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受傷

  周圍的士兵頓時空了下來,陳景玉連忙去安撫了難民的情緒,帶著他們回到了難民營。空氣中的寒風呼呼地刮著,吹亂了兩人的長發。


  “阿言,你受傷了。”雪朦朧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立馬拿出帕子止住他的血。


  “小六!”


  “小傷而已,夫人沒事就好。”穆臻言截斷了她著急的喊聲,眼眸帶笑,神色輕鬆,仿佛受傷的根本不是他似的。


  雪朦朧微怒地看了他一眼,他差點就為救她死了,怎麽還笑得出來。那種情況多麽危險她不是不清楚,隻要穆臻言稍微慢了一點,那箭射穿的就是他的心髒。


  沉重地吸了一口氣,雪朦朧心緒複雜地看著他的傷口,突然輕聲說道:“阿言,以後別為我受傷了。”


  她真的欠他太多了,多到她連把自己性命給他都還不清了。


  穆臻言看到她眼裏的那抹內疚,幽深的眸光微動,突然用手勾起她的下巴,迷人的桃花眼微微挑著,笑得一臉曖昧:“夫人要是感動的話,不如給為夫生個孩子如何?”


  雪朦朧一愣,孩子?他想要一個孩子嗎?


  仔細一看他臉上戲謔的笑,雪朦朧頓時明白過來穆臻言又是在拿她開玩笑,不由甩開他的手,柳眉微豎:“這箭怎麽沒射穿你喉嚨?最好讓你這張不正經的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穆臻言皺著眉嘶叫了一聲:“好痛啊,夫人,我血快流光了,頭好暈。”


  雪朦朧看著幾乎倒在她身上的穆臻言,不由無奈地扶起他的身子,看向剛聽到她喊聲,候在一旁的侍女說道:“小六,你快回去準備一些藥到我房裏來。”


  “是,公主。”小六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冷風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那個像兔子的影子,心思微微遊蕩,耳畔突然響起一道清冽微怒的聲音:“冷風,將你家主子拖回去!”


  雪朦朧連忙甩鍋似的,將使勁黏在她身上的穆臻言丟在了冷風身上,一個人快步走在前麵。


  冷風麵無表情的臉不由抽了一下,公主對他家主子也太絕情了吧。


  看了看懷裏虛弱的世子,冷風沉了沉眸子,背起世子就快速飛回了世子的住處。世子前幾天為了一探北地其他蠢蠢欲動的部落,和不少黑衣人搏鬥過,內傷還沒恢複,又動用內力救了公主一命,偏偏他又不讓公主知道。


  冷風輕輕將世子放在床上,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默默退到了房門守候。


  雪朦朧沒有急著先回去,而是去廚房親自端了一盆熱水,然後才回到了房中。她將水放在凳子上,然後用剪刀剪下他的袖子,接著將幹淨的白布浸濕在熱水中,擰幹,輕輕幫他擦拭著血跡斑斑的傷口。


  有些血肉翻飛著,黏在一起,看著滲人,但雪朦朧麵上一絲異樣都無,眼含擔憂地看著他不停蹙著的眉。


  “公主,藥和紗布準備好了。”外麵突然傳來小六的聲音。


  “進來。”


  推門的聲音響起,小六便拿著一個玉色的瓶子和紗布過來,垂首立在雪朦朧一旁。


  雪朦朧拿過她手裏的瓶子,就小心翼翼地給他傷口上倒藥,也許是這藥帶著灼痛的作用,一遇上穆臻言的傷口,他就輕微地悶哼了一聲,額頭上卻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雪朦朧凝視他蒼白的臉,突然覺得不對勁,手臂受傷怎麽也不會這麽嚴重到昏迷不醒吧?


  “小六,你給世子仔細看看,他怎麽會傷得這麽嚴重?”雪朦朧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額頭,竟冷得嚇人,聲音急切道。


  小六一聽,連忙跪在地上為世子把脈,靜默片刻,小六才沉著目光答道:“公主,世子受的……受的是內傷,且有些時日了,鬱積在體內一直沒痊愈,今日應是為了救主子,才牽動了身上的內傷,寒氣侵體,才昏迷不醒,身體虛寒。”


  空氣中一陣長久的沉默,小六微微緊張地抬眸看了一眼,發現她家主子的臉色冷得可怕,緊握的指尖都泛成青白色。


  “公主……”小六擔憂地輕喚道。


  雪朦朧定住的眸光才動了定,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意:“你下去吧,小六。”


  “公主,你要是想知道世子發生了什麽,可以問冷風,他……”


  “不用。”雪朦朧冷冷截斷了小六的話,一雙垂著的杏眸幽深一片:“你下去吧,紗布留下。”


  小六遲疑地看了她兩眼,還是把紗布放下,輕輕退了出去,把門關上了。


  雪朦朧眼中無波無瀾,拿起紗布,手法並不嫻熟但細心地幫穆臻言手受傷的地方圍了兩圈,打了一個結,便用剪刀剪斷了一端的紗布。


  幫他蓋上被子後,雪朦朧便有些複雜地看著他的臉。


  昏迷的他是如此安靜,再也不會笑的那樣討人厭,可是她卻莫名懷念他那樣的笑容,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阿言,你受傷為什麽要瞞著我呢?是怕我擔心,還是對我始終有一絲介意,不願讓我摻雜到你的世界來?


  “公主,季將軍想要求見,說有要事稟告世子。”門外冷風的聲音忽地打斷了她的思緒,雪朦朧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神色,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出去。


  一推開門,雪朦朧就看見來回踱著步子,神色微微急切的季將軍,不由輕蹙了下眉,開口問道:“季將軍,何事如此慌急?”


  “世子呢?末將有要事稟告。”季將軍頭往裏探了探,但隻能看到一簾青色的帷幔,濃眉一直緊蹙著問道。


  雪朦朧眯了下眸子,語氣微冷:“季將軍有什麽事也可向本宮稟告,不必叨擾世子。”


  季將軍愣了一下,看著公主一臉冷色,遲疑地開口道:“末將是來領罪的,下午的刺客被他逃了,但是他也身受重傷,且他掉落了一塊令牌。”


  季將軍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塊銀質的令牌,遞給了前麵的人。雪朦朧伸手接過,上麵是她從未見過的符紋,想必是某種暗號。


  還有一個極淺的字,不過是用另類的方式寫的,平常人根本看不懂。


  雪朦朧沉著眸子,反複看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移開了目光。


  等下穆臻言醒了,說不定他能知道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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