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並存

  江景讓望著許澈近乎瘋癲的模樣兒，眸子味眯了眯，不曉得該說什麽。


  他見過的此類案件並不少。


  隻是他這是頭一回碰見敢將屍體藏在身邊兒的，不光是藏，他竟還當成個寶貝一般藏惜著。


  且不說著二人都關係是否真是不一般，若許澈是真心同他交好，為何還要殺了他？


  江景讓眸色一頓，垂眸俯視他。


  “你為何要殺祁司？”


  許澈愣住。


  他似乎未曾想到江景讓會如此篤定地問出這個問題，嘴唇都在顫抖，瞬間紅了眼。


  江景讓一時不曉得自己是問對了還是問錯了。


  “是他該死！”


  許澈忽地站起身來，那蓋著帕子的屍體被他扔到地上，不曉得是在衝他吼，還是在衝江景讓吼。


  “是他背叛我在先！他這個賤人.……他就活該死.……本少爺未將他大卸八塊都是好的！”


  江景讓頓了頓。


  “你們以為你們是救了他，還是救了祁家？”


  許澈似乎不滿足於在場除了江景讓意外所有人的驚愕深情，全然瘋癲吼道：“沒一個好東西！祁司不是，祁家不是，祁司不是.……他不是.……嗚.……”


  說到後頭，他的聲響漸弱了下去，竟開始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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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澈招了。


  他同祁司的關係的確不僅僅是知己，而是戀人。


  這兩位出身於名門貴族的少爺本是一見傾心，約定好不論有無子嗣，都要廝守終生。


  可誰知曉祁家為攀上高位，強行叫祁司與一閨閣小姐成婚，祁司多次反抗無果，終是為了家族榮耀，放棄了與許澈的這場露水姻緣。


  許澈當真了，幾次逼問他，甚至鬧到祁家去，損了祁家的名聲和麵子，不顧祁司的為難，生生將他逼上了兩難的境地。


  那位小姐見祁司名聲如此臭，也便放棄了與祁家的聯姻。


  祁家便將怒火發在了祁司的身上，將祁司禁了足，又逼他去向那位小姐道歉，這姻是非聯不可。


  許澈最後一次見祁司，祁司早已對他心灰意冷。


  也是迫於家族形勢，他再一次拒絕了他。


  許澈失了理智，認定了祁司壓根兒未對他交付過真心，大罵是他背叛在先，祁司也怪他不夠理智，不理解自己，失言說了他從未愛過許澈這樣的話。


  按理說故事到這兒，江景讓覺著已格外無趣。


  許澈這樣的大少爺，為他忍辱負重，結果換來這麽一句話，一時間悲憤交加，失手殺了他。


  實在荒謬又可笑。


  他不曉得這算不算愛。


  隻是到後來，許澈漸回了理智，生出悔意，又不曉得要如何向祁家交代，便殺了個同祁司身材差不多的小廝，扔在山洞調虎離山。


  真的屍體被他藏起來，每每瞧見，他都要悔恨上幾分。


  待江景然找出那位無辜的小廝，親自登門安撫了他的家人，許澈也瘋了。


  許家花了大價錢向祁家賠罪，祈求江景讓斬首許澈，不要拉扯上許家。


  江景讓應允。


  他也沒有要將這樣的事公布於眾的打算。


  隻是他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世間的愛與恨，當真並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