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背後的真相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前後對照下，丁雨曦果然發現，文琦誌在龍鳳籌備時投入的資金，和龍鳳開業後的銷售額，有不對稱的情況。不是說投入大，產出少，虧了錢，而是銷售的金飾，比投入資金所能購入的黃金原料，還要多。
丁雨曦擔心是自己計算錯誤，又翻找了當時購入黃金原料的單據，以及龍鳳開業三個月內的銷售記錄，仔細計算核對。
由於那時的資料還沒有錄入電腦，全是紙質的，丁雨曦身邊又沒有人幫忙，她自己一個人把一條一條的記錄重新錄入電腦、製表，不厭其煩地坐在電腦前做著枯燥的分析統計工作。
這樣忙碌了一整天，終於在傍晚七點，她伸展了一下腰身，轉動著僵硬的脖子，露出的得意的笑容。
她已經比較肯定，龍鳳創立之初，金飾的原料總量，超出了文琦誌的原料購入量。這也是為什麽龍鳳珠寶可以在創立之初，就主打銷售像龍鳳鐲子這樣的貴重金飾，而不隻是戒子、墜子、手鏈這些分量比較輕的金飾。
那些超出的黃金原料是從哪裏來的呢？丁雨曦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可她還需要文昊宇的支持，才可以確定。
文昊宇開了一整天的視像會議，走出辦公室發現，丁雨曦的方向居然還有燈光。信步走過去，發現她真的還沒走。
丁雨曦剛收拾好手提電腦，就看到文昊宇。她興奮地走過去，一手挽過文昊宇的手臂，說到：“看到你太好了。還沒吃晚飯吧，走，請我吃飯去。”
文昊宇一向遷就丁雨曦。見她此刻神采奕奕，似乎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思考著帶丁雨曦去哪裏吃好的。
最後，他們決定到F市電視塔頂的旋轉餐廳用晚餐。一流的環境、頂級的美食，丁雨曦美美的飽餐了一頓，一天的勞累也緩解了許多。
“這裏真的不錯，我之前有來過嗎？”丁雨曦品嚐著餐後的紅酒，傾身托腮看著文昊宇。因為喝了酒而暈紅的臉頰，流轉的眼波，隨意性感的姿態，無一不引誘著文昊宇。
想了一下，文昊宇才回答丁雨曦的問題。“好像是來過，不過不是和我，應該是和你的經紀人，藍小姐吧。”
原來和藍小蘭來過，丁雨曦有點小意外。忽然想起，舅舅如果知道自己和文昊宇一起出差，還不知道會爆發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來。這個定時炸彈，還真讓人擔憂。
不過既然還沒發生，多想也沒用。丁雨曦暫且放下白景業的事情，說起了今天自己的發現。她把隨身帶著的手提電腦打開，把自己的統計解釋給文昊宇聽。
文昊宇詳細看過之後，也覺得這裏麵有問題。
“你說，這多出來的黃金，是從哪裏來的？”丁雨曦晃著紅酒杯，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文昊宇細想了一下，也猜到了丁雨曦的想說的了。“你懷疑，是從奶奶那裏得到的？”
丁雨曦坐直身子，正色道：“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林家屬於頂級的世家，你的奶奶有一筆黃金作為嫁妝，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過我有一點想不通。既然是嫁妝，為什麽不能光明正大地注明來處，或者幹脆讓林家出麵，當是入股龍鳳就好了。為什麽要用財務手段，隱藏這一筆黃金的來曆呢？”
這也是今天丁雨曦的發現。多出的這些黃金數量，是被人巧妙地用財務手段隱藏了。那時的查帳手段還不是很高，又不是虧損，於是也沒有人特意提出要調查。
雖然還不能確定黃金的來曆，不過文昊宇也不否定這個可能性。
“當年戰亂之後，百廢待興，有一段時間對黃金的管控非常嚴格。那時國-家曾經從民間收購黃金，以充實黃金儲備。雖說表麵上不是強製的，可一些世家大族，肯定是重點收購對象。
但是據我了解，這些世家並不十分願意把黃金賣給國-家，私藏了不少。如果你的推測是真的，那多出來的黃金，多半是林家藏起的一部分，奶奶出嫁時用作了嫁妝。”
丁雨曦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不想讓人知道林家還藏了黃金，所以不能高調地出現在賬本上。
