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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意料之外,與預想中的不同。
認出頭像是誰,明舒還頓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同意申請,添加對方為好友。
消息列表裏登時多出一位,徑直落在最頂上的位置。
除了驗證消息,寧知沒再發別的,不打招呼不解釋,一個字不發,還是原先那般,仿佛她才是被加的人。
不知道對方加自己的原因,明舒思忖半晌,還是止住了要打字的手,耐心等著。也許不是為了簽約,依照那小鬼的臭脾氣,指不定是想把話說透再徹底拒絕,多半不會領情。思及此,她還是不湊過去自討沒趣,打算等寧知先發話。
然而寧知是個能沉得住氣的,當這不存在了一般,半天沒動靜。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直到屏幕自動變黑鎖上。
反正睡不著,明舒又等了許久,再次解開屏幕點進去時,寧知已經被壓下去了。聊天群有新的消息,一朋友發的遊戲邀請鏈接。
回到聊天界麵中,點進右上角,明舒給這人打備注。
連名帶姓,沒有多餘的前後綴。她對寧知已經比較了解了,便沒帶上公司等注釋,也不會搞錯。
末了,返回去。
繼續等。
但那邊是成心不配合,這麽久了也給不出該有的反應。
寧知的朋友圈是對外公開的,沒有設置任何權限,直接就能點進去。
這小鬼很少發朋友圈,裏麵僅有十幾條動態,最新的一條都是去年發的了,有關朋友聚會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很多,全是生麵孔,可不難從穿著和背景看出那是一群有錢的富二代,寧知沒有出鏡,似乎是拍照的那個。
往下一條是Z大的風景照,圖書館、名人牆、校友捐贈的楓樹林……每張照片裏都是空蕩蕩,寂靜又冷清,幾乎見不到人影。
餘後的就是一些雜七雜八的了,普通到不起眼,與張揚的頭像對比鮮明,儼然是兩種風格。
從最上方翻到最底下,明舒將所有動態都看了一遍,有點驚訝這人會如此老實,與其日常作風截然相反。
可能是是另一麵的本性,也可能是是為了應付熟人,隻是表麵低調。與寧知接觸不算深,明舒一概不清楚。
這晚到最後還是沒能收到消息,像是真不在意。
久等不到,明舒終究還是先歇下了,準備明天再聯係。
別墅周圍的環境清雅,這一片地區到天亮之前都安靜。
翌日是陰天,無雨,可多雲。
明舒在家裏待到下午兩點才走,上午早早起床,陪老兩口出門散步,中午又親自下廚炒菜。
不管有錢沒錢,回家了都一樣,與尋常家庭沒太大的區別。
明義如舍不得女兒走,即使離得不遠,隨時都可以開車去玉林苑,於是念叨了一番,邊收拾東西邊問下次什麽時候回來。
“有空就回,下個星期,或者忙完B市的工作。”明舒說,過去幫明義如按按肩膀,“到時候我盡快,保準完工了就來這兒。”
講得倒是好聽,淨會哄人。
明義如半信不信,“那下回把安黎帶過來,很久沒見了,記得提前打個電話,我們也好早點準備。”
“看吧,”明舒不正麵回答,模棱兩可地說,“過陣子再說,現在也不急,還早。”
知曉這是在搪塞自己,明義如看破不說破,隻拉住女兒的手拍了下,“你自個兒有分寸就行,我們也摻和不了什麽。”
“知道,”明舒說,“別擔心。”
明義如不過多嘮叨,大抵是察覺出了些許不對勁,她有意不去深究明舒的話,當做聽不出來其中的端倪。
其實有的事早在上個月就露出破綻了,隻是年輕人的感情矛盾老一輩不好插手,很多時候隻能睜一眼閉一眼,讓年輕人自己解決。
之前紀安黎時常來這兒,有時間沒時間都來,有時是專程上門看望,有時是路過送東西,杳無音信都這麽久了,連一通電話都沒有,老兩口再如何遲鈍也該發現問題了。更何況明舒這趟上門一直都避而不談紀安黎,出了什麽事再明顯不過。
老兩口的那些話都是在試探,至此就明了了,明義如與蕭何良對視一眼,心裏有了答案。
送明舒到門口,老兩口什麽都不問,蕭何良幫著搬東西上車,明義如站一邊目送女兒上車。
明舒自己開車,離開家裏,趁有時間就去了趟施紅英那兒,特地轉車去取下次拍攝要用的首飾。
英姐也是開公司的富婆,還是大公司,幹的珠寶設計這一行,她今天空閑,周末就待在家裏休息,專門等著明舒過去。
下半天沒工作,上門了還是得留一陣,起碼得坐下來喝杯茶。
英姐的小男朋友也在那裏,碰巧周末約會,情侶兩個你儂我儂正享受。有人來了,小男朋友便將地方讓出來,不打擾她倆。
明舒與英姐聊了十來分鍾,談談拍攝相關的事宜。
英姐大方,問:“要不要多借幾套,屆時換著拍,明天我派人送你那裏去。”
“不用,一套就夠了。”明舒說,“這次隻有一個係列,下回再找你。”
英姐爽快回道:“行吧,反正別跟我客氣。”
設計、拍攝這些都是工作室的日常了,聊也聊不出什麽,找話說而已。談完工作,驀地記起了一件事,英姐無心就問:“安黎最近在做些什麽?”
