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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蕭瑟的風

  長長的官道這上,走著一行人,有的坐車,有的騎馬,他們的打扮,如同是平民一樣,沒有任何的高貴之處,一路之上,風沙塵塵,蕭瑟的風打在人的臉上,如同是刀子一樣,那麽的可怕。


  “十弟,為了一個女人,你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值得嗎?”這一行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楚離歌流放了的四王爺楚離笑和十王爺楚離風。


  楚離風的臉上,對楚離笑明顯的有一種敵意,他們兩個,全部是奉了皇命流放的,不同於楚離笑的是,楚離風不用萬水千山的帶那麽多的家眷。


  上一次,兩個人在楚宮內大動手,不過是為了那麽一個高高在上的地位,如今,遭到了流放,哪一個也沒有比哪一個好到哪裏去,想不到,在這個時候,楚離笑還有心情來挖苦楚離風。


  “四哥,你不是也是一個失敗者嗎?再來挖苦我,有什麽意思嗎?”楚離風根本不在意他的話。直接的反駁了一句。


  在他的心中,沒有什麽人或者什麽事情是值不值得的,隻要是自己認為對的,做了就沒有遺憾,他本是一個天真的孩子,也不過二十歲出頭,對於愛情,對於生活,對於親人,都是以一顆善心待之的,就算是楚離歌將他流放到天涯海角,他還是他,在內心裏麵,沒有恨,隻有一腔深愛。


  “沒想到,經此一事,十弟的嘴皮子,也淩利了太多啊?”楚離笑笑了一下,顯然,對於楚離風的長大,他依然不怎麽在乎的,他是一個失敗者,但是,他失敗的有尊嚴,最起碼,在楚後的麵前,他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就如同他的那一句話,他可以受辱,但是,他的母親,絕不能受辱的。


  “這還不是跟四哥學的,四哥人在江湖中走動,遊移與歡場之中,片葉不沾身,十弟自然得好好的學學了。”這一次,楚離風不想再弱下去了,他雖然年紀輕,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心思。


  “十弟說的是對的,哥就是這麽一個人,天下間的女人,無非都是男人的踏腳石罷了,何需在意,所以,奉勸十弟啊,女人不用那麽的真心相對的,就算是真心相對,也要選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女人,懂嗎?”楚離笑說到此處,他的臉上,再一次的揚起了他標製性的微笑。


  楚離風看了一眼 ,沒有再說話,恐怕,楚離笑的境界,他這一輩子也學不會了。


  “我們流放的地方不同,所以,咱們就此分道吧。”楚離風斜看了他的這個四哥一眼,雖然是親兄弟,可是,因為不是一個母親,也沒有什麽格外的親情。


  “那好吧,十弟一路好走。”楚離笑一拱手,他看了一眼楚離風,打算與他分道行之,與一個這樣的兄弟走在一起,也沒有什麽用處的。


  長長的官道上,兩個路口,各自選擇了一個方向,相反行之,每個人的心中,都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難過。


  對於那個帝位來說,他們都是失敗者,可是,有些人,縱然是行為失敗了,可是,他的心裏卻沒有失敗,因為,有這麽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十爺,咱們去哪裏?”楚離風的隨行的一個書童,問著楚離笑。


  “去哪裏?去哪裏都可以。天下之大,怎麽能沒有咱們的藏身之處呢?”顯然,對於這一次的流放,楚離風並沒有放在心中,他就是一個隨遇而安的人,去哪裏生活,都是一樣的,縱情於山水,才是他的最高的追求,那一個高高在上的帝位,他是真的看不到眼裏的, 雖然,他也去爭帝位了,他不是為了自己,是想讓那個滿腹才華的女子,可以有一個安身之處。


  古語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他楚離風,沒有別的愛好,隻不過是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可以快活的生活,他愛洛月,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他就堅信自己愛上了洛月。


