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為夫的錯
綠衣丫鬟不屑道:“什麽動心啊?那就是軍師玩玩罷了,秋美人就是個暖床的工具,送上門的美人,不要白不要,可憐咱們世子,頭頂上竟然莫名其妙地被戴了綠帽子!”
那一直沒說話的老婆子卻是瞥了兩人一眼,搖搖頭,“秋美人和軍師可不是玩玩而已。我老婆子先前聽說過,這秋美人本是世子從戰場上救下的孤女,後來交由軍師護送回府,路途中卻遭遇劫掠,軍師和秋美人孤男寡女地相處了十多日,兩人才回了府中。”
穆純尓握緊了的拳頭驟然鬆開,瞳孔微縮,緊緊盯著那老婆子的身影,豎起了耳朵。
老婆子歎氣,“當初也有不少風言風語,傳出了軍師和秋美人的閑話,隻不過世子回府以後,不知道怎麽的,那秋美人又自願留在世子身邊,據說,當初軍師為此很是失意了一段時間,好久都不曾踏足世子府呢。”
兩個丫鬟驚訝道,“沒有想到秋美人和軍師還有過這麽一段風花雪月的故事呢,這麽說,他們是兩情相悅咯?”
“那世子這一次將人放出府,難怪兩人這麽快就幹柴烈火地湊到一處去了。”綠衣丫鬟歎息道,“軍師想必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以解相思之苦了。”
“可不是?據說軍師傷勢還未痊愈,竟然還能和秋美人……”說著,那丫鬟捂著臉羞澀道,“軍師真是迫不及待呢!”
那老婆子扯了扯兩人,“行了行了,別廢話了,這些話私底下說說就好,莫要讓世子和郡主聽到,否則要出事的。”
兩個丫頭吐吐舌頭,“知道了婆婆,我們又不傻,不會讓郡主知道的。”
頓了頓,兩人看向臥室的方向,低聲道,“說起來,郡主最可憐了,這麽多年就一心喜歡著軍師,結果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就是,還是親眼看到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場麵,誰能受得了啊。”
聽著外頭的竊竊私語,穆純尓恨恨咬牙,眸色陰沉:兩廂情願?幹柴烈火?
天池,你竟然敢如此欺騙我?!
雪朦朧傷勢大好之後,被穆臻言連哄帶騙地挪到了自己的滕雲閣,先前的住處被穆臻言命人重新整修一番,美其名曰:祛除晦氣。
滕雲閣依園傍水,風景極美,是世子府視野最佳的地方,主院規模宏大,長長的走廊連接著大大小小十多個小院子,中間遍布花叢樹林,讓人如置春境。
在北地能找到這樣一處美景之地,當真是極為不容易。
雪朦朧被穆臻言強行拉著出來閑逛,看著此番美景,倒也起了興致,“這滕雲閣,可真是極盡奢華。”
穆臻言挑眉,牽著她小手緩慢向前,指著後院的木蘭花園,“這一片園子本就是為公主你準備的,公主府中想必是極盡奢華大氣,北地條件有限,我能為公主準備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雪朦朧挑眉,“為我準備的?”
穆臻言歎氣,頗有一股哀怨之氣,“本來公主一開始就該入住滕雲閣的,不過你心中不願,所以我就勉強委屈自己,順從地跟著公主你住在東苑。”
雪朦朧自然不信,可是看著他哀怨模樣,莫名想笑,不禁調笑道,“既然世子婦唱夫隨習慣了住在東苑,為何又要勞師動眾地讓本宮搬到滕雲閣來?”
