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留他一命
母夫人的身子越發的虛了，若虞端著葯去的時候，母夫人還吐了一口鮮血。
若虞瞧著，連忙將手上端著的葯給放了下來，上前扶起母夫人，輕輕的為母夫人拍打著背，讓她能夠順順氣，好受一些。
「夫人，這可是病情又加重了？」
母夫人正難受著，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等緩過來后，若虞遞了一條手絹給她，母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隨之便又伸手接過，擦了擦嘴，她抬頭，感激地道：「謝謝王妃。」
在聽到母夫人這話時，若虞當下便搖頭，她道：「夫人言重，您與杜夫人兩人是手帕交，杜夫人也算得上是晚輩的長輩，如此，您也算是長輩，長輩與晚輩，何談一個『謝』字？」
其實，這母夫人還沒有完完全全的相信若虞，若虞又不傻，自然是感覺到的！
再者，這母夫人估計也是為了求穩，所以，對她還是有些介懷，她也能夠明白。
但是……話又說回來，母夫人現在的身子狀況特別的不好，也不知道，這母夫人之後又會做如何打算！
母夫人看了一眼若虞，沉默了一會兒，似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若虞也能夠理解，母夫人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她也能夠明白，母夫人應當不知曉相信她是否是正確的選擇，所以……
也正是因為知曉這一點，所以，若虞打算給母夫人一些時間，時間足了，母夫人對她的戒備心，也自然會放鬆了！
將母夫人扶正坐好，若虞便直接將方才放至一旁的葯碗又重新端了起來，拿起湯匙，若虞舀了一勺匙，喂到了母夫人的嘴前。
母夫人怔愣片刻，隨之便又反應了過來，連忙伸手接過：「還是老婦自己來吧，王妃為老婦所做的，夫人已經同老婦說過了，您身份尊貴，萬沒必要為老婦做至如此！」
這母夫人所言的「夫人」，若虞明白，她指的是杜夫人！
想來她做的那些事情，杜夫人都與她說過了，如此說來，杜夫人應當也是信任她的。
「您言重了。」唇角微勾，若虞笑得溫柔又有禮：「這些都是做晚輩發做的，再者，即便是晚輩不為了您，也會做那些的，畢竟……除卻想要幫您之外，晚輩還想要維護王爺。」
趙堇城現在的處境，她也沒有必要多說些什麼了。
雖然而母夫人乃是一介老婦，但是，現下京城的人都知曉的事情，她相信，也沒有與母夫人再浪費時間說這些個沒有用的！
果然，母夫人是一個聰明人，當下也明白了若虞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頭端著的那一碗葯，微微靠近，輕輕一嗅，當下便道了一句：「這些都是極為珍貴的藥材，老婦一個將死之人，吃了這些也是沒有用的，王妃，您又何必如此浪費呢？」
若虞在聽到母夫人這話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的！
怎麼說呢，這母夫人不過就是輕輕的一嗅，就知曉這些都是好藥材了？
如此看來，這母夫人，也懂葯？
正想開口問些什麼呢，結果這母夫人就像是會讀心術似的，當下便直接開了口：「老婦身子一直不好，常年都在服藥，婦子行商，去過多地，自是知曉何地出何珍貴藥品，故而，老婦多年來都服用著，只是……身子一直不大見好罷了！不過……也正是因為服用過，所以，那些葯，老婦都能夠分得清，即便是那東西熬製成了湯藥，老婦一樣分得清楚！」
若虞聽著母夫人說著這些，瞧著她難得說如此常的話，都沒有停頓，所以，在母夫人說的時候，若虞並沒有打斷她。
母夫人瞧著若虞沒有打斷她的話，也是極為意外的，但是，意外歸意外，她卻並沒有開口問若虞些什麼。
「夫人見多識廣，想來也是知曉，並非是越珍貴的藥材越是有用。」
「所以……王妃給老婦的這些葯，雖是珍貴，卻無用？」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母夫人不知道為何，卻突然笑了：「那既然如此，王妃，您費那般大的心力，為老婦準備這些，卻是些無用的東西，又是為何？」
「藥材珍貴不珍貴，晚輩不知，不過，有一點，晚輩想讓您能夠明白。」看著母夫人，若虞認真的道：「此葯乃是晚輩師妹所配製，不管效果顯著與否，晚輩只知，此乃一個救治您的機會，若是此葯一試，您雖有一半機率治癒不了，但卻也別忘了，亦有一半機率是可存活的！」