  人的感情,總是那麽的奇怪,說不清為什麽,就那麽的遇見了,遇見了,就再也放不下了。


  “來,你去替本王去流放的葉城去,本王先辦點兒事情去,隨後就到。”說罷,楚離風直接的將自己的行禮,扔到了這個隨行的男孩子的手中。


  “王爺,不行啊,奴才就是一個下人,怎麽能代替王爺呢?不行的?”這個隨行的小伺,直接的拒絕,他敢假扮王爺嗎?那可是死罪的。


  楚離風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與本王的身材,沒有相差太多,再說了,邊關葉城的人,也沒有見過本王 ,就算是你替本王去了,也沒有人認得你的。放心吧,去吧去吧。”楚離風說著,推了這個小伺一把,不容他的反駁,自己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小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一陣的無奈,楚離風的行李包裏麵,可是裝了他們路上需要的東西,如今,楚離風一個盤纏也不拿,這是要去哪裏啊?不過,想歸想,主子家的事情,他一個作下人的,還是不要了解了的為好。


  楚離風的身體,仿佛一下子輕了許多,他怎麽能去葉城呢?在京城,還有他最愛的女人,生死不明,陷入那個不見血腥,卻四處充滿了危險的深宮裏麵,他必須要保護自己的女人。


  可是,他忘了,不聽皇命的結果,那是要他的項上人頭的,可是,他選擇了不在乎,不過就是一條命而己,若是能看到一個自己牽掛的人平安的活著,就算是他死了,那也是一種幸福。


  一隻玉蕭,橫在他的手中,他吹出了一曲楚國人人耳熟能詳的曲子。追鳳曲。他坐在高高的山上,感受著冷風的輕拂。在他的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當年在太子府裏麵,為他一舞的那個女子,曲子中間,也夾了太多的感情,所以,曲子聽起來,也格外的柔和。


  正在這個時候,山下的幾個黑衣人,健步如飛,就好像在他們腳下的不是什麽高山。而是平地一般,飛身而過,沒有任何的阻礙。


  “見過閣主……”稍時的功夫,幾個人,全部齊整的跪到了楚離風的麵前,楚離風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玉蕭,認真的看了他們一眼。


  “多日不見,你們的功夫,都見長了啊?”楚離風看著這四個人,臉上浮現了一股子的笑意。


  是啊,在旁人的眼中,他楚離風也不過是一個閑散王爺,無權無錢無勢的,不招人待見。可是,他卻並非是世人眼中的那個樣子,他的手下,有著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個殺手組織。取名為暗閣,這暗閣裏麵,有著天下間最曆害的殺手,他們的功夫,也都是一流的,可以說,放眼天下,隻要楚離風指向誰,那麽,這個人的命,一定活不過三天的,就算是他們跑到天涯海角,暗閣的人,也會結果了他們。


  “閣主過獎了,請問閣主有什麽吩咐?”一般情況下,楚離風但凡是叫他們過來,都是有任務下達的,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會選擇見麵的,既然是暗閣,當然要隱敝一些了。


  “去幫我保護一個人。”楚離風的臉上,浮起了一陣的冷笑,他是一個落迫的王爺,可是,就算是他沒有了王爺這個名號,他也得為親人付出一些什麽,他的母親,本來該是太後的身份的,可是,楚離歌卻把她放到了尼姑庵,說是為先帝祈福,不過,在楚離風的心中,有一種隱隱的擔心,楚後與楚離歌的麵和心不和,也不是一年兩年的時間了,所以,他擔心,楚離歌極有可能用利用手中的權利,將楚後完全的處決了,所以,他必須要動用暗閣裏麵的人了,他的親生母親,是必須要活著的。


  “隻要是閣主吩咐的事情,咱們全部會辦了的,請閣主放心。”幾個黑衣人,再一次全部的跪了下來,看了一眼楚離風,隻見,從楚離風的袖中,輕輕的拿出了一個紙條,交到了一個為首人的手中,然後,為首的人看了一下後,直接的把那個紙條毀了,扔到了風中,然後,不留一點兒的痕跡。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去吧。”楚離風緩緩的說著,他的手,再一次的拿起了玉蕭,輕輕的吹了起來,蕭聲起時,一陣的清冷,清冷之中,還有著一片的溫熱,他的心,不管到什麽時候,都是熱的,為了洛月而熱。


