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阿常,不用懷疑,你就是!
通靈山腳下樹林的灌木叢中,一株曇花隨風搖曳,一縷青煙從曇花中冒了出來,搖身一變,竟是一位婀娜多姿的姑娘,她一襲白衣,頭髮微松纏在後面,自然清新。她面色如桃,眉梢向上輕挑,好不春風得意!
這人正是月曇。
她的真身本就是一株曇花,殺了莫騰莫怨以後便轉為真身藏在了一株普通的曇花中。
她本想殺了莫騰莫怨后變成真身斂息藏於樹林中,可一般人可能發現不了,可水神無華定能發現。為此月曇早就將通靈山的許多灌木換成了曇花,這樣,水神無華看到曇花時就不會因為只有突兀的一株曇花而仔細觀察。她再以自己的真身斂息藏入其中一株曇花中,那麼自己就與所有的曇花並無任何區別,無華也就無從發現。
但水神心細如髮,雖然用神識再三確認沒有發現殺死莫騰莫怨的兇手,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親自在附近來迴轉了轉,仔仔細細看了又看。
他轉動著犀利的眼睛,他在樹林中轉了轉,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唯有這灌木林中夾雜著好些曇花,讓他覺得有一絲絲不對,但又談不上哪裡不對。他停下腳步,扒開灌木叢,一眼看見了其中一株曇花,而這株正是月曇藏身的曇花。他輕輕拂了拂曇花的枝葉,這株曇花與其他株的曇花有些許不同,葉子更加的翠綠,沒有一片黃葉,生機勃勃。
月曇屏住了呼吸,擔心會被水神發現。若是被水神發現,一切都會功虧一簣,前功盡棄,更不知如何跟水神解釋。他肯定要聯合其他神尊聲討自己,兩族大戰的罪魁禍首也會變成她,而不是她處心積慮要對付的水神。
水神端詳了一陣,並沒有發現特別的異樣,這就是一株普通的曇花。但是,就算是普通的曇花,只要他心有一慮,也不能輕易放過。他手一擰,將曇花的一根枝丫掰了下來。只見這株曇花並無異樣,就如同一般的的樹木被掰斷時一樣。
無華扔下手中的曇花枝,轉瞬消失了,月曇長長的舒了口氣。
水神無華走了半晌,見四處確實沒人,她才從那株曇花中蹦了出來。
幸好無華只是掰斷了一枝枝丫,若是他將曇花整株拔起,再全部碾碎,那她就不得不現形。
也真虧了她思慮周全,用真身曇花藏於另一株普通曇花之中,這樣不僅可以更好的掩蓋氣息,還能不怕水神無華查驗。只要他不是把這株普通曇花完全毀滅,那她就可以藏在裡面。反正他掰斷的就是普通的曇花而已!
她一轉身,下一瞬便到了東海邊上。
見月曇來了,湛嵐緊皺的眉頭立馬舒展開來,「帝……小姐,你沒事吧?」
月曇轉了個圈,「你看,沒事!一切都很順利!」
「那兩個鬼將死了?」
月曇揚著嘴角,得意道:「當然!我們就等著回去看水神的好戲吧!哈哈……」
「月曇,你來啦?」阿常漫步朝月曇走了過來,多日不見,只覺月曇更加的靈動。可眼前這個秀氣靈動的姑娘也有狠厲的一面,他突然回想起那晚月曇殺雍冥的眼神,霸道狠辣,與眼前這個嬌小可人的姑娘判若兩人。可誰還沒有個兩面性啊,甚至是多面性。就像自己,既是凡人,又有魔族血統,偶爾他也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魔,所以深究那麼多幹什麼?
