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我都認命
她已經知人事，而且那聲音又特別大，想聽不出來都難，手中端著的東西差點掉下去，那不可描述的聲音，提醒著她，屋子裏在進行著什麽事情。
韓歆不知道陳暖沒回家，隻以為陳暖早早的就在樓上了，也自動認為這宵夜是江沉為陳暖準備的。
此刻聽到屋子裏傳來的那種聲音，她整個人腦子都懵了。
不知道是要敲門，還是怎樣，她站了很久，屋子裏的聲音也沒有消停的跡象，雖然她心裏早就認為江沉和陳暖會做這種事情。
可畢竟不是親身驗證的，雖然也會難受，可沒到不可自製的地步，等同於自己親自看到他們睡了一樣。
她猛然覺得內心深處有著一股不可控製的戾氣，那是恨和厭惡。
她終是捧不住手中的托盤，全數掉到了地上，稀裏嘩啦的，在深夜的別墅裏，還有些回音。
可屋子裏的聲音卻一點都沒停，仍然火熱的進行著。
摔碎東西的聲音，陡然驚醒韓歆，淚也跟著掉下來，他是鐵了心要折磨她到地獄深處是麽？
傷心到極點是什麽滋味，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不能瘋。
不就是得不到的愛麽，有什麽大不了，即便是她根本不能說服自己不愛不恨，還是不斷的對自己說他不值得，他不值得的……
她怔愣的去收拾地上的狼藉一片，望著被摔碎的牛奶瓶子，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初時隻是慢慢的描摹那透明的玻璃渣子，後來則是忽的一手握住。
痛意瞬間席卷而來，她皺眉笑了起來，終於找到了發泄痛苦的方式了……
外麵摔碎東西的聲音江沉自是聽到了的，他盯著門的方向，她終於有了大動靜的反應了，以為她會推門而入的，他甚至做好了準備，隻要她推門而入，他便再也不折磨她。
可她沒有，除了那破碎的聲音，再沒其他聲音。
他麵無表情的盯著屋子裏電視屏幕上的小視頻，嗤笑出聲，她到底還是不愛他，如果她愛他，怎麽會不知道今天暖暖不在家呢？
本來他也沒看小視頻的嗜好，可是坐在臥室，一眼看去都是陳暖的印記，甚至是連香味都是陳暖的，雖然這香味現在對他沒了作用，但這香味會不斷提醒著他，這個女人是韓歆送給她的，她甘願把他讓出來。
所以他忽的又恨她，明知道她會來送宵夜，所以故意放著不可描述的視頻，來故意氣她。
他不知道，他這個舉動所帶給韓歆難過有多深。
他忍不住打開門的時候，韓歆已經不在門外了，門口處也被收拾的幹幹淨淨，看不出她來過的痕跡。
他靠著門，自嘲的笑，折磨她，也折磨著自己，到底他是在幹嘛呢……
……
韓歆一夜呆滯，手上鮮血醒目，她卻無動於衷，臨近天明，她才到衛生間用水衝手，衝掉血漬，挑出玻璃渣，自己隨便塗了藥，沒有包紮，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手受傷，這隻是她自己懲罰自己的方式，並不是博得別人心軟的籌碼，更不想讓江沉以為，這是她故意自殘。
她不要在江沉麵前露出一點這種意思來，她就是要他折磨她，折磨到她心真正的死去。
總有一天，他會膩，總有一天，她會真正的不在乎。
她隻睡了一小時不到，就又起來準備早餐。
等到江沉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各式各樣的都有，江沉就是想挑都挑不出來毛病。
江沉眉頭皺了一下，對旁邊的傭人說，“你們幫她忙了？”
傭人都搖頭，“沒有。”
她一個人準備這麽多花樣，是起了多早，還是又是一夜不睡覺在這準備的？
韓歆站在一邊不說話也沒動作，好像所有人都是空氣，江沉看著就心堵，“給我拿早餐來，太太在睡覺不要打擾她！”
韓歆低眉順目的端上早飯，無任何波動。
好像很多招式都用過了，江沉一時間不知道要找什麽理由來指揮她，隻靜默的吃完早飯，然後對她說，“準備一份飯，然後跟我去公司。”
韓歆點頭，轉身進廚房，打包了飯菜，出來站著等他的指使。
她一早上一句話都沒說，江沉得不到她的回應，就會很不爽，“你啞巴了？”
韓歆搖頭，還是不說話。
江沉咬牙切齒了，“我叫你說話，你聽不懂？”
“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需要說什麽呢？”她聲音淡涼疏遠，毫無情緒。
“其他人也是這樣？我養著你們不是來當啞巴的！”
“我以後會注意，請問先生，還有什麽吩咐麽？”
又開始叫先生了，江沉聽著不舒服，“走！”
韓歆不知道他為什麽叫她跟他去公司去，她現在也不會去猜測他的心思，他叫她幹什麽她就幹什麽。
她人走的慢，江沉不耐煩，拉住她的手，猛的朝前拉，“你是沒吃飯？走路這麽慢！”
她的手昨天才被她自殘過，現在被江沉一拉，疼的驚呼，江沉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發出這樣的聲音，話還沒問出來，他的手心裏便多了些溫熱的東西。
他抽回手，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手心裏有血，他自己的手沒破，顯然這血是韓歆的，他的心忽的慌了一下。
他之前還計較過她為蘇向理自殺，而沒有為他怎麽樣。
現在發現她自殘的手，恍然慌張的語無倫次，拉過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本來就是屬於那種白皙的，有傷口就能看的特別明顯。
傷口零散，有的很淺，有的很深，他一時不知道她是用什麽傷的，厲聲問她，“怎麽弄的？！”
韓歆則猛的甩開他，“跟你沒關係。”
他可以斷定在她是昨天晚上弄傷的，心裏又充滿複雜，但還是沒好氣的想要試探她，“因為我昨天沒吃你的宵夜，你就故意把自己弄傷，是麽？你是為了什麽，為了讓我心軟？”
韓歆始終沒什麽情緒，“我早就說過了，我根本就在乎你的心軟。”
她的手被他扯的又流血了，早上做飯她還是帶著塑料手套做的，早上已經滲過血的，隻是她沒用力，所以不嚴重。
現在被他弄的，不僅流血，還很疼，可她卻毫無所覺一般，繼續說道，“不管是你的心軟，還是你的愧疚，更甚至是你的愛，我都沒興趣要，我現在隻希望你能早點放過我，讓我好好的生活，你現在有家庭，有愛人，你過的這麽舒服，你為什麽要扯上我呢，如果隻是因為我所做的那件事，那我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他重複她的話。
“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用那樣的方式來活得暫時的自由，可是我就算是道歉你也不會原諒我……我都認命，是我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