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沙盤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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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尚武,簡單的弓馬騎射男子人人都會。韓少保將兩千人新募乞活軍兵馬全部帶走,離開漢津城,借道星野城,從賀蘭城出發,直奔齊國的漁陽城而去。其用意是防止這些楚人百姓與楚軍交戰時不忍下手,或是被楚軍言語煽動策反,到時可算是得不償失。所以韓少保決定,將從星野城和漢津城招募的楚軍新兵全部帶至齊國地界漁陽城,與齊軍交戰廝殺,便不會再有過多顧忌。
韓少保抵達漁陽城南門時,提前收到消息的薑子率領武衛軍眾將親來相迎。
薑子看著韓少保身後兩千餘騎兵,皆是似曾相識麵孔,其中更有部分軍士被薑子認了出來。薑子把韓少保請到一處,說道:“城主,這些都是楚人舊卒和楚國百姓,你收編了他們?”
韓少保點頭說道:“現在我們兵力奇缺,不招募新軍如何守衛這些奪下來的城池,又哪裏有大軍繼續攻城略地與敵軍廝殺!”
“招募楚軍楚人倒也沒什麽,城主可有提前調度安排?絕不能用楚人守楚城。”薑子說道。
韓少保成竹在胸說道:“先生勿憂,早有準備。此次,不就是將這些招募的楚人騎兵帶至齊國漁陽城來,其用意便是如此。用楚人打齊人,用齊人打魏人,用魏人打楚人,如此安排,方能最大程度上降低收編降兵所帶來的潛在危害。”
薑子會心一笑說道:“我倒是小瞧低估了城主本事,原來城主早有準備,城主快請進城。”
“咱們邊走邊說。”韓少保與薑子二人進入漁陽城,餘下眾人隨後而行,韓少保問道:“程守疾和曾敖兩位將軍向先生請兵守城,先生可有派兵相助啊?”
“城主不用擔心,已經各派最近招募新編的兩千吳軍士兵前去相助,同時命令曾敖將軍派人把收編的楚軍送來漁陽城。”薑子說道。
“先生做事,我向來放心,說說漁陽城的情況吧。”韓少保邊走邊道。
“數日前,齊軍統帥張閻羅被被城主伏擊而大敗撤兵,至此已有近十日毫無動靜。目前對於齊軍是何態度並不明郎,為求穩妥,暫時沒有貿然出兵攻打齊國城池。”薑子說道。
韓少保說道:“依先生看,現在打得還是打不得?”
“漁陽城糧草原本支撐大半年不是問題,隻是昨日墨城軍大帥祖安之派人向我借糧,一下子拿走了兩個月糧草,如今看來也就再能支撐半年不到。半年過後,糧草耗盡,恐危矣。”薑子說道。
韓少保勒馬停下,瞧著薑子說道:“祖安之派兵找你借糧?他也好意思!現在借糧,當初為何又要擅自扣押你的糧草不放!”
薑子說道:“唉。罷了,都是自家兄弟,城主拒絕倒也無可厚非,他祖安之也不敢說些什麽。但是我不一樣,若是不借,必然結仇於他,日後免不得他要與我磕磕絆絆,豈不是給城主添堵嘛。冤家宜結不宜解,不如就趁此機會主動與他緩和關係,倒也算是兩全其美之事吧。”
“先生心裏難道不氣嗎?祖安之當初如此對你,你這般大度於他,他能承你心意嗎?”韓少保若有所意問道。
薑子想也不想說道:“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這般赤忱相待,難道還捂不熱祖安之那顆冰冷寒心嘛!”
韓少保說道:“人心肉長確是不假,但並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紅色的,有些人的黑心已經爛到骨子裏了。”
韓少保話裏話外皆有深意,薑子瞧著韓少保,並未接話,隻是說道:“我隻是領兵之帥,關於廟堂朝政之事向來不過多參與討論,做好自己本職工作,領兵征戰四方,平定天下才是我的夙願!”
韓少保見薑子不願回答,也不強求,繼續騎馬進入漁陽城中,在其薑子副將的安排下,將阿奴台等部兩千人乞活軍暫且分散在武衛軍大營邊上住下。
薑子帶著韓少保,來到中軍大營內,推演沙盤作戰,分析目前形勢,說道:“漁陽城在這,東邊是齊國的當陽和北橋二城,再往東就是吳國領土地界。西邊是齊國的安廬城和九源城,現在已在我們手中控製,與楚國直接接觸。西南方向則是魏國。現在,魏國、楚國和齊國與我部皆有領土接觸,於魏楚齊而言,我們所占城池猶如一顆釘子,死死的楔在了他們腹部之地。如此北上進攻出兵路線,經過了精心算計,才能一舉而下魏楚齊三國等十一座城池。然則世事皆沒有完美,雖對魏楚齊三國造成了巨大威脅,但亦對我等有著巨大弊端。倘若魏楚兩國同時出兵,從其渭城開始,一直到楚國的雲陵城,隻要攻破任何一座城池,我等便就被分割兩塊,徹底成為孤軍,首尾不能相顧。退,不能;進,更是不行。如此就成了楚軍和魏軍的甕中之鱉,大羅神仙也是難救。”
薑子雙手在沙盤上不斷演示變化,指著敵我雙方相互交錯的犬牙態勢,又道:“魏軍和楚軍想要如此圍殲我們,也不是那麽容易。首先,兩家必須同時出兵,打得我們左右不能相顧。倘若隻有一家出兵,不論攻擊哪座城池,都會被聞迅出兵趕來的武衛軍進行前後夾擊,可迅速剿滅來犯之敵。因為我等是為一體,而楚國和魏國則分屬兩個個體,有領土國界之分,一旦有一方越境作戰,事後必會遭到對方清算。往小了算,賠禮作罷,往大了算,可視為對國宣戰。大軍進入他國邊境,無論是哪國君王都萬萬不會同意,因為他們都知道了解曆史上的假道伐虢的例子,誰也不能確定對方不會趁此良機欲行圖謀不軌奪城占地之事。若真是如此,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剛趕走十絕城叛軍,又引來了魏國或楚國的大軍,這般算來,不如不要合作,各守各自城池,方才是安然無虞,沒有枉為他人去做嫁衣之事。”
韓少保聽著薑子分析,瞧著沙盤演示,說道:“先生行軍路線原來大有深意,非是胡意為之,今聽先生一席話,萬分受教,又是學到了先生一招。”
“城主客氣了。其實魏軍也好,楚軍也罷,若正麵交鋒自是不必懼怕,就怕兩家君王商量一致相互聯合,於我等而言,才是最為頭疼之事。需想辦法離間魏國和楚國關係,使其相互猜忌不信,才是眼下重中之重的大事情。”薑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