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擺設

  世子府。


  府裏的下人最近本想著風和日麗,天氣轉暖的時候,多在外麵走一走,曬一曬太陽,結果走到哪兒,都能看到自家主子膩膩歪歪的身影。


  花園裏沒有百花齊放,世子就地作畫,為公主殿下繪出百花齊放的春歸圖。


  魚塘裏沒有遊來遊去的錦鯉,世子專程讓人弄來了珍貴的黃金鯉魚放在魚缸裏,專門放在木蘭苑中,供公主賞玩。


  木蘭花未開,世子便日日為公主殿下描繪木蘭花鈿,一天一個樣式,總歸要教公主殿下嬌美無雙。


  府中美人盡散,絲竹之聲漸少,所以世子專程喚來衛美人彈琴唱歌,自己在一旁為公主殿下暖著小手,哼著小曲。


  走在雪地上,怕公主摔著了,要抱著,背著,摟著,總之就要膩在一起。


  走在平地上,時不時的作弄嬉戲一番,總要逗得公主殿下主動撲入懷中才肯罷休。


  去外頭逛一逛就是一日,回來時小禮物裝了一馬車,冷風冷旭小九小六十五都淪為了搬運工,世子殿下光風霽月得給了公主殿下一個名副其實的公主抱,一路將人抱回木蘭苑,連飯都要喂著吃。


  總之,這恩愛起來的夫妻二人,隻有兩個字——膩歪!

  虐狗!


  恩愛!


  甜蜜!


  這木蘭苑已經成了世子府的主殿了,公主和世子形影不離,原先的世子寢殿,倒是成了擺設了。


  這男女主子的感情好了,府中人自然樂見其成,隻是有些人就不樂意了。


  天池想盡辦法搜羅了許多美人在世子殿下跟前晃悠,可是世子殿下仿佛時一改風流本性,除了在公主麵前調戲幾句,在旁的女子跟前,好像正人君子了許多,壓根就不吃這一套。


  天池挫敗,卻一直再接再厲。


  好在,天氣回暖,冰雪融化之後,普通人要開始忙活春耕,穆府上下則要為收複禹城一事提前部署了。


  這一日,穆臻言和穆臻宇等重要人物都聚集在了鎮北王府。


  即使是休整在家,鎮北王依舊穿著威武的武袍,眉宇間冷厲不減半分,“禹城的收複勢在必行,為了給匈奴一個下馬威,振奮軍心,這一仗,本王親自領兵上陣。”


  穆臻言蹙眉:“父王,您去年受傷之後……”


  “帶兵打仗之人還怕那點兒傷?早就養好了!”鎮北王擺手,“趁我還沒有老,還能拿得動刀子,該打的仗,一場都不能少。”


  穆臻宇勸道:“父王,大哥的意思是,父王您可以坐鎮大軍,由我和兄長領兵攻打禹城。雖然我隻打過幾場小仗,可是大哥年少成名,在戰場上向來是無往不利,又對匈奴行事作風非常熟悉,由我們兄弟合作,定然可以收複禹城。”


  天池道:“王爺,世子和二公子早晚是要撐起北地穆府的半壁江山的,我覺得,二公子的話不無道理。”


  鎮北王擰眉,深思片刻後才道:“此事沒有你們想得那般簡單,禹城失守,由匈奴占據一整個寒月,不隻是北地軍心不穩,更重要的是朝廷那邊……皇帝本就對鷹北軍忌諱,現在禹城出了差錯,朝廷多有不滿,這一次必須要一擊必勝,必須盡快拿下禹城,嚴懲匈奴,還北地和敕勒川一個太平。”

  “敕勒川塬?”天池擰眉:“王爺,敕勒川塬直接和朝廷對接,並未和穆府……”


  “天池!慎言!”鎮北王嚴肅道:“即便敕勒川塬勢弱,畢竟在地位上是和大瀝朝同等的,他們既然要臣服示好,自然是該向朝廷俯首稱臣的。京城傳來消息,敕勒川塬的西格爾公主和太子殿下相處甚好,怕是好事將近。所以敕勒川塬以後便是大瀝朝的姻親,匈奴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天池冷哼一聲,“我們在前線拚命……”


  到底是軍部智囊團,雖然心裏不忿,他還是沒有說完。


  一個太子殿下風花雪月的代價,就是讓鷹北軍多了敕勒川塬這樣一個麻煩!

  鎮北王沒多說什麽,隻看著沉默的穆臻言道:“太子和西格爾公主大婚,皇上必然會召你與公主入京,禹城易守難攻,便是我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拿下它,所以這一次,你就不必去了。”


  穆臻言眉心一凝,神色不知為何,有些凝重,“是,父王。”


  穆臻宇接話道:“父王,大哥不能去,不如就有我同你一起去吧!”


  鎮北王跟他說話就沒有那麽熱絡了,語氣淡淡道,“上官家有言在先,待開春之後,要你陪同天兒一起入京,請皇上賜婚,重新督辦婚禮。這要是我不讓你們參戰的第二個原因。此戰我必然要去,你在京城辦婚事,鎮北王府不能沒有人去。長兄如父,這一事就由臻言代勞。”


  穆臻宇臉色不動聲色地暗了暗,大拳在廣袖裏微微收緊,“是,父王。”


  “天兒呢?此事你最好同她提前商議,待路上雪融,你們便啟程上路,早些給京城去個消息,莫要讓人說我穆府沒有禮數。”鎮北王道:“這一陣子都沒有見過天兒,她可無恙?”


  穆臻言笑道:“父王,天兒耐不得寒意,近日裏身體抱恙,一直閉門休息,說是怕傳染給他人。不過等到春寒過去,她的身子定然也會好轉的。”


  鎮北王點頭:“好生照顧,莫要讓人以為穆府欺負了人家裏的姑娘。”


  穆臻宇勾唇,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穆臻言,應聲道:“是,父王。”


  “行了,你們先出去,臻言,你留下。”鎮北王攤開地圖,正在研究著什麽。


  他行事一罐雷厲風行,下了命令,也就不管其他人的行動,所有人也心有靈犀地退了出去。


  而穆臻宇起身之前,似乎挑釁地看了一眼穆臻言,之後才起身離開。


  穆臻言眸底一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眸深邃。


  鎮北王將一切盡收眼底,“你們兩個,又出了什麽事情?”


  穆臻言搖頭:“無礙,臻宇近來行事穩妥,幫著父王處理了不少軍務,我也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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