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嗯，還要親親
謙遜有禮的招呼了一晚上，江沉隻覺得比應付公司的大項目還要累。
他似乎很久沒這樣費心過了……
那些小孩子圍著他前前後後的轉，他一個一個的給了紅包，還將帶來的點心和糖分給了眾人，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麽母親要給他準備這麽多東西了。
“哥哥，你長的真好看，我長大了要嫁給你”，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軟軟的響起。
江沉還沒說話，就聽到一個女人連忙將她抱了過去，“哎呦，小祖宗你可別添亂了”
然後看向韓歆說道，“這小人被電視劇帶壞了……”
韓歆看著那小人，笑了出來，走到她麵前說，逗她，“你要嫁給他呀？”
小孩點頭，“嗯，還要親親”
韓歆笑的前仰後合，對一邊的發小說，“靜靜，你女兒可真好玩”
然後捏了捏小女孩肉嘟嘟的臉頰，軟軟的，韓歆抱起來親了下，把她抱到江沉麵前，“喏，以後你就嫁給他”
江沉臉上淡淡的笑，看了眼低頭又親小孩子臉頰的女人，女人的香味縈繞鼻息，看著她的唇親了又親，那緋紅的唇是什麽味道呢……
韓歆見他一直看著自己，心一跳，臉就淡淡的紅了，把孩子放下，轉身去跟一堆的人聊天。
江沉眯了眯眼睛，這女人似乎沒了那種怯生生的模樣了……
***
韓母和韓父兩人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韓父是個話多的人，吃飯的時候，端起一杯酒，對江沉說，“我這女兒就是性格內向了些，希望你以後能多多包容她，照顧她”
江沉即刻起身，端著酒杯，有禮的說道，“伯父這是我應該做的，江沉敬您”
韓海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沒讀過什麽書，江沉敬他酒，韓海像是受寵若驚一般，眼睛裏像是帶著熱淚，嘴裏直說，“好好好……”
韓歆眼眶一酸，像是真的要嫁出去那種不舍，父親很少會這樣組織語言慎重的交代，簡單深沉的父愛總是不經意的令人感動。
酒過幾巡，韓海有些酒上頭，絮絮叨叨的，“我和歆歆她媽也沒什麽願望，就是希望歆歆能過的好，這鄉裏向外的，都看不起我，可是就我的女兒最有出息……嗝……”，這個小夥子看起來很有禮貌，還給他敬酒，韓海心裏滿意的緊，握著江沉的手說，“她現在能找到你這樣的，我看也合適。”
“爸……”
“大海！”韓母嗬斥了一聲，轉頭對江沉說，“江沉你別理他，他呀，稍微喝點酒就上天了！嘴裏總是沒個完”
“伯母，沒事”，江沉禮貌的笑了笑。
韓歆則對他搖頭，給他一個‘你回樓上房間吧’的眼神，江沉看見了，裝作沒看見一樣。
繼續跟韓海喝酒話家常，似乎很樂意聽的樣子。
“你這小夥子對我胃口，來喝酒！”，韓海的樣子已經喝醉，但是這時候韓母又不能強行把他托進屋，因為韓海喝多不順著他容易發酒瘋。
韓歆在旁邊看著都要急死了，下意識的想要掩蓋農村裏那種粗聲粗語，像他這種從小就接受優質教育，有學識，有修養，又家教良好的人，應該是接受不了這樣的鄉村毫不遮掩的你說我說你的風氣吧。
鄉村確實質樸很多，但是正是因為抬頭不見低頭見，大家太熟悉，反而矛盾也多，你說我我說你，討論完他家，再討論你家，嚼舌根的也人也多的是。
桌子底下拉了拉他的衣袖，幾次給信號，要他走，可是江沉就是不理她。
韓海帶著醉腔，拿著竹筷，敲著麵前的白瓷酒杯，搖頭的晃腦的唱起來，“樹上滴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嗝……帶笑顏~~”
韓母見不得他這樣在未來女婿麵前失態，不斷的給韓海使眼色，但是韓海醉醺醺的了，哪裏還能看見她的眼神啊。
“江沉啊，你別介意，她爸呀一喝酒就脾氣不好”
“沒事，伯母，一家人怎麽會介意這些呢”
吃完飯上樓之後，韓歆就別扭的不咋跟他搭話，但是韓歆又覺得自己沒立場生氣，他隻是走個形式而已，他不介意就罷了，就算是介意那又怎麽樣？
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女婿，他若是看不起就看不起唄，反正我們農村人就這樣。
