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三叔楚廣生
夜晚的蓉城燈火通明。
從麵館裏離開後,楚天耀開車將盧秋雨送往蔡家老宅,也就是她姥姥家。
半山腰的宅院外。
奧迪100停靠在路邊,一如兩天前一樣,兩人坐在車裏一樣。
“你明天回永寧,咱們下次見麵,可就是明年了!”
車窗外吹來一絲寒冷的夜風,盧秋雨緊了緊衣領,衝著楚天耀玩笑道。
見楚天耀沒搭理自己的話,盧秋雨有些悻悻然的準備推開車門。
“喏,送你的新年禮物!”
就在盧秋雨準備推門下車時,楚天耀如同變戲法一樣,從車子後座取出了一個盒子。
“我不是在做夢吧,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
盧秋雨整個人一掃陰霾,臉上帶著幾分驚喜道。
她迫不及待的將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條酒紅色的毛線圍巾,看上去並不昂貴,隻是一條普通的圍巾。
可即便如此,盧秋雨仍舊顯得很高興。
“謝謝你!”
將圍巾係在自己身上,盧秋雨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宛如兩道月牙。
“新年快樂!”
楚天耀看著副駕駛上的女人,輕聲笑道。
“你也是……那咱們就明年見了!”
說完,盧秋雨高興的推開車門。
“對了,我今天曠工的事,能不能不要扣我的工資啊!”
忽然想起了什麽,盧秋雨連忙轉過身去。
“沒門!”
楚天耀的聲音響起,隨即一腳油門踩下,車子頓時駛了出去。
“摳門的家夥!”
看著楚天耀離開,盧秋雨氣得跺了跺腳道。
……
二月七號。
一大早,杜國盈便去了火車站,準備搭上回豫南的火車。
而楚天耀開著車,一路向永寧而去。
蓉城距離永寧三百多公裏,說遠也不遠,隻是部分路段沒有高速路,所以至少也得花上一個白天的功夫才能到達。
楚天耀從早上出發,抵達永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至於妹妹楚荷,早在一個周前大學放假便迫不及待的返回永寧去見劉娜了。
有時候楚天耀都在想,這丫頭是不是和劉娜的感情比自己更好一點。
三彩服裝廠。
服裝廠明天才會放假,所以楚天耀給劉娜通了電話後,便徑直來廠裏接她下班了。
服裝廠的大門外。
保衛室門外一個身著灰色毛衣的中年男人等在外麵,左手提著一隻大公雞,右手還提著一筐子雞蛋。
“保衛同誌,你說那劉娜,真是你們服裝廠的領導?”
中年男人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三番兩次的向那保衛室裏的保衛追問道。
明明他一年前才來過永寧,那時候的劉娜不過隻是個永寧酒廠的包裝工人,怎麽這一晃眼就成了這服裝廠的領導。
中年男人穿著有些樸素,即便是大冬天身上也隻有一件毛線衣,提著東西的雙手凍得有些發紅,腳上穿著的一雙解放鞋,也破了洞。
“三叔?”
楚天耀從車裏下來,正好是看到這等候在保衛室外的男人,腦子裏頓時是浮現出了一段記憶。
眼前之人叫楚廣生,是楚天耀的三叔。
父親楚田山死時,也多虧了此人忙前忙後主持葬禮,而楚田山的父母年事已高,不願白發人送黑發人,隻是來永寧匆匆下葬後便又離開。
楚田山這一代一共兄弟三人,楚田山排老二,這楚廣生排老三,老家並非是永寧人氏,而是在距離永寧幾十公裏外,江合縣下麵的一個鎮子。
關於老楚家的事,楚田山並沒有跟楚天耀多提,按照家裏的規矩,楚田山結婚分家後,幾乎就一直呆在永寧很少再回去過了。
不過楚田山雖然沒說,但楚天耀卻是知道,自己父親對楚家似乎是有些怨氣的,隻有對三弟楚廣生,楚田山方才有幾分好臉色。
“你,你是天耀?”
此時,忽然是被楚天耀出聲叫住,楚廣生麵色一頓,望著一身西裝筆挺的楚天耀,他一時間更是有些不敢相認了。
“是我,三叔……我是楚天耀!”
楚天耀走上前去,衝著楚廣生咧嘴笑道。
“三叔,這些東西怪沉的,我來幫你提!”
說著,楚天耀就要接過楚廣生手裏的東西。
相比與楚家的其他人,楚廣生跟二哥楚田山走得近,對楚天耀這個侄子更是沒話說,楚田山死時,喪禮也是他一手操持的。
“不用,可別髒了你的衣服。”楚廣生連忙拒絕,上下打量了麵前的楚天耀一眼:“你這一身行頭可得花不少錢吧,我看電視上那些大老板都是這麽穿的。”
“我算啥大老板。”
楚天耀衝著楚廣生笑道,沒有多做解釋,隻是說自己如今做了點小生意,去了瀘城,不常在永寧了。
“難怪我去永寧酒廠沒找到你們,臭小子總算有出息了……隻可惜二哥二嫂走得早,沒能看到你改過自新。”
聽到楚天耀所說,楚廣生高興之餘不免有些感歎。
楚天耀以前做的混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也正因為如此,楚天耀跟楚田山一樣不受老楚家待見。
“外麵冷,三叔你別站著了,咱們進去說吧!”
楚天耀看了一眼楚廣生的衣著,隨即是示意保衛室的人把門打開。
不多時,服裝廠的辦公室裏。
知道楚天耀今天回來,但劉娜沒想到三叔楚廣生竟然也來了,當即連忙提著熱水瓶給泡起了茶來。
“三叔您喝茶,這一晃可是快一年沒見著您了。”
對於老楚家的人,劉娜都不算熟悉,唯獨隻有這楚廣生,她曾經聽臥床不起的公公楚田山經常提起。
“你看我這人,要是早知道你們現在都當了大老板,我就不來這廠裏礙眼了。”楚廣生看了一眼同樣穿的光鮮亮麗的劉娜,有些難為情道。
“對了,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東西,可比外麵買的好。”
說著,楚廣生連忙是將手裏的雞蛋和大公雞放下。
“三叔,瞧您好不容易來一趟,應該是我們孝敬您才對。”
劉娜見狀怎麽好意思收下。
當初給公公楚田山辦喪禮時,楚天耀壓根就是個甩手掌櫃,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哪裏會這些,全靠著楚廣生連夜從江合縣趕來,操持了三天三夜才將喪事做完,臨走前他甚至還給劉娜留了一百塊錢。
劉娜至今還記得,那是零零散散裹在塑料袋裏的一遝錢。
“行了,長者賜不敢辭,既然是三叔給的你就收下吧。”
辦公室裏,楚天耀向一臉為難的劉娜開口道,說著便又將目光看向了楚廣生。
“三叔,你來永寧找我們應該是有什麽事吧?”
眼看就快過年了,這個節骨眼上楚廣生來永寧,在楚天耀看來隻怕是另有原因。
果然,一聽楚天耀這話,楚廣生也不由得一歎道:
“哎……我也是實在想不到辦法了,才想著來永寧找你們試試。”
楚廣生這一歎氣,一旁的劉娜這才注意到前者頭上的簇簇白發,相比一年前相見,楚廣生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
“三叔,到底是什麽事你仔細說說!”楚天耀出聲追問道。
他知道,如果不是碰上了大麻煩,以自己三叔楚廣生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求到他頭上的。