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8章:青蚨的血(3)
且說宋錦貓幾乎是看了一個上午劉心雄寫的所謂的“特種調查手冊”……
他看著,看著,忽然意識到這個叫劉心雄的人,也即黃巷街道民宗科科長……他寫的手冊內容可能就是一個人腦子裏的“精神電波”。即虛幻的什麽。不存在。
這什麽意思呢?就是他的那些描述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問題是:
這劉心雄確實查出了街道婦聯主席歐陽美麗的行蹤,歐陽美麗是如何被第一人民醫院的副院長陳陽殺死的……細節非常清晰,就像是一部懸疑電影,而且事實呢,確實如此,刑偵偵查的結論也是如此的,這就奇怪了。
宋錦貓心裏猜測,這劉心雄之所以利用業餘時間寫了這個手冊。一者這人大概喜歡文學,是一個網絡文學愛好者,腦子裏會天馬行空地想象,再就是在他的天馬行空的想象中往往會出現一個接近事實真相的通道,也即秘境。
在那個秘境裏,這劉心雄憑借著自己的“異能”進去了……他的探案也就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宋錦貓自己就是一個有異能的人,他理解有異能的人的心理特征,這些人的思維是不能按照常理來解釋的。
而且科學家已經證明,人死之後腦電波是存在的,這劉心雄的怪異身體是不是就是一個超常的接收器呢?他能夠接受到一些世俗生活中的異常的信號呢?
也許。
宋錦貓把劉心雄寫的手冊暫時放到了一邊,上任伊始,他組織了黃巷街道政法工作部署的幾次會議。參會人員他要求街道轄區內派出所的所長、教導員、街道綜治辦主任、副主任、街道保安大隊隊長以及物業公司經理等人參加。當然,那個紅星路派出所的候所侯八一也來了。宋錦貓和他笑笑。
劉心雄也參加了,作為市公安局特種調查組的組長劉心雄被宋錦貓邀請到主席台就坐,劉心雄拒絕了幾次,終於在宋錦貓的真誠邀請下坐到了主席台上。那人眯著眼,不吭聲,叫他發言,他婉拒了。
會議中,宋錦貓簡單說了黃巷街道當前出現的社會不穩定問題,尤其是一些案件,刑事案件很多,這是不正常的,也是對人們幸福生活的一種可怕的威脅,必須加大力度打擊犯罪……
宋錦貓在黨政辦黃霞那裏拿了一篇稿子來,他抑揚頓挫地照著念了一下:
我們黃巷街道要構建“以人為本,網絡化管理、信息化支撐、全程化服務”的社會管理新體係。要努力做到社情全摸清、矛盾全掌握、服務全方位。要針對社會管理中影響社會和諧穩定的突出問題、薄弱環節和工作盲區,圍繞社會矛盾化解,特殊人群服務管理、社會治安重點地區排查整治、綜治基層基礎建設、互聯網管理等工作,探索社會管理創新工作體製……
宋錦貓自己念的都稀裏糊塗的,也確實沒什麽意思,高明的話隻是停留在紙上,而真正要做的事情就是抓到罪犯,打擊犯罪,形成威懾力!
會議結束後,宋錦貓找了劉心雄,要他講講歐陽美麗失蹤案的具體情況,劉心雄笑道:“宋書記啊,我寫的手冊你看下去啊,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宋錦貓說什麽好呢?他送走了正在開展特種調查工作的劉心雄和侯八一,他在自己的辦公室繼續看那個手冊……他想我隻要看進去了,看懂了一些事情的“本質”,也許我宋錦貓下一步也會參與到這個劉心雄的特種調查中來。
那就繼續敘述那個“青蚨的血”的事情……
就聽老侯侯八一對 “我”(劉心雄)囁嚅道:“上次……上次我們喝完咖啡之後,我就回自己的辦公室的,我找到了那個小玻璃瓶子了,我把瓶子裏的液體——一種看起來很粘稠的液體故意地滴在了自己的頭發上!……”
“啊?哈哈哈……”我大笑了起來,我說:“老侯啊,你特麽的要倒黴了啊!”
“是啊,就是啊,我倒了那個液體之後,就感覺自己頭暈,發困……後來我就朦朦朧朧的睡著了,當我醒來之後你知道出現了什麽事情?”侯八一道。
“你去了內蒙古大草原了吧?找到了忽必烈的墓了吧?!你狗日的發財啦?蒙古人當著母駱駝的麵殺死小駱駝的那個地方,是吧?哈哈哈……”我一疊聲地說著,快樂地奚落老侯!這個侯八一!
“不是!劉科,你不要挖苦我了好不好?你怎麽能得理不讓人呢?”老侯打斷我。
此刻,我有一種痛打落水狗的快意,繼續道:“不是?怎麽不是?那些可都是你自己說的啊,你告訴我那個瓶子裏裝的是母駱駝的眼淚,元朝時代的一匹母駱駝的眼淚,世界上最傷心的眼淚!是不是?”
“我那是騙你的,其實我們警察搞審訊有的時候也是需要手段的,請理解,理解……”
我說:“喔,理解你,你說……”
“我真的稀裏糊塗的去了一個地方。我怎麽就到了歐陽美麗的家!苦竹村,在她家的院子裏。特麽的我在她家的院子裏徘徊啊,我還聽見有人叫我!”
“誰叫你?”我來興趣了。
“一個男人,一個中年男人。”
“誰啊?”
