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微擰了下眉,才道:“聽說是因為世子殺了皇上派來的人,皇上震怒,以為世子謀反,才下了殺令。”
雪朦朧頓時皺起了眉,神色震驚:“怎麽可能?”他們根本連父皇的人都沒見到,穆臻言如何殺得了?
正當雪朦朧疑惑之時,烏璽忽然麵帶複雜地走了過來,聲音沉啞:“此事我知道,那些人都是義兒殺的,之前本是想陷害你們,如今發現誤會一場,真是對不住了。”
雪朦朧微愣,穆臻言卻也從身後走了過來,拉住她的手捏了捏,而後對著烏璽微微一笑道:“大當家,你不必放在心上,就算不是烏義殺的,他們也回不去的,這罪名還是誣陷到我的頭上。”
雪朦朧也正是知道這個道理,才沒有責怪烏璽之意,隻是她父皇已經下了誅殺令,說明父皇信了穆臻言謀反之罪,若回去京城,隻怕父皇根本不會信穆臻言的解釋,一心想要把他處死,這教她如何不擔心?
穆臻言看到了她眼裏的擔憂,不由低聲安慰道:“沒事的,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被抓了關進大牢,離處死起碼還有幾日時間,隻要有時間,我們就有時間。”
“這怎麽可以?那大牢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危險?”雪朦朧心急地望著他,眼裏還有微微的心疼:“況且這些事本就不是你做的,我定會向父皇說清楚的。”
若是穆臻言進了大牢,那些暗處的人,又豈會放過這次絕好的機會?她絕不能讓穆臻言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烏璽一聽,反而越發得愧疚,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好站在一旁抿唇不語,臉色複雜。
穆臻言拍拍她的腦袋,安慰一笑:“你夫君哪有這麽蠢任人宰割?到了京城,我們自然有應對的辦法。不過,我們還得先傳信給父王,告訴他這些事,也好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雪朦朧點了點頭,麵色帶著些許無奈:“嗯,那我們還是快些回京城,先和哥哥匯合吧。”
“好,這幾天你都沒好好休息,我先扶你去馬車上睡會。”穆臻言牽著她的手,上了馬車,然後把她卷在懷裏。
雪朦朧也伸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意外地心安了下來。不多久,她便陷入了沉睡。
京城中,皇後從春獵回來,一直記掛著雪芮被劫,小女兒和駙馬又全都出事的事情,不由寢食難安,憂心不已。
琥珀見皇後麵色蒼白憔悴,擔心地勸道:“娘娘,你多少吃點吧,這樣下去,你身子怎麽受得了啊?十一公主要是回來了,見你這樣,定會心疼的。”
皇後搖搖頭,聲音虛弱:“本宮實在沒有胃口,你端下去吧。”
琥珀看著桌子上擺好的可口的飯菜,不由為難地歎了口氣,道:“娘娘,奴婢給你做些清粥吧,不管怎樣,娘娘還是得以自己身體為重啊。”
皇後知道她的擔心,不由勉強地點了點頭:“也罷,那你去吧。”
琥珀見皇後終於鬆口,不由微微欣喜:“好,那奴婢立馬去做,娘娘你先休息會。”
說罷,琥珀便端著飯菜的盤子,快步走了出去。
禦膳房正好有剛做好的粥,琥珀想著皇後娘娘兩日都未曾進食,便直接在裏麵乘了一碗,又匆匆回了未央宮。
一踏入大殿,琥珀便急著喚了一聲:“娘娘,粥來了。”
回答她的,卻是一陣空寂的沉默。琥珀不由微皺了下眉,繞過簾柱,忽然見到一身華服的皇後斜躺在地上,毫無知覺的樣子,驚得手裏的粥滑落,咣當一聲碎裂在地,她才猛然回了意識,連忙跑過來,將皇後扶起來,急切地喚道:“娘娘,娘娘,你醒醒,你這是怎麽了?”
皇後一直未醒,仿若昏迷失去了意識,琥珀不由心慌起來,連忙對著殿外大喊:“來人啊,快去請太醫,皇後娘娘昏倒了。”
琥珀一直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應,不由越發地心急,將皇後娘娘扶上床,蓋好被子,準備出去,卻聽到身後傳來一絲細微的腳步聲。
琥珀下意識回頭,看到來人不由微愣了一下:“玲瓏公主……”
玲瓏看了一眼皇後的病態,不由勾唇微微冷笑了一下:“琥珀,皇後娘娘這是怎麽了?”
琥珀看見她臉上露出的詭異寒涼的笑,不由警惕了起來,道:“娘娘隻是最近沒有休息好,身子有些疲乏罷了。”
玲瓏公主掩唇嗬嗬一笑:“琥珀呀,你可真不愧是皇後的心腹,到了這時候,都還想著幫皇後隱瞞。不如你跟了本宮如何?本宮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琥珀越發地皺緊了眉,拒絕道:“多謝玲瓏公主好意,隻不過娘娘待奴婢極好,奴婢暫時沒有其他的想法。”
玲瓏嗬了一聲,眸裏全是嘲諷之意:“一個將死之人,有什麽好跟的?你怎麽就這麽不識趣呢?”
聞言,琥珀頓時麵色微怒,但又顧忌著她是公主的身份,忍著怒氣道:“玲瓏公主這是何意?皇後娘娘帶公主你也是盡了心的,如今你怎可如此咒罵娘娘?若是皇上知道了,玲瓏公主也不怕背上個不敬長輩的罪名嗎?”
“你說她對我盡了心?”玲瓏像是聽到了笑話般,哈哈笑了兩聲,隨即臉色像聚集的陰雲般,迅速沉了下來,隱隱還帶著刻骨的恨意和嘲諷:“是啊,盡心到害死我的母妃,害死我的族人,害我堂堂一個公主,卻要備受欺淩,食不果腹,東躲西藏,她可真是盡心了啊。”
琥珀剛想說話,忽聽得床上發出嚶嚀的聲音,她連忙轉身走過去,眸色急切,小聲喚道:“娘娘,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樣?”
皇後皺著眉,眨了眨眼,許久,才睜開了眼睛,她望著眼前的琥珀,回了回神,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本宮沒事,扶本宮起來。”
“好,娘娘。”琥珀應了一聲,小心翼翼扶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