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幕後黑手
有兩座教堂,可以舉行瓦拉幾亞大功的加冕儀式。
一座,是采佩什當前所在的聖瑪麗教堂,另外一座,是阿爾傑什的聖尼古拉教堂。
阿爾傑什,瓦拉幾亞曾經的首府,瓦拉幾亞牧首區牧首阿帕卡,日常居住的地方。
至於要在哪座教堂,舉行加冕儀式,要看牧首大人的心情。
不過一般情況下,隻要公國的繼承人發出邀請,牧首都會從阿爾傑什來到塔爾戈維斯泰。
采佩什來到聖瑪麗教堂,就是讓米特主教,幫他給牧首大人發出邀請函。
合情合理的要求,本以為會非常順利,但結果卻讓采佩什意外。
“抱歉,阿帕卡牧首大人,現在並不在阿爾傑什,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裏,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找到他。”
米特主教操著一口標準的希臘語,給出這個不好的答案。
當時的宗教人士,都有規定的宗教語言,東正教的宗教語言是希臘語。
天主教的宗教語言,最早時也是希臘語,在十三世紀的時候改為拉丁語。
米特說什麽語言,采佩什不在乎,但他話裏的內容,讓采佩什若有所思。
要加冕的消息,兩個多月前,阿帕卡牧首就已經知曉。
按道理說,他應該等著采佩什回來,而不是玩突然失蹤。
瞬間,采佩什想到兩種可能,阿帕卡出了意外,或者故意拖延加冕的時間。
前者,概率應該不高,除非是異教徒,否則沒人敢殺害神職人員。
從布拉耶那裏,基本可以確定,異教徒沒有對阿帕卡下手。
那麽,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這老神棍在故意躲著我。
故意躲開的目的,無非是拖延加冕,加冕越晚,我掌握權力的時間就越晚。
在外人看來,我是奧斯曼人的傀儡,宗教上的矛盾,很可能讓阿帕卡,產生一些極端的想法。
采佩什快速推斷當前的情況,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產生。
該死的,教會該不會是一係列謀殺的幕後黑手吧。
很有可能,這真的很有可能,這些宗教人士,如果極端起來,能幹出的事情,遠超平常人的想象。
為了消滅異教徒,在瓦拉幾亞扶植的傀儡,讓上帝的光輝不再蒙塵,幹掉幾位貴族,根本不算什麽。
如此想著,采佩什脊背發涼,被一位牧首,寫在必殺名單上,絕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君權與神權,天生就對立,更何況現在這位君主,和異教徒之間搞的不清不楚。
越想采佩什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比起匈牙利人,阿帕卡的嫌疑更大。
他之前的所有推測,都沒把教會考慮在其中,米特主教剛才一番話,才把他給點醒。
原本,采佩什還想借助教會的力量,去對付奧斯曼人,現在看來,現實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采佩什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現在他和弗拉迪斯,處境可能很危險。
昨晚,采佩什出色的表演,已經完全地贏得了布拉耶的信任。
所以,他獲得了更多的自主權,比如說,在沒有奧斯曼人的跟隨下,進入聖瑪麗大教堂。
他現在和弗拉迪斯,身邊沒有一名護衛。
如果從黑暗的角落,衝出幾名殺手,他倆恐怕真的要,和埋葬於這裏的父兄團聚。
說來可笑,兄弟倆來教堂,祭典被暗殺的父兄,結果卻發現,這裏居然是殺手的老巢。
“米特主教,希望你盡快找到牧首大人,讓他來塔爾戈維斯坦,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
我們兄弟倆,就不打擾你了,明天我們要換上平民的衣服,去街道上感受一下豐收節的氣氛,現在需要回去做下準備。”
采佩什強裝鎮定,微微行禮,便拽著弗拉迪斯扭頭就走。
與此同時,他還給了米特主教一條重要信息,明天同樣有絕佳的刺殺機會,不必讓神聖的教堂染血。
“好的閣下,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給牧首大人,願上帝保佑你們。”
拉著弗拉迪斯,快步走出教堂的範圍,看著等在不遠處的奧斯曼騎兵,采佩什第一次有了一種安全感。
回到恢弘的宮殿,采佩什便找到利塔姆和布拉耶,在回來的路上,他想到了一個冒險的計劃。
與其心驚膽戰的處處小心,還不如主動出擊,給藏在暗處的殺手,沉重的打擊。
明天,就是豐收節慶典,采佩什真的很想帶著弟弟,去街道上體驗一下民情。
既然把這個打算,告訴了米特主教,那麽幹脆將計就計,把自己當成誘餌,扔到情況複雜的街道上。
如果,明天一切如常,那麽就是自己的想法錯了,教會和暗殺沒有關係。
如果,明天有殺手出現,就可以證明自己的猜測,同時讓暗中的奧斯曼人,把殺手給幹掉。
下一次,就可以帶著殺手的腦袋,去聖瑪麗教堂,逼迫阿帕卡牧首,盡快的來和自己見麵。
采佩什做出冒險的決定,才有了和布拉耶、利塔姆的密謀。
當然,他並沒有指明目標,告訴他們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很有可能是教會。
他隻是說,自己提前放出明天會出門的消息,來勾引殺手上鉤。
聽著采佩什的計劃,布拉耶看像利塔姆,關於怎麽殺敵人,利塔姆更為擅長。
“我覺得,可以試一下,明天有殺手出現的話,可以抓活口,把藏在幕後的人給揪出來。”
利塔姆這台機器,隻會想著怎麽抓到敵人、殺掉敵人,誘餌的死活,他絕對是不會在乎的。
目前來看,布拉耶倒是在乎采佩什的生死,但很顯然,他更相信利塔姆的判斷。
計劃已經定下,誘殺殺手的具體安排,還要聽利塔姆這位專業人士的。
他拿出一張城市地圖,很快便在上麵勾勒出一條路線。
“明天按照這條路線走,如果到拜旦街,還沒事情發生,就原路返回來。”
利塔姆並沒有事先說明,他會在沿路做多少準備,在這家夥看來,誘餌沒必要知道那麽多。
事關生死,卻無權知曉細節,未免太過草率,讓采佩什十分的無語。
而這台冰冷的機器,根本不給采佩什提出疑惑的時間,隻留下冷漠的背影,代表他曾經來過這裏。
心裏一陣猶豫,最後采佩什還是咬咬牙,媽的,這次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