“那東苑委實不吉利,是時候翻修一番去去晦氣,這一段時間,十一你就安心在滕雲閣修身養性,也有利於我們夫妻培養感情。”
雪朦朧拍開他在腰間作亂的大手,率先走向亭中,遠眺美景,的確神清氣爽,“看在風景還不錯的份兒上,本宮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她指了指那片木蘭花園,欣然道,“我就住那個院子,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木蘭花開,人的心情一整天都會很好。”
木蘭花園正對著西園,和穆臻言所住的東園隔了一大片木蘭花園,這正和雪朦朧的意思。
而且,不管是穆臻言是真的有心,還是假的有意,木蘭花確實是她鍾情之花,京城公主府後院遍布大片木蘭花園,木蘭花盛開的時候,讓人目不暇接,那是她最喜愛的盛景。
穆臻言眸光狡黠一閃,並未拒絕,順從地在她對麵落座,“這木蘭苑本來為公主所建,自然是要公主你住在這裏的。”
雪朦朧挑眉,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兩人正準備擺上棋盤,小六卻笑眯眯地走了進來,奉茶過來,“公主,世子,這是奴婢新研究的藥茶,你們嚐嚐。”
穆臻言挑眉,端起茶杯聞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很濃鬱的藥香,兼具茶的醇香濃鬱,小六,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他看著雪朦朧,眸色愈發深濃,“多虧了公主的麵子,我才能有幸品嚐到小六親自烹煮的藥茶。”
雪朦朧睨了他一眼,對小六捂嘴偷笑的模樣視而不見,兀自嚐了口藥茶,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小六,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小六看了一眼穆臻言,對方卻雷打不動地坐著,當做沒有看到她的目光。
雪朦朧瞥了對方一眼,微微搖頭,“說罷,沒關係。”
如果真的是穆臻言不能聽的話,小六不會表現出任何預兆,既然表現出來,那也是對方可聽可不聽的。
小六點點頭,笑著道,“公主,奴婢和十五閑來無事去軍師府上逛了一圈,不得不說,郡主的精力真是旺盛至極,這幾日更是鉚足了勁兒和軍師對著幹,現在軍師應該是火燒眉毛,自顧不暇,更別說安安心心養傷了。”
看她笑得賊眉鼠眼的模樣,眼白都笑地不見了蹤影,想必現狀比她說的更加精彩。
雪朦朧心情驟然好了許多,將棋盤擺上,看著穆臻言道,“來一盤?”
穆臻言挑眉,“好啊,難得你有興致,自然要奉陪。”
小六陪在一邊,看著兩人將棋盤擺好,你來我往,不禁道,“公主今日狀態不錯啊。”
雪朦朧睨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平日本宮下不贏他了?”
小六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道,“公主,以前聽大家說,世子久在風月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整個北地無人能出其右,這棋藝更是首屈一指,難逢對手呢。”
久在風月場的世子殿下:“……小六,你可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不仗義。”
小六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世子,奴婢說錯了什麽嗎?奴婢說的,可都是鐵打的事實啊。”
腹黑世子總算是吃了一回鱉,乖乖地終結了這個話題,訕訕道,“下棋,下棋,公主棋藝精妙,在下很是佩服。”
見他又開始油嘴滑舌,雪朦朧輕輕哼了一聲,“世子沒有必要遮遮掩掩,本宮並非是深宅後院的母老虎,你以前什麽樣兒,現在也可以什麽樣兒?風月場,世子很久沒有去了吧?”
她素手執著一枚黑色棋子,笑意溫柔婉轉,“世子是不是想得慌了?”
“哎,十一,我輸了。”穆臻言默默地將自己的白子全部乖巧喂給了雪朦朧,折扇搖了搖,麵容無辜,“十一,無須試探於我,我現在心裏可隻能裝得下你一人。”
世子殿下日常表白模式,雪朦朧早已經適應地習慣了,隻當做是耳旁風,左邊進,右邊出,一絲痕跡都不留。
“輸了,就得有籌碼。”雪朦朧眨了一下眼睛,“世子可要遵守約定啊。”
穆臻言折扇一頓,抬眸看她,“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話音剛落,十五及時進來,身後還跟著炸了毛的穆純尓,氣勢洶洶地衝過來,“雪朦朧,那女人是不是你故意送到軍師府的?你到底存的什麽心思?”
雪朦朧揉了揉眉心,慵懶地考坐著,抬眸看向怒氣昭然的女子,無辜道,“郡主在說什麽,本宮不是很明白。”
頓了頓,她幽幽地伸出手,看向小六,“六兒啊,本宮有些乏了,咱們回去休息會兒。”
“你不能走。”穆純尓伸手將人攔住,雪朦朧倒是沒有看她,反倒是看向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穆臻言,微微一笑,“世子,替本宮好生招待郡主,這是你輸掉的籌碼。”
穆臻言扶額,他也不想安撫炸毛的穆純尓啊,尤其是這姑娘現在是失戀低穀,沒說幾句肯定就哭哭啼啼的。
可是……
看著公主殿下含笑的眸子,世子殿下認命地站起身,一雙墨瞳笑意昭然,“純兒,乖,公主昨夜甚為累地慌,是以今日體力不支。有何事,為兄給你解決,不要打擾公主養身子。”
穆純尓氣急,大嚷道,“她有何可累的?分明就是想逃跑。”
雪朦朧臨行的腳步一頓,轉眸,目光幽幽地,似在控訴,穆臻言順著杆子往上爬,“公主,是為夫的錯,今夜定然悠著點兒。”
雪朦朧咬咬牙,見穆純尓驀然明白了什麽,驟然紅了臉頰,守在外頭的下人丫鬟也紛紛捂唇低笑,雪朦朧瞬間覺得自己臉都被丟盡了。
“小六,走。”
這三個字,說的頗為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