“歐陽美麗的老公。”老候道。
“不可能!”我笑道:“那歐陽美麗離婚了,她的原老公也不在我們這個城市生活……”我道。
“是的,你說的很對,你以為我說的就是她老公?我這麽說的原因是因為那人已經在和歐陽美麗同居了,他們同居了三個月了,那人我查過的,是市人民醫院的副院長陳陽。外科專家。這人一直在和不同的女人交往,在和歐陽美麗交往的時候還和他醫院外科的一個姓蘇的女醫生在交往,甚至還和院長,一個女院長在交往。這人是腳踩三隻船。無恥啊!喔,對了,他也是苦竹村人。家裏還有一個老娘。以前這人留過學,是專家。”老候道。
“你查的還真細。”我道。
“是的,因為歐陽美麗的失蹤,我就查他了,我和他見了好幾次,每次無非就是問他一些情況,當初歐陽美麗失蹤也就是他報案的。”老侯道。
我忽然想起什麽來了,大聲道;”老侯,他不是給了你一幅古畫看的嗎?你好像和我說過,還說歐陽美麗就在畫裏!”
“是啊,確有其事,的確是一幅古畫。即桃花美人那個。他對我說歐陽美麗在畫裏!我猜想他大概是傷心過度吧,出現了幻覺。可他給我看了那個古畫之後——特麽的我還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呢,因為歐陽美麗就在畫裏!”
“歐陽美麗在和你招手……”我笑道。
“是的,感覺上是這樣。”老候道。
“那後來呢?”
“後來我走了,回去了,回派出所,可是沒過多長時間,我又到了那個院子裏,我又到了歐陽美麗家!”
我說:“你暈了吧!”
“是的,我暈了,我不得不信你的話,那個什麽青蚨,青蚨真的厲害啊!那個蟲!”
我說:“再後來呢?”
“再後來就是我哪裏敢睡啊,我一直不敢睡,你看我的眼睛?”
侯八一的眼睛紅紅的,像一隻兔子的眼睛!
“哎,我隻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出現在歐陽美麗家的院子裏,這簡直讓我發瘋,甚至就在剛才,我在刑警隊開會呢——開會犯困。於是大家就忽然的看不見我了,也找不到我了,有人說侯八一哪裏去了呢,有人說我大概去廁所噓噓的,可是我不在廁所啊,我又在歐陽美麗家的院子裏!”
我說:“老侯啊,我上次說的話你信了嗎?”
“信了,哎,沒法不信,對了,你給我再講講,這青蚨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也查了度娘了。”
“你再說說,兄弟。”
“那好吧,我和你說啊,古代是有一個傳說的,傳說在南方有一種蟲,名字叫蟻蝸,又叫青蚨,亦名魚伯。它的形狀就像蟬或者蝶。或者比這兩種蟲要稍微大一些,這蟲的翅膀像蝴蝶那樣寬大,它的顏色也很美麗,這蟲實際上古人是拿來下酒的,為什麽呢,食之味道鮮美啊。這蟲產卵就依附著花草的葉子,產的卵像蠶蛾……”
“好了,說那麽細幹嘛呢,說我為什麽會那樣啊?這蟲豈不是在折騰老子啊!”老候道。
我說:“老侯,你這人就是性急,你聽我說,這世界上有的事情是真的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科學不能解釋的事情是因為科學這玩意永遠在路上,就比如時空穿越這件事,到底有沒有?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你研究過嗎?”
“好了,劉科,你就說我怎麽辦吧?我怎麽擺脫青蚨的控製?隻要你幫我擺脫青蚨的控製,我們一起找歐陽美麗!”
我說:“老侯,你是真笨還是假笨啊,你特麽的去洗頭不就可以了嗎!你這個大傻……比啊!”
“對啊,嗬嗬,我特麽的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老侯一拍大腿,欣喜地大叫道,然後他掉頭就走,速度快的像一隻天上飛翔的鷹隼!
我大喊:“你個狗日的啊,不是說好了放老子出去的嗎?”
“等一下哈!”老侯興奮地回答我。
我心裏這個憋屈啊,這狗屎會兌現他的諾言嗎?我現在對老侯實際上很懷疑了。我等著老侯洗頭回來。
半小時後,老侯煥然一新的來了,他為我打開了腳鐐和手銬,對我笑道:“劉科,我們出發吧。我們去歐陽美麗的家,找那個古畫!”
車開的很快,半小時後就到了苦竹村,那歐陽美麗的家是一個獨門獨院的院子,離洪仁義的家也不遠。前文說了,那洪仁義被“鬼”割喉後,也成了一個懸案。
洪仁義的案子是另一個專案組在組織偵查的,老侯不參加偵查。當然,那案子目前自然也是毫無進展。
我想這個苦竹村啊,真是一個怪異的村!為什麽怪事總是出現在苦竹村呢?這裏的風水怎麽樣?
風水這玩意,有人說它是迷信,也有人說是科學,但我劉心雄的看法是:風水就是風水。風水就是風和水這兩種自然的元素組成的一個自然的格局。我這樣說不會錯吧?
我總在想:一個村落處在公墓附近,處在廟宇附近,這裏的磁場什麽的一定會很亂,因為人死之後,腦電波什麽的就會在空中漂浮,腦電波其實也是能量啊,根據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是不會消失的,能量隻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所以,這苦竹村的位置實際上就是一個能量轉換的集貿市場!這裏有各種能量在這裏交易……故此,奇葩的事情才會層出不窮。再者,據說這苦竹村有很多古宅什麽的,還有古墓——
上次不是剛剛發現了一個古墓嗎?遽然還是唐朝的古墓。墓主是女人!按照陰陽八卦學術,這苦竹村屬於極陰之地啊。
我心裏兀自想著。我和老侯來到了歐陽美麗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