明舒說:“就那些,在公司裏。”
“我昨天遇到她了,在四海酒樓那邊。”英姐說,向來心直口快,“也不曉得咋回事,是我得罪她了還是怎麽,本來還想跟她講幾句話呢,結果連招呼都沒打上,遇見了跟不認識似的。當時一堆人都在,還有老曹,離得也不遠,搞得像在躲我們。”
明白是為什麽,明舒不作聲。
無非就是紀安黎昨天在相親,沒選對地方,偏生就遇上了熟人,怕被英姐和老曹他們攪和了,隻能躲遠點,避免多生事端,鬧大了不好收場。
這群人可都是直性子,若是當場抓包了,絕對會為明舒出頭,尤其是老曹,哪裏忍得下這口氣。
英姐自顧自講著,對紀安黎的做法不太理解,不懂咋了。
明舒鎮定,說:“別跟她計較。”
英姐“嗐”了聲,“我是那種人嗎,哪有這麽小氣。我就是想著是不是你倆又鬧了,不然幹嘛這個態度,奇怪得很。”
明舒和紀安黎感情穩定在朋友圈子裏是眾人皆知,偶爾小吵小鬧,但從來都沒太大的影響,大家都比較看好這一對。
英姐也不是為了抱怨,壓根就沒往心裏去,變相問一問她倆的感情進展罷了。
那點破事無從說起,張不開口,全堵喉嚨裏了。明舒紅唇微動,終究還是沒講實話,三言兩語敷衍過去。
之後沒去工作室,徑直回玉林苑。
將首飾放保險櫃裏,明舒在線上通知店裏的具體安排,讓曾秘書後天直接過來取東西。
微信上,寧知已經被壓到後一頁了,新消息太多,往下翻才能找到。
明舒打了幾個字,又刪掉,終還是按耐住了。
也許對方還仍在反感自己的身份,得多給點時間才能接受。
暫且擱下這事,不急在一時。
晚上,明舒單獨去了巷角裏,到老曹那裏坐坐。
今晚老曹不在酒吧,是經理過來接待明舒,以為她是去那裏找人的。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明舒說,找到吧台角落裏的位子坐下,到這裏隻身一人待著解解壓。
經理有眼色,自覺走了。
剛營業不久,酒吧裏人不多,調酒師也隻有兩位,李林澤不在。
明舒要了杯威士忌水割,不多時又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就夾指間擱著,靜靜地坐那兒等。白色的煙氣在昏弱的光下較為顯眼,歪歪扭扭地向上升,越來越散,到空中半截的位置就全沒了。
獨自待著容易被搭訕,在角落裏也躲不開,有人在暗處物色,裝作不經意地上前,要請明舒喝酒。
明舒習以為常,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看都沒看一眼,一個都不理。她沒興趣,那些人也不強求,不一會兒就都另尋他人去了,這兒又變得清淨。
威士忌水割費時,要等很久。
明舒又含著煙淺淺吸了口,緩慢吐出白氣,眸光有些散,心思都飄遠了,在想事。
又有不識趣的過來了,到旁邊挨著坐下。
明舒沒注意,心不在焉的。
那人也不說話,安生地陪著坐了會兒,而後才從明舒指間劫走剩下的半截煙。
明舒終於正眼看向對方,偏了偏頭。
寧知一隻手搭在吧台上,較為隨性。
“喝什麽?”
明舒說:“已經點了。”
寧知抬了下手,招調酒師過來,給自己點了一杯。
明舒衝那位調酒師說:“算我賬上。”
寧知沒客氣,接受了。
明舒問:“過來找人?”
寧知不回答,等調酒師轉身走開了,反問:“心情不好?”
明舒不承認,“沒有。”
小鬼這才接上剛剛那句,“沒找人,正好路過,進來坐一會兒。”
“以為是來找人的。”明舒了然,瞅向那支沒抽完的煙,示意還給自己。
寧知卻沒還,細長分明的食指點了點,抖掉煙灰,而後又在台麵上摁捏了兩下。
不由分說,直接強勢地撚滅了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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