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合作愉快
雪朦朧這才拉著皇後走了進去,三人一起坐了下來。一旁的宮女給每人倒了一杯茶後,就識趣地退了出去。
高貴妃剛才喉嚨也扯累了,端著茶杯就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潤了喉後,她的聲音才恢複以前的氣勢:“說吧,何事?”
雪朦朧也淺淺抿了一口,挑眉說道:“我幫你一次,可不是目的,是想和你們合作。”
高貴妃像聽到了什麽笑話般,猛然笑了出聲,語氣夾雜著明顯的諷刺:“你說什麽?本宮沒聽錯吧?你竟然要跟本宮合作?”
雪朦朧不可置否地笑笑:“你沒聽錯,就是合作。今日的事,相信你也能猜得到是潛心宮的手筆,難道高貴妃,你想今日的事再發生一遍在你的身上嗎?你今天保不住銀河,來日……”雪朦朧停頓了一下,故意放緩了語氣:“就保不住九哥哥。”
高貴妃臉色一變,驀然目光變得鋒利起來:“你這是在威脅我?”
雪朦朧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我明明是好意提醒高貴妃,怎麽成了威脅了?潛心宮受寵的程度,你不必我細說了吧?想當年,高貴妃你也極得父皇的寵愛,今日,我父皇念你舊情了嗎?這宮裏的女人想要保持崇高的地位,除了帝王的寵愛,還有身後的家勢。若是高貴妃今日不合作,你的勢力遲早會被潛心宮瓦解,九哥哥也會落魄,而高貴妃你呢,到時候,你覺得你還能坐得穩這個位置嗎?”
高貴妃聽完,背後竟不知不覺出了細微的冷汗,她沉著臉,手攥緊了袖中的帕子,一雙精明的眸子緩緩轉動。
不可否認,雪朦朧說的沒錯,皇上對潛心宮重視的程度,實在太超乎她的意料了。她真心陪伴了他數十年,竟然抵不過幾個月進宮的女子,尤其是經曆了剛才的事情,高貴妃簡直對皇帝又愛又恨,對那蓮美人更是恨之入骨!
雪朦朧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知道高貴妃你一向謹慎,但潛心宮不除,我們就隻能被她慢慢宰割。我也是出於情勢所迫,不得不和你們聯手。剛才出手救了你的大宮女,難道高貴妃還看不出我的誠意嗎?”
高貴妃其實心裏已經偏向了合作,被雪朦朧再這麽一說,臉色終於緩了下來,但還是端著貴妃的架子,抿了下唇,道:“合作可以,但本宮有一個條件。”
雪朦朧微微一笑:“貴妃但說無妨。”
高貴妃看了她一眼,緩緩吐出幾個字:“解除我兒的禁足。”
雪朦朧挑了下眉,沒有猶豫地應下:“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仲少秋大獲全勝的消息傳到華城,這是第一次在水寇下救下商船,百姓無一不歡呼雀躍,皆道刑部侍郎剿匪有功。
“恭喜仲侍郎,大敗水寇。”城守前來迎接凱旋歸來的仲少秋。
仲少秋將城守殷切的表情盡收眼底,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一個困擾朝廷多年的水寇組織,怎麽可能這麽輕而易舉被擊敗?
“下官已經在府中設宴,慶祝您剿匪大捷!”城守諂媚道。
“我這才剛回來你就已經設好宴了?”仲少秋眼神淩厲地看著他,試探著,“水寇身經百戰,個個凶惡,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勝利呢?”
