樣被拋飛了出去。
之前的打鬥中,他完全用以命換命的砍法,雖然自己受傷不輕,但那長相醜陋的怪物也沒討得了好,硬生生被這柄刀削掉上半拉頭顱。
張天鋒用刀尖拄地,剛做出起身的動作,就倒抽一口涼氣。
這種肉被咬下一大塊的疼痛,絕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而他現在唯一猶豫的,就是繼續向下一樓,還是往上去尋找張小哲和兩個孩子。
依照目前的情況,似乎哪邊都不是好的選擇,都有不確定因素。
思考良久,他還是決定朝張小哲離去的蹤跡追去。
……
樓內某個無人的角落裏。
失去了一半腦袋的無麵正麵對著牆站立,它的嘴巴裏張的老大,似乎生吞了一個大家夥。
唯一可以證明的就是還露在它嘴巴外麵的兩條腿。
女人的腿。
不知過去多久,無麵總算是將那具身體完全吞進肚中。
它的腹部漲的足足有個十個足球那個大,可不一樣會兒工夫就幹癟了下去。
甚至還打了個完美的飽嗝。
“沒……有……頭……”
“看……不見……了!!”
“可惡……以後……不能隨便……吃東西……”
原本還興奮無比的無麵忽然痛苦不已,用僅剩下的半顆腦袋瘋狂撞擊著牆壁。
“嗚嗚……”
它那惹人恐懼的聲音,竟然變成了女人悄悄的啜泣聲……
在無人的樓層不斷回蕩。
……
“所以說,她是你們之前上去撿回來的?”
老叔由於是功臣退役,所以分配的居室還算寬敞。
比林宥宥的蝸居不知強出多少倍。
將兩個驚嚇過度的孩子安頓好之後,張小哲開始打量起安靜躺在床上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血跡明顯已經被清理過,甚至就連衣服也進行了更換,不過穿的是男裝,還有些偏大和老氣。
一看就是獨居的老叔將自己的衣服丟給了她。
女人雖然呼吸比較平穩,但遲遲不見醒來。
按理說遭受這麽重的打擊不可能還活著,但已經洞察部分原因的張小哲很清楚。
這個女人已經發生了某種變異。
隻是並沒有直接變成怪物。
到了這一刻,張小哲臉上才有了一絲輕鬆愉快。
不管怎麽說,有了重大突破,而不僅僅存在於線索中。
事實上,對於二十年前發生了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哪怕是其中涉及到一些秘密。
他有沒有特別大的興趣,一切都隻是順勢而為,能搞清楚就搞清楚,搞不清楚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完成晉升任務,保住自己的小命。
和活著相比,其他都是次要的。
“發動探查!”
"叮!目標信息已展露!請宿主查看!"
姓名:冷美嘉
種族:人類(半變異體)
能力:難死之軀 執念的力量
威脅等級:暫無(昏迷)
評級:由於界限模糊,無法做出準確判斷,大致=精英喪屍=C級覺醒者
說明:因一次失誤使自己的孩子命喪當場,親眼看到親子被車輪碾碎的一瞬間,她陷入了極端的精神崩潰中!她一直認為自己美好的家庭全部由於自己的破壞,自己是殺人凶手亦是罪人,這顆善良的心從此無法原諒自己,白天的自己寧願看著黑夜的自己沉淪在無邊的深淵之中!
能力解析:
難死之軀:由於身份特殊,在未觸發限定條件前,不會輕易死亡。
執念的力量:她會因內心的執念不斷提升自己的力量,執念越深力量越強,目前最高增幅為7層,現為0。
張小哲暗自咂舌,疊加7層執念相當於總體實力翻了7倍,就已經有用了與金剛屍肉搏的實力。
最關鍵的是冷美嘉她隻是半變異體!
處於完全體與人類的界限之間。
這種情況是極為罕見的。
而且這種人,在未來,被稱為覺醒者。
可又有所不同,因為未來那些覺醒者是經過專門研發的藥劑和專門的訓練成功覺醒的。
張小哲利用係統掃描了一遍,發現女人身上並沒有喪屍的抓傷和咬傷。
這種現象讓張小哲對掩埋在過去的曆史生出了極大的興趣。
大災變開始之前,這些控製在小範圍的變異,源頭在哪裏?
又是如何變異的?
那些說著一口讓人聽不懂的語言的又是誰?
張小哲心事重重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兩個孩子被夏花很好的照顧起來,還專門為了弄了簡易的飯食和牛奶。
可惜兩個孩子對這明顯不是太感興趣,或許是受驚過度的原因。
“有什麽心事不能跟老叔說說?”翁浩南自己劃著輪椅來到張小哲旁邊,手裏還捏著一個鐵質的小酒壺。
時不時小叮兩口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
張小哲搖了搖頭道:“就是感慨世道變得很快,這世界突然間就讓人看不懂了。”
翁老叔眯著眼睛,嗓音沙啞且低沉:“林小子,從昨晚到今天,你出去過嗎?”
“沒有……我一覺醒來,就已經出不去了。”
老叔雙目陡然射出一道精光,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嗬嗬……我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