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白衣女鬼 上
經曆過那夜之後,明月與韓良很難得的達成一個默契,那就是對那夜不聞不問,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得,但是明月微微的感受到韓良對她態度的好轉。
舉案齊眉之下,韓良也似乎不再去刁難明月,而是派李茨送來極其罕見的藥膏,明月看著那些精致的盒子,便知裏麵定不是什麽尋常之物了。她一笑對李茨說道:“替本宮謝過皇上!”
“是!”
今夜沒有月亮,繁星像是大荷葉上的露珠似的閃爍著,明月足傷還未痊愈,但已能下地走路了,一晃一晃的坐在轎輦上,昏昏欲睡,明月拖著腮,撐在把手上,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撲閃著,安靜而又甜美。
“主子,你說也奇怪?怎麽皇上會突然宣咱們去?”素雲在一遍低聲喃喃著。
明月閉著雙眸,吐氣若蘭的說道:“我怎麽知道,他性情陰晴不定,誰知道他又在打什麽注意。”
素雲點點頭,也不再多語,叮囑著福安說道:“好生掌燈,留心腳下的路子!”
福安也謹慎的點點頭,與小春子向前開路,明月抬頭,仰望著天空,唏噓著:“今夜沒有月亮,倒是讓人有些傷懷了。”
禦花園裏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接著楓樹一片一片將太荷池重重圍住,去皇上的宮中,必定要經過這太荷池,就算沒有光芒,也可以見到湖麵波光粼粼,像是撒了一片白銀。
隻在小路一旁,漏著幾段空隙,朦朦朧朧的,像是林中下了霧,樹色一例是陰陰的,乍看像一團濃煙,可越仔細看,越是被吸引,像是裏麵藏著什麽東西!小春子打了個冷顫,低下頭,不再去看兩邊的樹林。
一個人悄聲的自言自語:“這條路到夜裏還陰深深的!”
“注意點路,別瞎想那些有點沒的。”福安警示著小春子說道,小春子縮了縮腦袋,直覺得背後發涼,回頭看看轎輦上的明月,福安說得對,哪裏有什麽害怕的?
楊柳的風姿,便在煙霧裏也辨得出。樹梢上隱隱約約的是一帶遠山,隻有些大意罷了。樹縫裏也漏著一兩點路燈光,沒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越看這眼睛就越發困。
這時最熱鬧的是樹上的蟬聲與水裏的蛙聲,但熱鬧是他們的,而明月什麽也沒有,隻聽著那嘈雜的叫聲,愈加讓她心煩氣躁罷了,她略略的皺起眉頭,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來人啊!來人啊!有人掉水裏,!救命啊!救命!”忽然一個女子的呼聲從不遠處的太荷池傳來,明月等一行人皆是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但似乎女子的叫聲很是著急,“救命啊!救命!”呼救聲依然不斷。
“你們幾個快去看看!”明月對身邊轎夫說道,而福安與小春子也是救人心切的與轎夫一同跑去湖邊救人,此刻在這條略有些恐怖陰森的路上,隻剩下了明月與素雲二人。
素雲提著燈籠走到明月身旁,攙扶著明月下了轎輦,但時間久久過去,也不見福安等人歸來,去雲祥殿中萬萬耽誤不得,明月心急的催道:“素雲你去看看,他們怎麽還不回來?”
素雲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異樣,也隻明月心急,便把燈籠交給了明月,匆匆忙忙的尋找福安,消失在明月的眼前,明月呆在原地踱來踱去,偶爾一陣風拂過,還涼悠悠的,明月聳聳肩,卻發現了叢林中似乎有些什麽東西在蠕動。
接著就是傳來一個女子的哭聲,明月倒吸一口涼氣,也覺得有些異樣,但她從來不信什麽鬼神之說,但是此刻的氣氛太緊張與害怕,提著燈籠,懷揣著那顆砰砰直跳的心走向叢林裏。
走進林子裏,隻見那女子蓬頭垢麵蜷縮在林中聲聲啜泣,哭聲也越來越清晰,似乎那個女子也注意到有人走來,也停止了哭聲,嘴裏不停地呢喃著什麽,那哭聲,像是胸口上的一把匕首,似乎隨時會插進明月的心髒。
恐怖與壓抑占據了明月的所有思緒,她屏住呼吸,越走越近,待走到哪白衣女子身後時,明月停止腳步說道:“皇宮禁地,你怎可再次裝神弄鬼!”
女子卻突然地跌倒在地上,手指甲抓在草地裏,一點一點的爬向明月,女子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嘴裏不停地叨念著:“我要殺了你!我要讓你償命!”
聽見這話,明月突然意識到危險,轉身就跑,可是女子卻在下一秒抓住了她的腳,在一瞬間她與那女子跌倒在一起,那女子翻身而起,繼續爬向明月,用那肮髒無比的手指伸向明月白皙的脖子,燈籠也掉落在地上,轉眼燃燒了起來。
燈籠的火越來越大,火苗迅速竄到一旁的雜草裏,也“劈裏啪啦”的燃燒了起來,火勢越來越大,叢林瞬間被點亮,明月夜慌張的向後退去,在被逼到一棵樹下無路可退之時,借著火勢,看清了這個女子的臉龐。
啊!心裏似乎有個人在尖叫,但是緊張無比與害怕已經讓她喉嚨裏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竟然是她!竟然是她!她不是死了嗎!難道這真的是鬼!她真的撞見女鬼了!
那女鬼的手繼續伸向明月,伸向明月的腳,然後握住明月的腿一點一點向上爬,惡心欲恐慌已經讓明月無法動彈,知無路可退,她卻突然閉上眼,似乎等待著死亡,說道:“冤有頭債有主。”
閉上眼,眼前一片漆黑,等待了許久,也不見女鬼有什麽行為,可似乎有些奇怪,她詫異的睜開眼,那個女鬼已經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到處的四處張望,隻見素雲與福安一同趕來叢林裏。
她從火堆裏站起身來,從另一個方向看去,隻見消失在夜色裏的白色身影,看來那個“女鬼”的確存在!
“主子,怎麽了?怎麽跑進這裏?”素雲看看四周,見明月臉色不好,趕緊扶了過去。
明月靠在素雲的肩上,一股一股的冷汗貼著發髻流淌而下,她有氣無力的說道:“素雲,我看見,她了。”下一秒已經失去意識昏倒在素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