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驚弓之鳥
他的手指停留在她臉頰不足一厘米的地方，低頭看電話的英俊臉龐染上一層溫柔，韓歆以及周圍的種種迅速成為暗淡的背景。
隻有他手中的電話光芒萬丈。
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迅速收回，邁開幾步遠，點了接聽鍵。
“喂？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那端別易楠似乎有些遲疑，支支吾吾的。
江沉疑惑，“怎麽了？”
別易楠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陸涼川要我拍陸氏的廣告”
江沉頓了下，隨後又清淺笑道，“沒事，什麽時候回來，隨時歡迎”
“謝謝”
江沉的聲線裏隨即帶上一絲縱容，“不用跟我客氣，不過為了表達歉意，你應該賞臉陪我吃頓飯吧？”
……
不遠處的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大衣，身形頎長，握著手機的手幹淨修長，來往往的女孩大多忍不住多看幾眼，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電話那端的聲音上……
遠遠注視著，更似離她很遠，像是在天邊。
低語的樣子，別樣的吸引人。
像是春天的風，舒適且溫情的模樣……
看著他收了電話一步步朝她走過來，眉眼間染上的笑意還未消散，這與他平時禮貌的笑意不同，對於敏感多想的韓歆來說，一眼就分辨的出來。
“發什麽呆？”，江沉問。
麵前突然放大的人，女孩迷蒙的眼睛回神，驚了一下，瞳孔畏縮了下，“沒、沒什麽”
江沉淺笑，“走吧”
然後就邁開長腿，往前走。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韓歆問，“去哪？”
江沉回頭看她，說，“回家，”
“我能回我自己的地方住嗎？”，韓歆站著沒動。
江沉索性轉了身，與她對視，眸子依然帶著淺笑，“你覺得呢？”
那嘴邊的笑在韓歆眼裏變成了嘲笑她的天真，她確實是有些傻了，怎麽可能還住在原地呢？
“走吧”，韓歆沒有看他，在凜冽的寒風中，一步步的往前走。
路上兩人都沒怎麽說話，耳邊隻有車輪淡淡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氣氛突然就不和諧了，就是各自心中多了點什麽。
車子平穩的在一處別墅停下，江沉停了車子，並沒有急著下車，“這是特地準備的婚房，你會有跟你自己住的地方一樣自由的空間，所以不用擔心相處問題，我父母不住在這裏”
韓歆推門下車，看了眼清淨素雅的地方，別墅區的一側是綿延的矮山，此時紅梅開的正盛，倒像是春意滿滿的樣子。
空氣中又末春的寒意，但是呼吸清新舒適。
她就那樣看著遠處的景色沒動，有錢人的地方，真的與眾不同。
江沉拎了箱子過來，對她說，“晚上我約了朋友吃飯，傭人會照顧你一日三餐”
“哦”
朋友吃飯？是楠楠吧，她那時一不小心看到了手機上的名字。他這樣的人，理應跟楠楠那樣的才相配。
她似乎沒什麽興趣的樣子，江沉也沒在問她，進了屋，上了二樓，將箱子放下，江沉進去洗了澡。
出來的時候韓歆已經躲進了客房。
不過江沉並沒有去打擾她，結婚等一係列的時候已經完成，餘下的隻需要相敬如賓……
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距離跟別易楠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他看了眼樓上，然後吩咐傭人，“晚上給太太做一些清淡點的菜”
“是，先生”
江沉點點頭，邊看表，邊往外走。
車子在忽明忽暗大道行駛，江沉眉眼也跟著晦暗不明，他是親自去陸氏大廈接的別易楠，即使明知道他一回來江卿就會各種盯著他。
他還是選擇大張旗鼓。
火鍋店是他親自挑選的，低調幹淨，各種蔬菜都是天然，是她喜歡的。
中途想起韓歆說的那家蛋糕店，又讓助理訂了兩盒蛋糕送過去。
到包間的時候，底料配菜都已經準備就緒，看著別易楠吃驚且滿意的樣子，他但笑不語。
“可惜呀，我結婚了，不然找你這樣的老公”
江沉低沉的聲音帶著笑意，“是麽，這個世界也沒什麽一定，說不定哪天你就單身了”
別易楠並未接他的話，隻說，“這家店味口不錯”
“謝謝肯定我的品味”
江沉不急不緩的夾菜，身邊的女人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麽，眼眶紅紅的，他的腦海裏恍然就闖入韓歆淚盈盈的眼睛。
隻是一瞬，他的焦點又回到別易楠的身上，他瞥了眼手機上的內容，沉聲說，“陸涼川沒什麽值得你留戀的”
別易楠沒有說話，哭的無聲無息，雖是吃飯沒什麽胃口，她依然吃的凶猛。
***
江沉回到紅梅別墅的時候，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多，周圍靜悄悄的，屋子裏的卻燈火通明，他開門進去，發現韓歆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懷裏抱著抱枕，電視機開著，她歪著腦袋呼吸淺淺。
那呼吸淺的像是吹拂在他的心上，莫名放輕了腳步。
走進了，他俯身輕聲叫她，“韓歆？
韓歆在陌生的地方睡眠很淺，迷糊的睜開眼睛，看見麵前放大的俊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驚的叫了一聲。
江沉皺眉，有些好笑，“你怕什麽？”
思緒逐漸清明，韓歆尷尬臉紅，見到是江沉，沒來由的放鬆下來，“這屋子太大了，又靠山，風吹的嗚嗚的聲音，我……我有些害怕”
江沉笑了起來，“那我明天讓人請些保鏢？”
“不、不用了，我……”，下意識的拒絕，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如果真的讓他弄這麽大陣仗，也未免太過於矯情了。
“你不是害怕麽？我總得想辦法幫你解決”，江沉坐在沙發上，於她的身側，漆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韓歆向旁邊挪了挪，小心的說，“我還是想回我自己的房子住……”
江沉目光沉了下來，音腔徐徐，淡聲說，“你心裏明白是不可能的”
他的嗓音忽的就帶上一絲不悅，韓歆心口一顫，低頭小聲的說，“我知道了”
也許是江沉對她的態度不似在山村裏，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在韓歆心裏激了一下，驟然心髒處，酸澀了下。
他是為了哄她乖乖結婚才表現那短瞬的溫和，還是置身在鄉野，就忘記了原本的風格？
不……他怎麽用得著哄，她本也不是他的對手……
想不明白。
如白晝的屋子裏，光線明亮，她有些無地自容，“我、我先回房間了”
她慌亂的打算起身，腳步淩亂，一下踩到江沉的鞋子，像是踩到什麽雷點，韓歆像是受驚的小鳥，隻想快速逃離現場。
江沉隻是動了下腳給她讓路，她卻驚的像是一個亂飛的鳥，毫無章法的步子還沒邁出去，就絆倒了。
直直的往江沉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