「你讓我在這等你,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么?」他本想問問她傷好沒有,刺客有沒有抓住,可看她生龍活虎,一臉開心的樣子,他就知道她的傷一定好了,何必多此一問呢。
月曇回過頭,看到阿常,還是之前的樣子,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略微有些黑的臉,深邃有神的眼睛,「嗯,不好意思,因為之前我殺了雍冥,所以害得你被兩個鬼將追。」月曇抱歉道。
「我只是殺不了雍冥,若是我殺得了,他早被我殺了。所以他們追我,不關你的事。」
「雍冥是冥界鬼君的兒子,他兒子死了,他定不會善罷甘休。既然那兩個鬼將能找到你,雖然他倆死了,但冥界的其他人也能找到你。如果你一個人在外面,肯定會很危險。所以這次我讓湛嵐把你帶過來,是想讓你跟我走。免得鬼君找到你!」
跟月曇走?去哪?她是神,莫不是跟她去神族?可自己僅僅是一個凡人,再說了自己還有魔族的血統,怎麼能去神族呢?那豈不是會給月曇造成麻煩!阿常開始憂慮,又有些欣喜。他這樣一個被世人認為是怪物的人,竟然還有人關心?
從小到大,他都被別人當做怪胎,魔鬼,壞人,恨不得他早點消失。現在卻有人在乎自己的死活。他愣愣地看著月曇,不知該說什麼。他一直四處漂泊,居無定所,不知自己從何來,也不知自己將去往何處。
若問他願不願意跟著月曇走,他當然願意!月曇是唯一一個把他當正常人看的人,沒有偏見,沒有厭惡。可是他一個魔族人……怎麼能……
月曇見阿常沒有回答,問道:「你願意跟我去嗎?我都想好了,你去呢,可以先當一個侍衛……哦……忘了告訴你了……嗯……」月曇吞吞吐吐的,不知該如何開口。讓自己說自己出自己的身份,總感覺怪怪的,「那個……我是神族的帝君……你願意來神族給我當侍衛嗎?」
阿常聽到這個一點都不驚訝,面上平靜無波,早在那天晚上他就從雍冥的口中知道了。
月曇本以為說出自己是神族的帝君,阿常一定會驚掉下巴,或者乾脆不相信,嘲笑她痴人說夢話。沒想到阿常聽到這個,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低垂著眼,有些失落,「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神族的帝君了,你殺雍冥那晚,其實我躲在後面,都看見了。」他頓了頓,「我一個魔族人,怎麼能跟你去神族呢?」他神色暗淡。
月曇怎會不知他有一半的血統是魔族呢?但他還有一半的血統是神族,也就是他也算是神族之人。只是他身上有封印,神族的氣息非常淡。
和他的相處中,月曇知道他並不清楚他自己的身世,所以就算有什麼陰謀,那他自己也是不清楚的。如今把他帶回去,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是朋友,如果她放任不管,鬼君很可能找到他,到時他的麻煩就大了。另一方面,把他帶回去,可能還能依靠著他找到那個與魔族有來往的神族人,調查清楚這個神族人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又或者是不是與刺殺她的人有關。
「這個你不用擔心,其實你身上還有一半神族的血統,也算是神族人!只是一直被封印著而已。雖然你的封印我暫時解除不了,但是我已經想到辦法可以幫你將封印弄出裂縫,讓你的神力能夠往外溢出來,再將封印你魔族氣息的封印加固一番,讓你的魔族氣息不外泄,那麼你就是完完全全的神族之人了!」
月曇洋洋洒洒的把自己的辦法說完,暗暗讚歎世界上怎麼有像她這樣聰明機智的人,竟然能想到一個如此好的辦法,簡直是天衣無縫!
阿常根本沒有聽進去月曇之後說的什麼辦法,他獃獃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既有喜又有驚。他怕是聽錯了,雙手握住月曇的肩膀,盯著月曇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啊?!我是神族人?這怎麼可能?!」
月曇被他握著的雙肩微疼,她完全沒想到阿常聽到自己是神族人反應會這麼大。
湛嵐跟在後面,見阿常竟然敢將手放在帝君的肩上這般無禮。她頓時惱怒,一揮手,將阿常的手掀開了。
阿常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沖湛嵐和月曇笑了笑。剛才的反應是有點失態了,竟不自主的將手放在了月曇肩上,畢竟月曇是女孩子,自己突然這樣,是有些失禮,「那個……那個……剛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支吾著,顯出少有的不知所措。
月曇也有些不好意思,突然被阿常抓住肩膀,還離得那麼近,連他驚訝、緊張、激動等等心情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這氛圍讓她覺得有些微妙,她輕「咳」了一聲,道:「我是神族的帝君,你是不是神族人,我當然知道。你不用質疑了,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