“下官……下官當然相信仲大人的能力,大人親自出馬怎麽會不贏的仗。”城守顯然沒想到他會起疑,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慌亂讓仲少秋心中留了個心眼,最近城守的行動實在有些可疑,再加上穆臻言的異樣……
不排除他與水寇是一夥的可能。
與此同時,在府中的穆臻言也收到了仲少秋大獲全勝的消息。
“這麽快就大獲全勝,這水寇又不是沒腦子的人。”折嵐邊說邊擺弄著自己的機關。
“這不過隻是一次試探,這些水寇多半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誘餌想要試探我。”剛練完劍的穆臻言將佩劍利落收進劍鞘,俊逸的臉龐上還倘著汗珠。
“你是說,城守?”折嵐抬眸,這幾天的收獲讓她心底也猜到了幾分,“這個城守確實可以,大小姐和水寇曖昧不清,這個時候有正巧水寇作祟,像是有人在通風報信一樣。”
“再老的狐狸終究會露出狐狸尾巴,我們就等著看好了。”穆臻言冷笑一聲。
房門突然被敲響,來者便是城守。
折嵐立刻擺上親切可人的笑容:“城守大人你怎麽來了。”
梁城守俯身行了個禮:“下官見過世子,下官在府中設宴慶祝仲侍郎剿匪成功,屆時望兩位賞臉出席。”
折嵐聞言與穆臻言對視一言,看來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
“城守大人盛情邀請,我們當然不會缺席。”穆臻言笑,“本世子最喜歡參加宴會了。”
當晚,城守府格外熱鬧。
穆臻言坐在主位,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隻是似笑非笑的神色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這杯酒,下官敬仲侍郎,祝賀仲侍郎大獲全勝,為華城百姓除去禍患。”城守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仲少秋沒說話,深邃的眼神看向穆臻言,飲盡杯中酒。
“城守大人出兵有功,也是功不可沒。”穆臻言將目光落在城守身邊的梁青衣身上,“這就是令愛青衣姑娘吧?”
“小女見過世子。”梁青衣微微附身行禮,溫婉又大氣。
“正是。”不知為何,城守覺得穆臻言看向自己女兒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但他們之前應該沒有見過才對。
“你腰間的玉佩倒是挺別致,與你的氣質很般配。”穆臻言看似無意地誇讚卻讓梁青衣臉色一變。
一旁的莫依人見穆臻言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梁青衣身上,心裏十分不舒服,絕不能讓他看上旁的女子!
“說起玉佩,我之前遭到水寇襲擊的時候,每個水寇身上都佩戴了玉佩。”莫依人試圖引起穆臻言的注意,“我常年隨父親行商,玉佩是水寇那邊的定情信物。”
莫依人本來隻想炫耀自己見多識廣,可惜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梁青衣和城守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折嵐訝異:“青衣姑娘這枚玉佩不就是心上人送的嗎?”說完驚覺自己說錯了什麽,立刻噤聲。
在外人看起來,折嵐就像是無意說出的一樣。
有心之人自然紛紛猜測這個大小姐的心上人會不會就是水寇,梁青衣和城守的臉色頓時一變。
“諸位別誤會,小女這枚玉佩是其未婚夫所贈,此人乃是商人,常年行走商譽,經常送她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玉佩是從京城帶來的。”城守立刻慌忙解釋。
“父親說的沒錯,我的心上人隻是一個普通的商賈。也曾去過水寇橫行的地方經商,從各地給我帶一些小玩意回來,這玉佩隻是其中一件,大家莫要誤會了。再說了,水寇讓華城百姓擔驚受怕,我怎麽會和他們有糾葛呢?”梁青衣溫柔大方,看起來也不像是私通水寇的人。
眾人還是半信半疑的模樣。
“沒想到青衣姑娘已經有未婚夫,那著實可惜。”穆臻言一副惋惜的樣子,讓人忍不住遐想他對梁青衣莫不是有意思,但是聯想到他本就花名在外,有這樣的想法倒也不足為奇。
“本世子倒是有幾分想見見你這未婚夫,也好了解一下水寇的情況。”穆臻言笑的人畜無害,讓人根本看不透他的心思,“都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也想了解多點當地的風俗,好研究一下對應之策。”
穆臻言一番話說得十分懇切,沒有人懷疑他的目的。
“這……”城守有些猶豫本想推拒,“小女的未婚夫常年在外經商,歸期不定,世子貴人事忙,怕是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與世子相見了。”
“無妨,經商也總有回來的時候,本世子隨時恭候。”穆臻言無謂地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可是……”城守還想推拒,但是想到自己女兒與人私會已經被發現,若是拒絕豈不是顯得做賊心虛,這要是落人口實就不好了,隻好先應允,“改日一定帶他見見您。”
“如此甚好。”穆臻言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掩住了眼底的精光。
一旁的仲少秋卻看出了端倪,如果方才折嵐姑娘說的沒錯,那麽梁青衣的未婚夫確實可能是水寇,加上城守慌亂的態度顯然是不想讓這個未來女婿見人。
仲少秋一邊喝著杯中的酒,心裏卻在打起了小算盤。
穆臻言怎麽說也是個世子,多少人想見都見不到,但城守卻遮遮掩掩,若不是有貓膩,怎麽會這樣抗拒?
