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意不是這麼做的

  約克的拳頭不知何時緊緊攥了起來，嘎嘣作響。

  怒氣值86%。

  他只好舉起旁邊的茶杯狠嘬一口。

  壓一壓。

  重重將茶杯砸在桌子上。

  「尊駕如果沒什麼事，就請回吧，別影響我們裝貨。」

  林逍扭頭。

  好笑地問：

  「你真是約克會長？」

  「沒錯。」

  「噢，失敬失敬，原諒我剛才的失言。

  看來您的確不是肥頭大耳，腦門也沒有禿的跟地中海一樣。

  嗯，恭喜。」

  老色批呢？長得像是牽馬的呢？

  還有你恭喜個毛線啊！

  林逍繼續像個大爺一般，舒適地靠在椅背上，嘬了一口茶道：

  「我今天來，是想幫助會長先生，逃過一劫。」

  會長眉頭一皺，想了想，嘴角露出一個不相信的笑容：

  「敢問我會遇到什麼劫難呢？」

  林逍搖著手指，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

  「我是被梟派來的，是一名情報商。而情報都是有價值的。」

  會長的眼珠滴溜一轉。

  「我明白了，不知道梟想要出價多少來把這個情報賣給我呢？」

  林逍將腦袋靠了過去。

  「您不需要支付任何費用。」

  「這話怎麼說？」

  「梟想要跟會長做個交易，只要會長免除愛爾琳妮的債務，還她一個自由身就可以了。」

  約克會長猛地起身。

  雙目怒視。

  怒氣值95%。

  但是瞬間又恢復平靜。

  重新坐下。

  「呵，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你也得讓我知道，所謂的劫難和情報到底指的是什麼才行吧。」

  「只要你免除了她的債務，我就會告訴你。」

  約克會長哈哈一笑。

  「你連我會遭遇的劫難是什麼都不告訴我，就讓我先解除債務？

  這就好像是你要賣給別人綢緞，卻不讓對方看到綢緞樣品一樣。

  生意可不是這麼做的，我的小兄弟。」

  「對梟來說，這是唯一能夠被接受的方法。

  不接受，就免談。」

  約克會長輕輕一哼。

  裝神弄鬼。

  起身，背對林逍朝外一指。

  「我不想跟你那個什麼梟做交易，請回吧！」

  林逍卻在椅子上不動。

  「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行為。到時候受損失的可是你自己。」

  一副胸有成竹的欠揍樣子。

  約克會長的怒氣值達到了頂點。

  扭頭怒喝：

  「我算是看清楚了，你裝模作樣過來說要賣給我情報，其實就是來消遣我吧？

  我好吃好喝給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侮辱我！

  來啊，把他給我轟出去！」

  一聲令下，裝修工一齊朝林逍壓了過來。

  林逍從椅子上跳起，朝外逃去。

  大喊：

  「你可不要後悔哦，我可警告過你了哦！」

  躲過幾根呼嘯而來的棍子，逃之夭夭。

  約克會長抱起胳膊，胸中的怒火依舊無法平息。

  什麼東西，來我這騙吃騙喝！

  還幫我逃過一劫？

  今天算你跑得快。

  下次別讓我看到你。

  別以為你是「降臨人」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轉頭，怒氣沖沖吼道。

  「還不趕緊抬走！」

  把精瘦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把桌椅搬回了休息室……

  ……

  林逍從街道另一邊繞回咖啡館，兩個妹子仍然在座位上。

  在精靈妹子幽怨的眼神中，林逍用買道具剩餘的錢在前台支付了咖啡的費用。

  回到桌前喊那兩人撤退。

  「搞定，明天他就會解除跟你的債務了。」

  哈？

  愛爾琳妮一頭霧水，滿臉都是不相信。

  「我怎麼看你好像被人趕了出來呢。」

  林逍搖著手指。

  「真相有時候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明天晚上你們就可以過來上班了。」

  說著，擺擺手消失在街道盡頭。

  留下兩個妹子面面相覷，幾欲抓狂。

  「只有我在考慮怎麼解除跟他的僱工合同的事情嗎？」

  望著林逍的背影，愛爾琳妮如此呢喃道。

  蓮·雪特則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可能比你要晚一些了。

  我得先把錢要回來啊……」

  是夜。

  約克高檔絲織物商會大樓。

  會長的房間內，有些燥熱。

  約克會長感覺有些睡不著。

  起床開燈。

  打開窗戶。

  下午的事情讓他心裡還是有些煩躁。

  真是莫名其妙。

  本來早上就快要談成那筆生意，結果遭遇這種奇葩事情，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不過，約克會長越想越覺得奇怪。

  沒聽說過這樣一個傢伙啊。

  梟。

  幹什麼的？

  為什麼知道自己跟愛爾琳妮的事情？

  還有，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整件事情，似乎並不像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他那個莫名其妙的警告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冥冥中總感覺他的確是知道什麼似的。

  今夜的風有些乾燥。

  吹得人心裡發毛。

  不知為何，會長忽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心驚肉跳。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被那句劫難給影響了？

  真是可笑。

  我可是信奉偉大的秩序之主、契約的守護神提爾的。

  怎麼因為這種人的幾句話就……

  忽然，聽到樓下傳來騷亂的聲音。

  似乎是來自倉庫那邊。

  約克會長從窗戶探出頭來，朝倉庫那邊望去，隱隱約約似乎看到有煙霧在蔓延。

  煙霧！

  他急忙衝到衣架旁邊，拽下外套。

  慌亂之間卻捅不進去袖子。

  只好夾在腰間奪門而出。

  正好撞到精瘦男。

  「唉喲！」

  精瘦男從地上爬起，失魂落魄地吼道：

  「會長！倉庫！倉庫著火了！」

  「你說什麼！」

  這句話彷彿晴天霹靂，正中約克腦門。

  我那一倉庫可全是易燃的織物絲綢啊！

  大驚失色狂奔過去。

  來到倉庫下面，橙紅色的火光將影子鋪在漆黑的街道上，像是一群魑魅魍魎在跳舞。

  火焰似乎是來自大門後方，目前火勢剛剛開始蔓延，從倉庫旁邊的窗戶可以看到，最裡面暫時並未受到影響。

  會長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一大半。

  還好不是很大。

  這樣的話，依靠倉庫外準備的滅火裝置就能解決。

  門前站著打更人和幾名趕來的工人。

  在原地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會長怒從心頭起，衝上去一把拽住其中一人的脖子：

  「你們還在這裡晃悠什麼啊！為什麼不去救火！」

  一個工人滿臉沮喪的答道：

  「滅火裝置，滅火裝置不見了！」

  「你說什麼！」

  會長再次被閃電擊中。

  不顧一切地衝到倉庫旁邊的消防設備室。

  拉開門。

  原本應當在那裡的滅火管道、噴槍等設備不翼而飛。

  會長心中一涼，跪倒在地。

  什麼情況？

  怎麼會這樣！

  這難道就是他說的劫難嗎！

  這個詞不知為何，神奇地令會長冷靜了下來。

  打開水龍頭，將衣服全部沾濕。

  披在身上。

  轉身朝僱員們大吼：

  「跟我一起衝進去，能搶救多少是多少吧！」

  說著帶頭朝熊熊燃燒的倉庫大門沖了過去。

  見會長如此勇武，眾人到底也算是對這個商會有些感情。

  紛紛脫下外套，完全打濕遮在頭上。

  幾名工人使用木樁撞開大門的縫隙。

  會長帶頭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