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雪朦朧瞳孔微縮:天池竟然敢明目張膽地這般挑明說話,除了這裏隻有他的人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怕是打定了讓她這一次走不出這地牢的主意。
所以向來心思縝密的天池才會當著她的麵說這些話!
心裏的驚疑不定被雪朦朧強行壓下,她抿唇,冷意蔓延,“天池,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世子中毒一事,本宮明顯是被人栽贓陷害,你既為軍師智囊,怎麽會看不透這區區招數?”
天池勾唇,“是啊,我看得出來又如何?公主你每一次都說自己被人栽贓陷害,可知道為何有這麽多人栽贓陷害於你?你本是備受寵愛的皇室公主,隻要不嫁到北地,你仍舊可以高高在上地度過餘生。奈何公主非池中之物,非要做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北地可容不下對鎮北王府有異心之人。”
天池驟然冷了眸子,走到雪朦朧麵前,冷冷盯著她冷傲的眼神,“公主你上次陷害二公子不成,又利用世子的信任,借刺客一事,處心積慮地挑撥離間世子和二公子之間的關係,居心何在?”
這也是天池打定主意要置雪朦朧於死地的最重要原因——他受恩於穆府,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穆府的安定和諧。
雪朦朧冷哼一聲,毫不屈服,“天池,你自詡對穆臻言忠心耿耿,可是現在卻違背他的意願,正在做一些將穆府陷於不義之地的事情。若是本宮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為,穆府能夠全身而退?”
天池臉色微沉,“公主牙尖嘴利,確實一語中的。公主身份尊貴,所以哪怕北地上下知曉公主你是個奸細,也不敢輕舉妄動,想一想還真是不公平,我們北地上下一心,護衛邊疆數十年如一日,拋頭顱灑熱血都在所不惜,可站在我們身後的皇朝卻在做什麽?”
天池蹲下身子,狠狠揪住雪朦朧頭發,眼神淩厲,“陰謀算計,猜忌懷疑,這就是皇族給我們的回報!”
雪朦朧心口一抽,轉而垂眸質問,“本宮,從未說自己是奸細,北地穆府仍舊是天子朝臣,若是穆府真無不臣之心,又何須朝廷懷疑半分?又更何懼皇族猜忌?”
“雞蛋裏挑骨頭的事情,誰說得準呢?”天池看著她倔強的眼神,微微搖頭,“公主,你恨穆府,我看得懂你的眼神。這種恨意,讓人膽寒,所以,我不能留你。”
天池為人心細如塵,觀察入微短短幾次交鋒,他卻能捕捉到雪朦朧眼角眉梢一閃即使的濃烈恨意,更能洞察雪朦朧所作所為的背後目的。
這樣的謀士,過於可怕,任何人在他麵前,都如同被剝光了一般,任何語言攻擊,於他而言,都是徒然。
雪朦朧撐著身子,冷凝的目光緊緊盯著他,“所以,你打定主意,要本宮死了?”
天池鬆了她的頭發,將畫押的供狀遞到她麵前,“隻要公主認下罪行,一切都好說。”
罪行?
雪朦朧掃了一眼那供狀,神情諷刺,“本宮謀害世子,暗中下毒?簡直是荒唐!”
“既然公主執意狡辯,那就休怪我動用非常手段了。”天池神色冷了下來,“來人,好好伺候公主,直到她吐出真相為止。”
天池轉身就走,雪朦朧緊緊拽住他衣袍,恨聲道,“你敢!鎮北王就真的任由你胡來?你們,想造反嗎?”
想到前世北地穆府公然造反、血洗皇城的一幕,雪朦朧咬牙切齒,臉色愈發難看。
天池甩開她的手,眼眸沉下,“王爺忠心耿耿,從未對朝廷有任何不軌心思,哪怕……哪怕朝廷始終虧待於北地,他依舊初心不改。可是作為下屬,我卻是看不下去,公主若是易地而處,怕也是會做出相同選擇。”
頓了頓,他聽著雪朦朧急促的呼吸聲,忽然輕笑道,“公主殿下放心,我一定找到切實的證據,落實你毒害世子的事實,給王爺一個光明正大地處置你的借口,屆時,便是皇族想要什麽說法,北地也不至於吃虧。”
他說罷,大步離開,背影淩厲瀟灑,帶著一股決然的氣勢。
雪朦朧有些心驚:在北地,這樣對穆府忠心耿耿的有勇有謀之士,怕是不在少數。父皇這些年,真的是養虎為患了。
“公主殿下,聰明的話,還是早些招認,也省得咱們哥倆對公主你動粗。”左邊強壯的男人握著鐵鉤,蹲在雪朦朧麵前,眸中染著一抹綠光,惡劣的目光在雪朦朧麵頰上轉了一圈,忽地伸手去摸,“這皮膚真是好啊。”
“放肆!”雪朦朧一腳踹開他的手,飛快地滾著身子隱入角落,麵色難堪,“你竟敢如此折辱本宮?”
“嗬,還把自己當公主嗎?你進了這個地方,就與死囚無異,公主殿下,你老實一點,還能少吃一些皮肉之苦。”強壯男子揉了揉胳膊,正要強行去解雪朦朧的衣服,被身後的兄長拎著脖子扔到一邊,“滾你小子的,整日就知道玩女人,她怎麽說也是世子的發妻,你可給我小心一點。”
黑麵兄長冷著臉將弟弟推到一邊,“好好審訊,管好自己的爪子!”
粗壯男子不甘心地瞥了一眼雪朦朧白皙的麵頰,觸上她冰冷的眼神,默默地蹭了一下鼻子,飛快地別開目光,“可惜了這麽個美人兒了。”
耳邊刑具摩擦的聲音一遍遍響起,雪朦朧時不時地聽著男人汙穢的折辱言語,身體的折磨卻比不上心靈和尊嚴被踐踏的痛苦,這一刻,她對穆府的仇恨,對天池的仇恨,更是累積到了一個即將爆發的程度。
“啊……”最後一道酷刑劃過被鮮血浸染的皮膚,雪朦朧猛地伸長了脖子,瞳孔緊縮,致命的疼痛襲來,她身子虛軟倒地,眼前徹底一片漆黑。
“大哥,她昏過去了。”
黑麵兄長踢了已經雪朦朧昏迷過去的身子,冷漠道,“怕什麽?軍師說了,最遲明天,這公主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粗壯弟弟摸了摸下巴,歎息,“還是軍師有辦法,早些除了這奸細,也省得咱們北地上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