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朝中紛爭
雪朦朧一路走回正廳,恰好碰上剛從書房出來不久的穆臻言,看他神色略顯欣然,想必是父王同意了。
剛想開口說點什麽,穆臻言倒先搶了一步:“可是等久了?”
雪朦朧搖搖頭,唇角帶著淡淡笑意:“王府多景,我都忘了時辰了。隻覺你好像轉了個身就回到我眼前了。”
穆臻言勾人一笑,湊近她的耳際,軟語道:“夫人真是思夫心切啊,我心甚慰。”
“小六,咱們先回吧,世子事務繁忙,不便陪同。”一聽到穆臻言的“胡話”,雪朦朧立馬退了一步,眼角含著微妙的笑意地看了一眼穆臻言,便施施然的轉身就走了。
“十一,你真的忍心丟下為夫嗎?”穆臻言立馬上前拖住她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說道。
雪朦朧忍住嘴角的笑意,斜睨著他說道:“那你以後說話可知安分?”
穆臻言咧開嘴輕笑了起來,眉目如畫,十分好看,點頭回道:“知道知道,夫人說的話為夫哪敢不聽啊。”
雪朦朧微瞪了他一眼,輕咳一聲,收斂了笑意,便不再理他,慢慢踱著步子朝門口走去。
回到自己的府中後,雪朦朧和穆臻言過了幾天的清淨日子,閑來無事他們便去周圍的美景之處遊玩,放鬆之後心情暢好,卻不想危機正在悄然逼近。
京中。
朝堂之上,各位大臣皆身穿官服,看著狠狠摔在他們麵前的奏折,個個拘謹地垂首立在殿下,恭聲道:“請皇上息怒。”
而金殿中央的龍椅上,皇帝端著身子,穿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麵帶怒氣,一雙眸子仿佛要噴出金色的火焰,怒喝道:“朕怎麽息怒?這鎮北王愈發不把朕放在眼裏了,他的兒子私自出兵和敕勒川塬聯手攻打匈奴,調兵遣將而不主動上稟,這就是所謂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嗎?簡直是豈有此理。眾位愛卿,你們如何看?”
大殿內突然一片寂靜,幾乎無人敢頂著天子的怒氣開口,最後還是一位年紀較大的尚書大人稍作猶豫後站了出來。
他一直都是向著太子的人,昨夜太子就知道鎮北王世子大敗匈奴,察哈爾不得不退兵禹城之外的消息傳到了皇帝耳中,所以特意囑咐他們必要時刻為世子開脫求情。
想到太子囑咐的事情,尚書大人緩緩開口,聲音混啞:“皇上,微臣以為世子此舉,應並無冒犯皇上之意。他身為世子,鎮守北地,自然該為皇上分憂解難,驅退匈奴,是他的義務與責任所在。想必世子也是深知這一點,才主動而為之。”
話音剛落,便有一位九王爺黨的大臣耐不住性子,站出來對著他譏誚了一聲:“若如尚書大人所言,但凡端著為皇上著想的借口,便可自由行事,不顧天朝規矩了?古來將軍擁兵自重者比比皆是,若有人想行謀逆之事,豈不是有了這番光明正大的借口?”
一口氣吐出一連串的話,這大臣也不顧尚書大人的臉色,直接麵向皇上,垂首沉聲道:“皇上,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無禮,則不寧。這鎮北王世子這般不知國禮,私自出兵且未報朝廷,顯然是想讓大瀝朝不寧啊。這天下不安寧,百姓又何以安樂?還請皇上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定要重重懲罰不知規矩之人,以彰國威,以正民心。”
龍椅上的皇帝沉著臉,一雙利眸眯著,暗含一絲戾氣,手不自覺撫上龍案,誰也猜不到他的心裏想著什麽,隻聽見一道威嚴十足的語氣響起:“其他愛卿就沒什麽想法嗎?”
一向以公正嚴肅為名的禦史大人沉了沉眸子,突然站了出來,語氣一如往日那般刻板地說道:“皇上,微臣覺得陳大人的話未免太過誇張了。鎮北王世子遠在北地,戰爭之事,多無定數,難免有時要事急從權。敕勒川塬若被攻占,隻怕匈奴野心太大,下一步便是想要吞食我們大瀝朝的領土。世子此舉,雖失禮數,但卻守住了北地和平,實乃功大於過。若皇上一意責罰,豈不寒了天下將士的心?”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眼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隨即恢複平靜,淡淡地說:“那依愛卿之見,朕該如何做呢?”
禦史大人心中一顫,麵帶肅色:“皇上是九五之尊,自然由皇上拿主意,微臣不敢妄言。”
皇上輕笑了一聲,眼裏一片冷漠,看向他的目光深邃無比:“愛卿素來公正,想必也不會偏袒誰。朕恕你無罪,說吧。”
一時之間,禦史大人也摸不清皇帝的想法,隻好硬著頭皮開口道:“微臣認為皇上可傳信北地,或者派遣欽差大臣恩威並施,讓大臣及時上報北地消息,查探究竟。若是確實事急從權,可酌情處理。”
陳大人一聽,立馬高聲說道:“皇上,萬萬不可啊。”
皇上挑眉,問道:“為何?”
陳大人一副為皇上擔憂的神色,鄭重回道:“若是鎮北王世子真有二心,這番舉動豈不是說明皇上懷疑穆府,還因此給了他們發作的借口?”
之前本來就忍著一肚子氣的尚書大人,微怒道:“你口口聲聲說世子有二心,到底是何居心?”
陳大人冷哼一聲:“尚書大人身為皇上臣子,不為皇上著想,卻處處為鎮北王世子開脫,你又是何居心?”
“你……”尚書大人氣得老臉都通紅了,就差直接指著陳大人的鼻子罵了,想著與他再爭無意,便直接跪在地上,聲音蒼老有力:“皇上,老臣為官數十載,從沒有對皇上有過二心,還請皇上明鑒啊!”
一旁的陳大人也不示弱,也跪在地上:“皇上,微臣也隻是居安思危,未雨綢繆,替我們大瀝朝的江山社稷考慮啊!”
“夠了!”皇帝突然怒喝了一聲,揉了揉自己脹痛的眉心,接著開口道:“鎮北王世子以下犯上,擅自動用兵馬與敕勒川塬結盟……至今還未上報,朕若輕饒了他,今後朕還有何顏麵服眾,拿什麽去統治大瀝朝!”
聽言,站在最前排一直未開口說話的太子蹙緊了眉,墨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沉重之色。
若是今日讓父皇定罪了,隻怕又要引起不小的風波,如此下去,鎮北王府和父皇的關係勢必水火不容。
穆臻言若是被父皇猜忌,到時候,無異於自斷他的臂膀,助長了雪冀的勢力。
他是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