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對不起
吃了午飯，陳暖休息了半小時。
醒來之後，江沉給她收拾一番，打算帶著她和程子雨一起出去玩。
程子雨推著輪椅，江沉去開車門。
然而車門剛打開，映入瞳孔的韓歆，令他心口一緊，瞳孔的映像迅速皸裂破碎，女人奄奄一息的樣子，那麽脆弱。
臉被熱的通紅，滿臉都是汗，裙子都被汗浸濕透了……
他隻覺得自的心髒像是受到了重擊，刺痛異常，腳步淩亂不穩，連一句話都沒叫出來……
“韓……”
他伸出手去抱她，因為太過害怕，第一次沒抱起來，手抖的厲害。
陳暖發現江沉有些不對勁，探頭看他，“阿沉，怎麽了？”
程子雨看到裏麵的昏迷的韓歆，也是一愣，“她怎麽會在車子裏？”
江沉哪還有什麽心思回答她們的話，抱起韓歆就往醫院裏去。
懷裏的女人一點知覺都沒有，他心底的害怕越來越濃，從未覺得自己還會出現這種心底深處的恐懼。
他貼著她的額頭，“歆兒，你爭氣點，爭氣點……不能有事……”
可是懷中的女人卻一點反應夠沒給她，一點生氣都沒有。
他此刻心裏懊悔到極致，都怪他，怕她亂跑，一向是她一上車，他就習慣的把車門鎖上不讓她下來。
可是……這個習慣卻害她成這樣。
“歆兒……”他隻能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
因為害怕，他的音腔都變了，不似往日的低沉有力，是破碎的聽不清楚的音調。
……
送入搶救室，他被關在門外等消息。
陳暖和程子雨都跟在他的旁邊，一句話不說。
最後程子雨把陳暖送回了病房，“沒想到韓歆在車子上……真的是晦氣，暖暖你以後可不能在坐那輛車了。”
陳暖畢竟是經曆過死亡邊緣的人，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臉色蒼白，就像是看到當初的自己，她拉著程子雨的手，“你說……她不會死吧？”
程子雨畢竟是醫生，生死對她來說不是很震撼，“不知道，但是這種情況死人也不少，她要是真的沒了，對於你也是好事。”
陳暖眼神混亂，咽了口口水，“我……我隻是想阿沉回來，並不是想她死……”
“暖暖……你怕什麽？她的死跟你又沒什麽關係，就算是真的出現意外，那也隻是意外，隻能說明她無福消受人生。”
“是……是嗎？”
“你別太往自己身上想了，冷靜下，我去給你買些奶茶好嗎？”
陳暖點頭，“好。”
……
搶救很久，外麵的天色都漸漸暗了下去，可是手術室的門還是沒有打開。
江沉在麵前，就那樣對著門，像是塊石頭，一動不動。
好似這樣能看見裏麵的情況一樣。
門聲響動，醫生打開們疲憊的走了出來。
江沉眼睛一動，急迫的問，“她怎麽樣了？”
醫生，“還好發現及時，就隻要在晚五分鍾，人就沒了。”
江沉輕輕吐出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她……還好吧？”
“人還在昏迷中，需要轉入ICU觀察一晚。”
“我能看她嗎？”
醫生搖頭，“暫且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我發現她的意誌其實還是挺強的，不用擔心。”
江沉怎麽能不擔心，他以為她會因為他心灰意冷了。
但是她沒有，她很勇敢，很堅強……
那就好，隻要她沒有意誌薄弱就好。
這一晚江沉一直都是坐在ICU外麵，一直守著她。
連家都沒有回，澡都沒洗，早上天亮的時候，他的下巴上泛起了湛清的胡渣。
韓歆在臨近中午的時候醒來的，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隱隱的疼，一發現她醒了，醫生即刻就趕來了。
給她檢查的時候，醫生問她，“你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韓歆皺眉，“頭很疼。”
她伸手難受的去揉揉太陽穴，腦海中漸漸回憶起自己被關在車子裏，又熱又悶的，現在怎麽又在病房了？
醫生見她意識清醒，也很欣慰，“那是缺氧過重的引起的，不過沒什麽大問題了，恭喜你。”
“我是不是中暑了？”
“何止是中暑，差點連命都沒了，幸好你丈夫發現的及時。”
發現的及時？這一切還不都是他造成的，嗬嗬，陪完美人，沒想到還能想起她，她真的是大難不死。
醫生檢查完沒發現有什麽異常，“已經沒事了，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但是還是需要住院幾天，各個器官因為缺氧還是需要觀察有沒有什麽異常。”
“嗯。”
推出來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等在外麵的江沉，不像往日那樣幹淨俊朗，顯得很頹廢疲倦。
好像是在外麵等了她一夜似的。
她沒在看他，閉上眼睛，沒跟他說話。
江沉喉嚨滾動，跟著護士的推車，沒有說什麽。
病房已經安排好了，推進去的時候，江沉把她抱上的床，但是韓歆從頭到尾都沒有睜開眼睛過。
“江先生，有什麽需要在叫我們。”
“嗯。”
護士醫生離開之後，病房裏就徹底安靜了，隻有他和她。
他鎖著她閉著眼睛的蒼白容顏，低聲說，“對不起。”
韓歆睫毛動了動，眼淚差點就掉了出來，但是沒有，她忍住了。
女人總是容易被男人的軟話所打動，他隻是說了三個字，她的心裏卻猛的一震。
她沒有理他，他還是繼續說，“餓了嗎，王媽馬上送粥過來。”
韓歆閉著眼睛終於還是回了他，“嗯。”
“歆兒……對不起。”他又說了一遍。
如果說剛剛那三個字她忍住沒哭，他叫她歆兒的時候，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慌亂的用手去擦眼淚，卻越擦越多。
江沉見她哭了，就一陣無措，“別哭，是我不好。”
她哭了一小會兒，就止住了眼淚，睜開眼睛笑了笑，“劫後重生太高興了，眼淚就掉了。”
江沉喉嚨間就像是卡了什麽東西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