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局勢
夜陽與薛錦茹，在秦執事所住院落中，隨便找了兩個房間住下，簡單收拾一番后，便去了秦執事的房間。
初來杭州，夜陽二人還不明白如今局勢如何，自當是要問個清楚。
三人分賓主落座，秦執事於主坐之上，侃侃而談。
「孔雀翎圖譜並非只有一篇！當年孔雀山莊為避免孔雀翎被賊人所得，將圖譜分為上下兩篇，一篇交由孟家保管，另一篇則託付給了杭州的財神商會！」
夜陽恍然，青龍會既奪取了孔雀翎圖譜其中一篇，定然會對另一篇下手！如今眾多高手齊聚財神商會，勢必要阻止青龍會奪取另一篇譜圖！
只是夜陽心中卻有些疑問，於是問道：「圖譜的下落應當是秘密才對，或者為何不幹脆直接銷毀圖譜？」
秦執事搖了搖頭：「一開始，世人只知孔雀翎已經遺失，卻是不知道孔雀翎早已被孔雀山莊參透，並仿做出了圖譜！可在不久前，卻是人人都知道了圖譜的下落，並且傳的沸沸揚揚！」
夜陽一驚：「難道是……」
秦執事道：「不錯，我們懷疑青龍會在孟家，或者財神商會，甚至孔雀山莊都有眼線！而且地位不低！如今的局面，怕是青龍會有意為之！」
夜陽皺眉，青龍會既然想得到圖譜，又為何特意將消息擴散？偷偷行事豈不更好？
此時杭州的局面，和九華極為相似，卻又略有不同！
孟家慘案發生前，青龍會即將有所行動的消息外泄，八荒匆匆趕往支援。
後來，表面上青龍會被八荒聯手擊退，迫於壓力之下，孟懷楚不得不取出孔雀翎圖譜，打算交與眾人一同保管。
恰在圖譜現世之時，青龍會突然出手，奪走圖譜，引發大戰，孟家從此成為歷史！
一切都如精心計算好的一般，全在青龍會掌握之中！
難道青龍會是想故技重施？極有可能！孟家一事雖表面看似平平無奇，但若是算上往真武散布消息的白雲觀，這些事若真的由青龍會一手策劃，那策劃這一切之人的心機，當真恐怖！
秦執事見夜陽皺眉沉思了片刻，隨後眼中似乎多了些什麼，不由有些期待的問道：「你可是想到了些什麼？」
夜陽回過神來，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若我是青龍會之人，此時恐怕也會故意散布消息出來。只因財神商會勢力強大，整個華夏大陸人類地界，幾乎每個國家都有財神商會的影子，甚至蔓延到了海外，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富可敵國！」
夜陽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接著道：「如此看來，財神商會中定然不缺高手，不管商會中有沒有內應，青龍會想要強攻下來，萬沒有十全的把握！」
秦執事好奇道：「這與散布圖譜消息又有何關聯？」
夜陽知道秦執事是在考校自己，於是接著道：「其一，消息散布出去后，定然會引來大批心懷不軌之人！縱然八荒四盟也會趕來支援，但誰又能確定八荒四盟之人就沒有什麼心思？」
秦執事摸了摸下巴：「有道理！消息散布后，心懷不軌之人與八荒四盟相互牽制，並不會對青龍會造成什麼影響！但這也不足以對青龍會形成有利的局面，看來接下來你要說的，便是重點了！」
夜陽點了點頭，再次道：「其二，財神商會得知此事，必然會消耗大量人力物力用以警戒！同時還要分心警惕各方來者，又不能關上大門斬斷財路！此時青龍會只需按兵不動，靜待商會精力疲乏之時，來一個出其不意！
同時青龍會久不出面，雖幾率不大，但八荒四盟之人定然有了後顧之憂！勢必會將強者派回自家！」
秦執事眼前一亮：「妙！財神商會以生意為主，確實不太可能因為一張圖譜直接關門！如此下來，前有青龍會虎視眈眈，後有各方來者與八荒四盟暗地拉扯！確實極為消耗精力。同時，為了防止被青龍會抄了自家後院，八荒四盟定然也派不出太多高手！等於是變相的削弱了青龍會的壓力！」
夜陽微微一笑：「還有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秦執事大為驚奇：「還有？快快道來！」
夜陽不緊不慢的再次喝了一口茶水，急得秦執事想要一腳踹死他！還好夜陽是張夢白的親傳弟子，這才讓秦執事打消這個念頭。