仲少秋抬眼看向主位上的穆臻言還在和莫依人有說有笑。
留意到仲少秋的目光,穆臻言愣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這不像是他平日的風流作風。
莫非他其實早有動作,那他為何每日都一副花天酒地的樣子,難道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如果是這樣,那他確實是小看了這個世子。
晚宴結束後,仲少秋回到自己房間,從幾案中拿出一封奏書。
這幾日他著實看不慣穆臻言花天酒地的作風,對水寇的事情也不作為,還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
他本來打算上書給皇上彈劾穆臻言,但是看到穆臻言今晚的表現,似乎並不像他看到的那樣。
他之前雖然隱約有猜測,但是並未證實,再加上因為公主抱不平而氣憤,其實確實對穆臻言很不滿……
躊躇片刻,還是決定把奏書留下來,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相比起穆臻言,城守似乎更加可疑。
他多次和城守商議剿匪對策,城守卻是屢屢推辭,偏偏昨天水寇又那麽巧剛好作祟,沒有一點預兆像是被安排好的一樣。
仲少秋心中暗道,這個城守不太簡單啊。
翌日,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他決定再去試探一番穆臻言。
仲少秋來到穆臻言的房間時,穆臻言正在練劍,與平日裏柔弱的樣子十分不同,連仲少秋這個外行人都能感覺到他的一招一式使得十分利落幹脆。
眼神如同一隻盯著獵物的鷹,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練家子。
那麽那天他完全有能力還手,定然是為了掩飾些什麽,才不願將自己的武功暴露出來。
此刻仲少秋心中已經有數。
“你來做什麽?”穆臻言停下劍,有些訝異仲少秋為何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我有點事想問你。”
“難得有仲侍郎想請教我的問題,你不是覺得我就是個花花公子嗎?”穆臻言自嘲,心底也猜到仲少秋已經知道他以前都是裝出來的。
“你是不是……”
“報!仲大人,水寇突然發動侵襲!”仲少秋話還沒問出來,就被衝進來的侍衛打斷。
“什麽?怎麽在這個時候發動攻擊?”
仲少秋與穆臻言對視一眼,果然是城守。
有外人在,穆臻言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聳聳肩:“不著急,我們不是有常勝將軍仲侍郎嗎?仲侍郎,我命你立刻帶兵抵禦水寇。”
仲少秋一甩衣袖,立刻跟著侍衛出去領兵。
待他們走後,穆臻言臉上冷若冰霜,道:“冷風。”
冷風不知從哪個角落出現:“冷風在。”
“跟上仲侍郎,不要讓他有危險。”冷風吩咐道。
“主子你一個人呆在城守府嗎……”冷風有些擔心,畢竟他不確定那些刺客會不會再次找上門來威脅到穆臻言的安全。
“放心,我不會有事。”
得到穆臻言肯定的答複,冷風立刻追了出去。
城守看到仲少秋神色匆匆的模樣,立刻換上慌張的神情:“仲侍郎,這可如何是好啊,這些水寇又來了!”
“廢話少說,這次他們來勢洶洶,像是有備而來。”仲少秋顯然有些急切。
“好的,下官這就把兵力集結起來,任憑仲侍郎差遣。”城守配合道,“世子不和仲侍郎一起禦敵嗎?”
仲少秋聞言停住腳步,眼神探究地看著他:“他說他傷勢未愈,不方便上陣禦敵,事不宜遲我們先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