“這樣說來，林慧心其實還是龍鳳的股東了？”丁雨曦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那時哪有股東一說，夫妻倆的財產不會分那麽清楚。”
“這可不一定。以前的大戶人家，娶正妻帶來的嫁妝，可都是放在妻子的私庫裏，將來如果有女兒出嫁，母親是會在自己的嫁妝裏撥出一部分，為女兒陪嫁的。”
丁雨曦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文昊宇隻覺得可愛。
“你是從哪裏聽來這些的？”
“小說裏看的呀。”
“……”
兩人聊著聊著，丁雨曦突發好奇心，提出今晚就到文宅的儲藏室，再翻一翻文琦誌的劄記，說不定就有結論了。
文昊宇雖然不讚成丁雨曦為了工作加班，但想到是在文宅，又是自己的眼皮底下，倒也放心。兩人結束晚餐，便一起回到文宅。
由於時間已經比較晚，兩人沒有驚動趙曉陽，自己來到主樓的三樓儲藏室，安靜地找起了資料來。
這次是有目標的查找，兩人篩選了時間段，把可能有線索的劄記找出來，同時翻閱，速度快了很多。
他們把看到有關龍鳳珠寶的內容，全部用標簽貼起來，方便最後把所有線索串起。兩人都進入工作狀態，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也沒太在意。
不知過了多久，文昊宇放下手中的劄記，活動了一下頸脖。
這次還真被丁雨曦猜中了，那些多出來的黃金真的是從林家帶來的嫁妝，而且這些黃金不能見光。
文琦誌和林慧心結婚時，婚禮的操辦很簡陋，沒有什麽風光的場麵，更沒有珠光寶氣。兩人隻是做了一身新衣裳，招待一些親近的親戚朋友，在家裏吃了頓飯。
之後文琦誌生意越做越大，對於沒能給林慧心一個體麵的婚禮，一直耿耿於懷。再後來龍鳳的創立遇到了資金問題，林慧心把自己嫁妝裏那筆黃金全部提出來，支持文琦誌，讓文琦誌對她更加是既感激又愧疚。
龍鳳珠寶終於在各方壓力下成功開業，也就有了送龍鳳鐲子的一幕。
龍鳳鐲子，是文琦誌為了彌補林慧心而專門打造的。龍鳳的含義，本就是夫妻的意思。他把珠寶品牌命名為龍鳳，一是因為這是他們夫妻共同創造的事業，二是承載了他對林慧心的愛意和感激之情。
文琦誌在兒子結婚時，把鐲子作為信物傳給趙曉陽，也是希望這對龍鳳鐲子的深刻含義，可以傳承下去。
龍鳳的創立原來背後還隱藏了這樣一個故事。雖然隻是片言隻語，未能真實了解到兩人的感情世界，文昊宇還是很羨慕當年爺爺和奶奶甘苦與共、患難相扶的夫妻感情。
轉頭看向丁雨曦，發現她不知在什麽時候，已經靠著書架睡著了。拿來靠枕墊著，輕輕把她的身子放平，讓她睡得舒服一點，想了想，又拿了條薄毯為她蓋上。文昊宇繼續翻看資料，做著記錄。
……
清晨的六點多，丁雨曦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是睡在了文家的儲藏室裏。環顧了一下身旁，有靠枕有薄被，看來昨晚是文昊宇堅持到最後了。
沒看見文昊宇，丁雨曦也不想在這裏逗留了，起身便走下樓。
六點多的光線還不是很強，文宅內部又是以木質材料為主，光線更是顯得弱一點。
由於已經來過主樓幾次，丁雨曦對這裏也不陌生，沿著樓梯走到了二樓。然而就在她轉身，準備繼續往一樓走時，神經好像被什麽挑動了一下，回頭看向了二樓最靠樓梯的一個房門。
丁雨曦現在站立的位置，是一樓和二樓之間樓梯的最頂端，人扶在樓梯的欄杆上。
那扇門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可丁雨曦卻有種窒息感。仿佛她曾經打開過這扇門，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
清晨的文宅靜悄悄的，趙曉陽的房間在這一層的靠裏麵，估計也還沒起身。
丁雨曦苦苦思索著，究竟自己為什麽對眼前折扇門有很不好的感覺？越是盯著，越感到一股涼意由心底升起。
像逃離一般，丁雨曦強迫自己扭頭走下一樓。
文昊宇這時正從院子外進來，看見丁雨曦急匆匆下樓，臉色蒼白，氣息不穩，馬上上前。
“醒來了？怎麽臉色這麽差，是不是昨晚著涼了？”
抬頭，看見文昊宇一臉關切，丁雨曦剛才的恐慌才逐漸散去。勉強笑了笑，“我沒事，可能是昨晚睡地上，現在身上不太舒服。過一會兒就沒事的。”
“昨晚看你睡得香才沒叫醒你，早知道還是收拾一個客房給你睡。”以為丁雨曦是因為睡在地板上受了涼，文昊宇有點自責。
剛才的怪異感覺，讓丁雨曦精神不能集中。渾渾噩噩地跟著文昊宇到了他的小樓那邊簡單洗漱，然後到偏廳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