夜陽放下茶盞，道：「其三，世人皆知孔雀翎圖譜有一篇在財神商會手裡，就如同在財神商會頭頂懸了一把利劍，隨時都會落下！如孟家發生的事情，未必不會在財神商會重演！」
秦執事沉默，良久后，終才長長出了口氣：「你前面所說，與離盟主等人的想法有七八分相似。但青龍會在暗，我們在明！雖想到了這些，我們卻沒有什麼有效的對策。」
說道這裡，秦執事搖了搖頭，又道：「至於你所說其三，財神商會以信譽為底線，卻是不大可能出現透露出圖譜消息的事情，更別提如孟家那般被姦細搶奪了！」
夜陽卻是不贊同這番話，反問道：「若是形勢到了孟家那般地步，你覺得對於財神商會，是一時的信譽重要，還是未來的營生重要？」
秦執事微微一怔，覺得夜陽所說似乎無法反駁！
或許如離玉堂那般強者早已想到了這點，只是礙於財神商會的面子，沒有說出來罷了！
這麼一比，秦執事覺得，自己在夜陽面前，彷彿就如一個晚輩般懵懂，頓時覺得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心中忿忿不平，秦執事表面卻努力裝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問道：「你所說的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孔雀翎足夠重要的基礎上，你又是如何知道孔雀翎圖譜的重要性的？」
夜陽只是微微一笑：「雖然我修為長進不大，但我可沒有把這段時間荒廢掉！」
消失的這四個月，不，四年時間裡，夜陽可沒有閑著，關於孔雀翎的事情，早在剛進入魔族牧場不久，他便了解清楚了。
當年黃帝與蚩尤大戰後，二人只有兩件寶物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其中一件，就是蚩尤所修功法，也是天底下最邪惡的功法——《大悲賦》！
而另外一件，則是黃帝曾使用的暗器——孔雀翎！
神魔之戰後，《大悲賦》被交與了黃帝旗下忠孝王府保管，孔雀翎則被一座山莊獲得，便是後來的孔雀山莊。
這兩件寶物不管是在上古之時，還是現在，無一不有足以顛覆世界的力量！
當這等層次的寶物再次面世，儘管只是孔雀翎的圖譜，一樣能令所有人眼熱不已！
夜陽的回答雖然簡單，卻是讓秦執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問出這個問題，不就顯得自己更加愚蠢了嗎？
秦執事絞盡腦汁，開始回答夜陽之前的疑問：「這便是孔雀翎圖譜消息擴散的原因了，你方才可是問為何不直接摧毀圖譜？」
秦執事嗤笑一聲：「孔雀翎是什麼？那可是和大悲賦一樣，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寶物之一！它們代表的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實力！」
秦執事突然眼冒精光，眼神火熱的盯著夜陽：「敢問何人能做到直接摧毀它們？！若是將它們放到你面前，你能嗎？為了人族大義，你能嗎？」
夜陽想要大喊：「我能！為了人族大義，我可以！」
但他終究是沒有開口的勇氣。
是啊！夜陽捫心自問，自己能嗎？拋卻這兩樣東西帶來的力量不談，單就它們所象徵的意義，自己能嗎？
摧毀這種寶物的方法不止一種，但修鍊之人，一心崇尚武道！又有誰忍心，將這種存在於武道巔峰的寶物摧毀！
勢必會道心不穩，甚至於懷疑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若能讓人們心安理得的摧毀它們，那必然是已經出現了更強的，更能代表武道巔峰的事物！
於是夜陽只能弱弱道：「我……我不能……」
秦執事看著夜陽此番模樣，終於找到了一絲長者的感覺，他笑了，笑的像個傻子。
「我果然還是比他強，而且比他聰明！」秦執事在心中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