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想不明白
昏暗的光線下，照得王氏臉色蠟黃蠟黃的。“娘，你可有什麽想吃的，我囑咐廚房裏做的。”
隻見王氏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不想吃，沒什麽胃口。”
李晟聽了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了。“不吃怎麽行，你這身體，越是不吃，越是虛弱。”
“哎，就這個身體，我也習慣了。”王氏說完，歎了口氣。然後問道：“晟兒啊，你上次說有個畫師會畫畫什麽的，你真的能給我請來嗎？”
李晟聽了，心裏不由“咯噔”一下。上次為了哄母親開心，他順口就說了這麽一句。
沒想到，王氏倒是聽進去了。
“是的，娘，她的畫，畫的十分好。隻是她最近比較忙，怕是要過段時日。”李晟知道自己現在和那個炸毛的小丫頭，關係不好。上次的錯誤她都沒有承認，讓他去親自請她。
他拉不下來那個麵子，等會還得問問杜衝，沈家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王氏聽了，像是在歎息，又像是在和李晟說。“也不知道我這身子能不能等到。要是娘走了，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萬一你有娘的畫，想我的時候，還能拿出來看看。”
綠喬在一旁聽了，頓時忍不住輕聲的哭了起來。連忙說道：“夫人，你千萬不要這麽說。晟少爺這麽孝順您，您得等著他給你娶兒媳婦呢。”
聽到兒媳婦三個字王氏的眼睛亮了亮，可家裏給他介紹那麽多，甚至宋家的表小姐都有和他們結親的意思，李晟楞是將人生生的給氣走了。其他人家的姑娘，更是不用說。李晟連見都不見，就給回絕了。隻是說現在忙，娘身體不好，無心結親。
王氏卻知道鐵定是兒子沒有找到喜歡的人，所以才這樣。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家兒子，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她得等到那一天，才能看到？想到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忍不住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傷感。“晟兒那天娶媳婦？隻怕是我等不到了，我這身體是越來越差了。”王氏沒有說的是，現在每晚她都睡不著攪，身體又酸又痛，她都強忍著。
可萬一，那天她忍不住下去了呢？丟下晟兒一個人，她也無法想像。
“娘，你不要說了。”李晟深吸一口氣，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然後低聲說道：“我一定會找人治好你的。”
王氏搖了搖頭，攏了攏頭發，使得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綠喬便過來幫忙，然後扶了王氏起來。
王氏隻覺得現在隨便動下，身上的骨頭都像是有針在紮著一般。她強忍著不讓李晟看出來，坐在凳子上，綠喬連忙給王氏倒了些水給她喝。
“晟兒，我知道你孝順，可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這月子裏落下的病根，都幾十年了。再說宋大夫也給我用了最好的藥，光是我生病吃藥的錢，每月的開銷都有不少。要是我走了，倒也給你減輕了負擔。”
王氏當初是大夫人房裏的丫鬟，是李老爺一次醉酒後，將王氏當大夫人給睡了。王氏是在有了李晟後，才算是正式進了李家的門。但因為她是丫鬟身份，所以不被李家人待見。大夫人是個醋壇子，王氏在月子裏隻能自己照顧自己。後麵還是李晟長大後，出息了，才得以和王氏住在一起。
但這時候的王氏已經因為長期的辛苦操勞，得不到好的照料，病魔纏身。
宋鏖是桃源鎮最好的大夫，王氏說的確實沒錯。
李晟卻不會放棄，便安慰王氏道：“娘，讓你受苦是我的錯。咱們不行，可以遍訪名醫，聽說京都名醫多，咱們就請那裏的名醫給你看病。”
王氏聽了頓時十分感動。“晟兒，真是難為你了，娘什麽都幫不了，以後都得靠你自己了。”
李晟拍了拍王氏的胳膊，說道：“這都是兒子應該做的。”
說完他吩咐綠喬說：“綠喬，讓廚房裏弄些新鮮的魚片，將魚骨去掉，再弄些作料上個爐子，等會給夫人燙魚火鍋吃。”
“魚火鍋，這個是咋吃的？”綠喬聽李晟說的這種魚的吃法，卻是從來沒有聽過的，不由精神一震。少爺十分聰明，遊曆也廣。還經常會從外麵帶回來一些新鮮玩意。但像今日這般，讓他們做新鮮菜式，倒是第一次。
“這是你想的新吃法嗎？少爺，你真聰明。”
李晟不由看了綠喬一眼，被李晟那銳利的眼神一盯，綠喬頓時覺得全身都不能動彈了，嚇的連忙低下了頭。半響後，才聽李晟嘴裏說了句：“給我也準備這個吧！”
“哎！”綠喬再也不敢多問，直接跑向後廚。
等綠喬走後，李晟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受了沈安安的影響，竟然用了她燒菜的法子。
今天白天在瑞芝堂自己還損過沈安安做菜不好吃。沒想到，他這剛一回來，竟然學起了她。
李晟想到這一點後，頓時覺得心裏有些氣悶。
不明白，這個小丫頭片子，為何老是會惹得他生氣。心裏明明討厭她，白天但看到沈安安差點撞到石頭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出了手。
卻沒想到，沈安安竟然又將自己當做了別人。
“晟兒，你是不是有心事？”
這會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的王氏，看李晟射箭。見他在跟誰賭氣一般，一根接著一根的射著，王氏不由出聲問了句。
“沒有，娘，你想多了。”
說完，李晟的手上搭上了三根羽箭。
“錚”
“錚！”
“錚！”
連續三聲過後，隻見李晟手裏的三根長羽箭，排成了一個大大的一字，一根接著一根射向箭靶。隨即那三根箭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一個個從上排到下，每支箭都正中靶心。
“哎，但願是我想多了。晟兒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娘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王氏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
射完三支箭的李晟，出了一身的汗，收起了箭。旁邊的丫鬟綠芽，立刻上前，遞給他一方剛用熱水浸過的熱布巾。
李晟接過去後，擦著臉和脖子。皮膚被熱氣擦拭過後，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