母夫人似也是沒有想到，若虞會說這些，所以，在聽到若虞說的這些話時，當下也是愣了一下的。
若虞瞧著母夫人沒有什麼反應，便又接著道：「故而，此葯您自然得試，若是不試，便連個機會都沒有，您是長輩，這樣的道理，您應當比晚輩更懂，而今在晚輩面前說這些話，莫不是想要試探一下晚輩，到底有夫認真做此類功課？」
本來是隨便道道的，結果，母夫人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懷晉王妃竟然這般的能說會道，說得她一下子又不知曉應當怎麼接她這話了！
若虞看著母夫人，母夫人被若虞這樣瞧著，倒是有些許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了低頭，母夫人放下了湯匙，「老婦著實是白活了這麼大歲數了，王妃說得對，是老婦……言之有過了！」
說罷，便直接端起那葯碗，將裡頭裝著的湯藥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若虞瞧著母夫人那般的慷慨，當下是被她此舉給嚇得吞了吞口水，眉眼彎彎，卻又一時間不知曉應當說些什麼。
母夫人將葯喝下去后，便將葯碗放到了旁邊的桌案上。
若虞瞧著母夫人這般，便想著讓她多加休息一番，所以，起身便直接道了句：「夫人在子虛弱，需要多加休息，晚輩還有府事需去處理，您且安心休息著，若是缺什麼少什麼，大可喚院中丫鬟，只要您需，晚輩便能保證供給！」
說罷，若虞便直接彎身將旁邊那桌案上的葯碗給端了起來，轉身便要離開。
結果，她這轉身後，步子才剛剛邁開呢，便聽到了自己身後的人直接道了一句：「王妃明知曉老婦所剩時日不多了，為何還要費如此大的心思，莫不是老婦知曉的那些秘密於您來說當真那般重要，所以……才故意在老婦此處演這麼一出善良的戲碼？」
若虞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母夫人會直接說這麼一句話的，端著托盤的手微微緊了緊，若虞心頭是有些亂的，因為，她也不知曉，這母夫人到底知曉多少，但是，就她聽著母夫人說的這些話中來看，也知曉，她知曉的事情應當也不算少！
但是……她卻直接與她說了這些話，是為何意？
轉身看著床榻上半躺著的母夫人，若虞愣了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她也沒有回答母夫人這個問題，反倒是問了母夫人一句：「夫人既是知曉晚輩之目的，但是，卻又配合著晚輩，在杜夫人面前什麼都沒有說，又是為何意？！」
母夫人聞聲，當下便愣了一下，若虞也不知道，她是否是想起了什麼，半闔著眸子，想了好一會兒，才答了她一句：「因為不放心！」
不放心？
這母夫人……心頭到底是裝了多少事？而她又不放心什麼？
「杜夫人？」大膽的猜測了一下，便瞧著母夫人點了點，可是……若虞不明白啊，這母夫人不放心杜夫人什麼？
杜夫人是什麼人吶，她的夫君可是當朝的重臣元老，她的兒子又是朝中新貴，不論是從哪個方面來講，這杜夫人……身後的靠山都是比鐵還硬的啊！
「王妃應當是在想，杜夫人的靠山極硬，老婦的擔心是否多餘。」
這種驚人的話，從那母夫人的口中說出來，就像是吃白米粥時要加泡菜一樣平淡。
母夫人原本的出身便不高，后又一直在杜府裡頭做乳娘，雖然離開杜府幾年，在母宅裡頭生活，但是，她那不知曉是否是她親生兒子的王傑對她似乎也不太好的樣子！
這樣的生活環境，母夫人應當是一個心思較純的人才對，可是……今日這母夫人說出來的話，若虞覺得，若是她再遲鈍一點的話，思維都有些跟不上她了！
這母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心頭不太明白，但是，她卻又不好問這些事情，因為……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那便是……母夫人說那些話的意思。
母夫人瞧著若虞良久都沒有反應，心思玲瓏的她，自然是猜到了若虞的狐疑，看著若虞，母夫人道：「老婦知曉王妃的目的，而老婦也可以將自己知曉的事情都告訴您，但是……老婦有一個要求，還望您能夠答應！」
「要求？」原本就對母夫人所言意外，現下聽到這話，若虞更加意外了，「不知夫人所言何事？」
「王傑雖非老婦親子，但老婦還是想要請王妃，能夠想法子留他一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