江沉在衛生間裏喊了她一聲，都沒聽見她應聲，索性走了出來，“牙膏在哪裏？”
韓歆看他一眼，沒說話，默默的走到一個櫃子處，拿出一盒牙膏遞過去，然後就轉身打算回去。
江沉拆牙膏盒子，沒有發現她的小情緒，隻顧著收拾自己，剛刷完牙，便聽見樓下摔碗砸筷的聲音。
江沉套了衣服打算下樓去看看，韓歆眼角一跳，顧不上自己的情緒了，拉著他的胳膊說道，“你別去”
“你爸媽似乎在吵架”
“沒事，他們經常這樣”
透過樓前擋風玻璃似乎看見他們要打起來的樣子，隻聽韓海大聲的說，“我喝點酒礙著你的事了？我說他們看不起我怎麽了，他們哪一個看的起我韓海，我們女婿來，老大家裝眼沒看見，老三家跟沒人似的，老四家更別說了，他們就是看不起我……”
韓歆父輩總共兄弟四個，沒姐姐妹妹，所以韓歆沒有姑姑，隻有大伯，三叔，四叔。
這會韓母聽見韓海又開始提這些有的沒的，氣的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過咱們的，你管他們做什麽？”
江沉聽的不是很真切他們在說什麽，隻看見韓海似乎要動手一樣，“他們真的沒事嗎，不會打起來吧？”
“不會的，這些家務事，說了八百遍了，你不會懂的，說了你也不理解”
她的語氣裏有些卑微又帶著一絲薄弱的傲骨，如果江沉在要出去，她怕是要哭了，因為她的眼眶已經開始泛紅了。
“我洗澡去了”
江沉靜默的看著她，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她，生長的環境是人的靈魂風骨，她在心裏將他劃分到另一個世界，與其說是自卑，不如說是清高。
她不想讓他看見她世界裏的粗俗。
這都可以理解，聰明如江沉，怎麽會看不出來。
不一會兒，浴室裏傳來洗澡的水聲，韓歆怔愣了一會，剛剛，她似乎有些期待他過來哄她……
她是有些喝多了吧……應該是的，頭還有些疼，剛剛喝了一杯米酒。
韓歆拍了拍臉頰，回了自己房間。
江沉洗完澡出來，習慣性的穿著睡衣，剛開衛生間的門，一股寒氣吹過，他一個男人都有些打顫，衛生間不是位於屋子裏，而是位於兩個房間的中間，隻有屋子裏有空調。
見韓歆的房門還開著，江沉過去拿他的箱子，進屋之後發現屋子裏並沒有人。
江沉拿了他的行李箱打算回自己的房間去，卻瞥見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震動。
那麽醒目的名字，一下子跳到他的眼睛裏，蘇蘇——
她跟那個渣男還有聯係？
江沉扯唇搖頭，有聯係似乎也跟他沒關係，不過他應該裏個規矩，在做他女人期間，可以療傷，但不能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韓歆此時正在跟她的父母談心，“媽，爸爸難得喝點酒，你就別說他了”
韓海連連點頭，“看看看看，還是閨女心疼我，女婿來了我喝點酒怎麽了我”
韓母生氣的指著韓海，“你喝酒什麽德行，你自己沒數嗎，女婿第一次來，你就不能留點好印象，咱們家裏雜七雜八的事情，你就不能別提麽，讓江沉聽見我們這樣說本家人，人家怎麽看我們？”
“媽說的對，爸，你也得收斂點，還有啊，你明天可別出去炫耀女婿什麽的，咱們低調點”
韓歆現在是一萬個後悔帶江沉來，爸爸要是出去炫耀，她可是很無語，大家都覺得他們是男女朋友，但是壓根不是。
江沉沒義務做多少事情，雖然她無所謂以後離不離婚，但是家裏人在乎呀，現在想想答應跟江沉結婚完全是不對。
本以為他們有錢人家，隨隨便便舉行婚禮就算了，沒想到，這流程，江沉家裏一個不少。
韓父一向是聽女兒的話，這會見女兒幫他說話，即刻笑著說，“你把你爸想成啥樣了，我是那種出去隨便炫耀的嗎？”
明明就是，但是韓歆沒說話，點頭稱讚父親，“我爸最低調了”
安撫完父母這邊，韓歆回去洗了澡，泡了腳，腦子裏思索很久，覺得還是解除婚約比較好，還是說清楚吧……
她穿著羽絨服在江沉門口來回的踱步，抬起手想要敲門，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躊躇半晌，剛洗熱的手腳，又凍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