  良久,烈風四起,刮起了山上的塵土,落在了楚離風的白衣上,他皺眉頭。將身上的塵土拂去,然後,站起了自己的身體,飛身下山,以他的功夫,怎麽可能會不是楚離笑的對手呢?隻不過,他想將自己完全的藏起來,好好的藏起來,因為,但凡是懂得隱藏的人,才能會有更大的作為, 這一點兒,他楚離風是懂得的。


  在高高的城牆上,坐著一個人,他白衣飄飛,如同是一個妖孽一樣,十指修長,身體微微的彎曲,長發在風中飛舞,一曲好聽的蕭聲,自他的口中飄出,一直傳到了很遠,落到了楚宮之中,眾人爭相而聞,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這麽美的蕭聲一樣。


  正在繡著東西的洛月,她的手指,一下子被紮破了,在這蕭聲入耳的時候,她就完全的迷離了起來,這世間,除了他能有這樣的境界,別人再也不會吹出這樣的曲子了。


  也隻有他,才可以完全的將這種悲情以蕭聲體現出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口中的那個所謂的師父,正是那個教了他一身絕學的師父,他在用蕭聲,在和自己傾訴一種離別,他要離開京城了。


  站起來了自己的身體,她依著門框,粉色的衣服,隨著門口的風,飄了起來,衣擺的流蘇,綴了一些銅鈴兒,散發出了一陣好聽的清脆之響。


  “小路子,去把本宮的琴取過來。”洛月吩咐著小路子,不一會兒,小路子就將那一日婉妃贈與洛月的琴,抱了出來,洛月坐定,伸手,微微的調拭了琴音,手指動時,如流水一樣流暢。


  “西太後出手果然大方啊,這是一部好琴……”洛月感歎,然後,素手微動,十指有序的動了起來,和起了門外的蕭聲,銜接自然,配合默契,仿佛,他們己經相識了好久一樣。


  宮裏麵的人,誰也沒有聽過洛月彈琴的,所以,當他們看到洛月在琴上的造詣有這麽深的時候,無不佩服,也讀懂了為什麽楚離歌坐上帝位了這麽久,身邊一直隻有一個貴妃相伴,原來,這個女子,是值得的。


  陡然,城牆上的蕭聲止,片刻的寧靜,可是,洛月的手指,並沒有停下來,依然如同流水一樣的響著,十分的柔和,讓人聽了後,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世外桃源一樣,有山,有水,有美人兒,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不舍得讓人放棄。清麗之聲,可以吸引得住天下人的耳膜。


  片刻之後,城牆外的蕭音再起,這一次,是蕭音和起了琴音,緊緊的纏繞在一起,好像在訴說些什麽,溫樂,綿長……


  稍時,從另外一個方向,也傳來了一陣的蕭聲,隻不過,這個蕭聲,比起了獨孤殘情所吹出來的,更要柔和了幾分,洛月的彈琴的手,稍停了一下,隨之,再一次的播動了琴弦。三個人,三股聲音,完全的溶合在了一起。


  洛月的心中,不禁的起了一種疑惑,聽另外一股子的蕭音,感覺好像是十王爺楚離風的傑作,可是,此時的他,不是己經流放去了葉城嗎?怎麽會在京城出現,難道,他根本就沒有去葉城嗎?帶著這種疑惑,洛月的手,止了下來。


  “娘娘,不彈了嗎?”外麵的兩股蕭音,熱切而又激烈。好像是在等待些什麽一樣。


  “小路子,撤了吧,今日,本宮累了。”洛月回頭,看了這一把上好的玉琴,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自己是一個事非纏身的女子,憑什麽要求別人為她付出太多呢?


  楚離風是一個無辜的人,她一直就不希望楚離風牽入其中的,既然己經與獨孤殘情話了別,那麽,接下來的琴瑟糾纏,就再也沒有必要了。


  “是,娘娘。”小路子差人,撤了洛月的琴,正在這個時候,楚離歌領著一群的宮人,慌張的來到了洛月的貴妃宮中,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來問清楚洛月一樣。


  他正在處理國家大事,可是,卻聽到了三股糾纏在一起的琴音,完全的將他的思路打斷,所以,他必須要好好的問一下洛月,她到底在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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