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丫鬟惹火

  那丫鬟昂著下巴，顯然有些心浮氣躁，臉上滿是不屑，“太子殿下，您如何斷定是我？”


  “大膽賤婢。”


  陳回川涼涼瞥了一眼倪生白皙的臉龐，這丫頭生的很是清秀可愛，倒像是個小家子的千金，但又如此不懂禮數。


  “太子殿下跟前兒，也敢以‘我’自稱。”


  倪生皺眉，抬頭，瞥了一眼陳回川，眉眼頗為不屑，勾起唇角。


  真是個不好惹的主兒來的。


  陳折初隱隱覺著這事兒不大對勁兒。倪生瞧模樣兒也該有十六七了，年紀不算小，若是洗衣苑的，更應該是十一二歲便到了陳府才對。


  可先前母親還在的時候，陳折初常去洗衣苑，為了生存，甚至幫那兒的丫鬟洗過衣裳，賺些碎銀。


  她幾乎認得那兒的所有丫鬟，偏偏就是未曾見過這個什麽倪生。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倪生定被什麽人有目的地送進來的。


  不然長著這樣一張臉，這麽個傻子都能瞧出來的桀驁性子，會在後宅深藏這麽些年麽？

  她的態度叫所有人都驚了一驚。


  陳折初眸色漸淡，心猛然一抽，踉蹌著坐到了椅子上，扶住桌角。


  許是站久了，又開始難受。


  她煩躁地皺了皺眉，見楚憐微微彎腰下來，握著折扇，抬起倪生白皙的下巴。


  “性子如此剛烈，又生的如此好看，為何要來做洗衣丫鬟？”


  陳回川猛然一驚，攥住衣袖。


  一個丫鬟能是什麽貨色？竟也敢叫楚憐彎腰。


  她的不耐落到那丫鬟眼裏，隻見倪生隨手拍開楚憐的折扇，眯著眼，叫人不寒而戰。


  陳折初斂了神色。


  陳林急了，“咣當”一下摔了個茶杯下來，直衝著倪生的臉，卻未成想下一秒，楚憐上前去拽住了倪生的胳膊。


  茶水四濺，碎在陳回川的腳跟前兒。


  陳回川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兒，未曾等倪生掙開這太子爺的手，她便一個巴掌甩在了倪生臉上。


  “賤婢。”


  陳回川剜了她一眼，去取腰間的帕子，擦了擦方才打過她的那隻手。


  裝得倒也像那麽回事兒。


  陳折初笑了。


  倪生被順勢拽起來，眸色一閃，側臉映在陳折初眼前兒，電光石火之間，她猛然驚了，曉得這張臉莫名的熟悉感是從哪來的了。


  她當年在青行村時，同許榮住在一塊兒，常去山上捉野兔，忘了是哪日，她在山上險些失足摔傷，有個女子搭了把她的手。


  當時天快要黑了，她急著回去，隻瞧見了她的側臉，匆匆道謝便離開了。


  如今再瞧，竟與記憶裏頭的模樣兒吻合了。


  所以，她是青行山的人，說不準便會同許榮扯上些關係。


  她的思緒飄得實在有些遠，一直到倪生有了大動靜兒，是在拚命往楚憐的懷裏鑽。


  …


  “奴婢好害怕。”


  倪生蹭了蹭楚憐的腿，眨了眨眼，落下幾滴眼淚，“奴婢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陳回川瞪大了眼，竟被她這舉動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楚憐微不可見地揚了揚眉，喉結滾動，另一隻手撫住倪生的後背，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同她說了什麽。


  掛在她身上的姑娘慢騰騰地下來，捂著被大的那半邊兒臉，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